“大郎，這些天竺數字，對於數據統計有什麽好處嗎？”

    李淵這個問題，顯然也是裴寂想要詢問的。

    “這個好處可就大了，我簡單的舉幾個例子就能看出來了……”

    接下來，李承宗直接演示了幾個數據的計算過程。

    有天竺數字跟算盤的加成，原本裴寂認為需要一刻鍾才能完成的數據，一瞬間就計算出來了。

    雖然不確定李承宗的計算結果到底對不對，但是那自信的模樣，卻是讓裴寂心中升起了一絲擔憂。

    莫非自己這一次真的要敗給李承宗？

    莫非民部那麽多人一起幹活都還比不過李承宗這個半路出家的人？

    這個有點尷尬啊。

    “這個算盤對於數據統計的好處，我是承認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世子你提供的數據就是正確的。”

    不見棺材不掉淚，裴寂可不會那麽簡單就投降的。

    反正隻要李承宗沒有辦法證明自己說的是對的，他就不認輸。

    “陛下，民部鄭尚書求見！”

    就在此時，有宦官進來匯報消息。

    “肯定是民部已經完成了計算了，陛下，讓鄭善果進來跟世子對一對數據就知道情況了。”

    裴寂心中一喜，自己這幾天不斷的催促，總算是有效果了。

    關鍵時刻，鄭善果還是靠的住嘛。

    “大郎，那就讓民部跟你對一對數？”

    李淵還是很照顧李承宗的感受的。

    如果這個時候李承宗直接承認自己的數據是編的，李淵也不會拿他怎麽樣。

    “可以啊，孫兒正有此意！”

    ……

    鄭善果滿眼黑圈，不過精神卻還算不錯。

    緊趕慢敢的，總算是出來了第一版的數據。

    雖然三個小組的數據有點差異，但是根據往年的經驗，一般會有一組是對的，或者是接近對的。

    這至少可以緩解一下民部的壓力，讓裴寂不要再催的那麽緊。

    “鄭愛卿，民部是否也已經統計出去年的賦稅數據了？”

    不等鄭善果行禮，李淵直接就問了起來。

    也？

    鄭善果聽了李淵的話，有點狐疑的看了李承宗一眼。

    難道太原郡王真的已經把賦稅數據統計出來了？

    不可能吧？

    “鄭尚書，世子可是剛剛已經跟陛下匯報了去年的賦稅數據，你們民部現在統計的怎麽樣了？”

    感受到了鄭善果的疑惑，裴寂直接插了一句話。

    把殿中的情況簡要的透露給他。

    “相關數據三天前民部才送去渭水新城，現在就已經有結果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時候，鄭善果也不著急匯報自己的情況，反而開始在那裏質疑李承宗了。

    沒辦法，在他看來，實在是李承宗的吃相太難看了。

    要作假也不是這樣子的啊。

    您太原郡王要是看上了渭水邊上的哪塊地，可以直接說。

    不用通過這種打賭的方式踩著民部上位啊。

    哪怕他鄭善果跟太子妃有親戚關係，他今天都不能忍了。

    必須好好的懟一懟李承宗才行。

    “鄭尚書，你今天既然入宮，想必民部那邊已經有一些進展了，不如你把情況給陛下先匯報之後，我們再來討論別的。”

    對於鄭善果的反應，李承宗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大郎說的沒錯，鄭愛卿你可以先說一說民部統計的情況，然後再討論其他的事情。”

    李淵也很想知道民部統計的情況跟李承宗匯報的數據有多大的差別。

    剛剛李承宗說明了算盤和天竺數字的好處，李淵心中此時也有點拿不準李承宗是不是亂來的，還是真的計算出來了。

    “陛下，由於時間緊急，需要處理的數據非常多，為了避免出現問題，民部過往都是分成三個小組來進行統計。

    最終通過對比三個小組的數據，找出問題點，不斷的修正錯誤，得出一個正確的數據。

    所以今天民部匯報的情況，暫時還不是最終的，隻是三個小組先算出來的數。”

    鄭善果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承宗，然後開始解釋了起來。

    在他看來，這種解釋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可以充分的顯示民部做事的穩重和對數據的重視。

    也可以從側麵佐證李承宗的數據是有多麽的不靠譜。

    “這個情況之前裴監已經跟朕大概的說過了，你就直接說三個小組匯總出來的數據吧。”

    “民部目前統計的三個數據分別是兩百八十三萬貫，兩百九十五萬貫及三百零五萬貫。

    從過往的經驗來看，最終更新的數據可能會跟兩百九十五萬貫比較接近。”

    鄭善果說完這話，發現殿中幾人都詫異的盯著自己。

    那眼神，明顯很是詭異。

    難道自己身上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或者是衣服穿反了？

    被盯得有點慌的鄭善果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沒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啊。

    “咳咳！”

    裴寂臉色有點難看的問道“鄭尚書，這三組數據都是民部各個小組計算出來的嗎？”

    “是的，所有的數據都是各個小組日以繼日的努力之下統計出來的，甚至還有一名胥吏昨天晚上熬夜暈倒了呢。”

    這個時候，自然要體現一下民部的努力。

    也表明自己一直拿不出數據出來，不是工作不努力，而是客觀上就需要那麽多的時間。

    “裴監，朕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剛剛大郎說他統計的數據就是二百九十五萬貫吧？”

    李淵這話，讓鄭善果立馬明白了剛剛氣氛為何會那麽詭異。

    感情李承宗剛剛匯報的數據，跟自己的其中一個數據完全對上了啊。

    這說明了什麽？

    要麽就是他從民部提前拿到了消息，但是這個數據剛剛才出來，李承宗顯然不可能更早拿到。

    不是這種情況的話，那就是表明李承宗的數據，很可能計算對了？

    或者說是蒙對了？

    如果跟民部的數據對不上，蒙的可能性還比較大。

    但是現在正好跟民部的有一個數據對上了，那麽情況就比較微妙了。

    想到這裏，鄭善果臉色一白。

    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的吧？

    皇長孫哪怕再厲害，也不可能比民部的專業人士還厲害啊？

    真要是這樣，民部這次丟臉可就丟大了啊。

    “陛下，微臣覺得有必要對一對兩邊的賬本，也許這隻是一個巧合呢。”

    裴寂顯然也明白現在的情況意味著什麽。

    但是他肯定是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