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思摩是突厥的貴族。

    大唐建立一來，他曾經多次作為東突厥的使臣來到長安城。

    在整個東突厥裏麵，他算是比較了解大唐的。

    但是因為他的身份太過高貴，甚至在處羅可汗時期，還短暫的被人擁立為可汗。

    所以頡利可汗對他一直都是比較忌憚的。

    除了他自己部落的數千人馬，他一直都沒有機會掌控東突厥的軍權。

    這一次跟著大軍出征也是一樣。

    他的軍帳距離頡利可汗的大帳還有比較遠的距離。

    跟小溪的距離也是最遠的。

    可以說，他這一支人馬是被安置在山穀的邊緣地帶。

    “首領, 這一次攻打大唐，我們會不會被安排去進攻長安城啊？”

    阿史那思摩的護衛杜爾貝也是跟著去過好幾次長安城。

    對於這座巨大的城池的堅固程度，他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

    如果頡利可汗讓他們去攻城，那就是在變相的誅殺他們。

    至少杜爾貝是這麽認為的。

    “哎，不好說呢。不過頡利可汗跟突利小可汗的關係比較緊張，現在對他威脅最大的是突利的人馬。

    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會對我們動手的。

    當然了, 你也不要想著這一次的出征, 我們能夠得到多少好處。”

    阿史那思摩倒是看得比較清楚。

    自己作為阿史那家族的子孫，在突厥雖然地位尊貴，但是卻算是邊緣人物，沒有掌握真正的權利。

    頡利可汗身邊的執失思力和契苾何力都比他要有實力。

    “眼下正是牧民們售賣羊毛的好時機，要是錯過了這個時節，不僅沒有辦法及時的把牛羊拿去換錢，過冬的物資儲備也會受到耽誤。

    要是這一次的行軍很是順利，那一切都好說。

    萬一沒有那麽理想，那麽今年冬天可就難過了。”

    想到自己家中還有上千頭羊的羊毛都沒有處理，杜爾貝心中很是憂愁。

    他其實對於這一次出征是沒有什麽興趣的。

    甚至就連阿史那思摩，也沒有特別大的興趣。

    但是卻是不能不來。

    “走一步算一步吧，幾十萬精銳一起出發，大唐肯定是抵擋不住的。

    隻是這一次我們雖然占便宜了，可是以後大唐遲早會把場子找回來的。”

    越是對大唐了解的多一些，就越是忌憚大唐的實力。

    別看眼下長安城四周, 人家沒有足夠的兵力來阻擋突厥人的大軍。

    但是並不表示大唐的實力就比突厥人差。

    人家隻是把許多兵力分配到了全國各地，現在沒有辦法握緊拳頭來跟突厥決戰而已。

    但是這個局麵並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以後總有大唐集中兵力對付突厥人的時候。

    “首領, 大唐的天空，跟我們的就是不一樣啊。

    你看, 似乎月亮都更加圓一些呢。”

    杜爾貝抬頭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心中對於富裕的生活充滿了向往。

    這幾年，草原上的生活其實在變好。

    哪怕是普通牧民，也能通過售賣羊毛獲得一些新的收入。

    而各種鹽巴之類的物資，價格也在下降。

    雖然跟長安城裏頭的售價比起來，還是很高。

    但是跟以前的價格相比，卻是實實在在的在下降。

    這讓許多牧民對生活都充滿了期待。

    杜爾貝不知道這一場戰爭之後，生活會變好還是變壞。

    “天上的月亮都是同一個，怎麽可能大唐的就更圓呢？已經很晚了，早點睡吧！”

    阿史那思摩笑了笑，起身往帳篷而去。

    “首領，我就在這裏守著，我不困！”

    杜爾貝說到做到，真的就子啊篝火旁邊一直守著。

    眼看著遠處的天色似乎已經有點開始變亮的意思，杜爾貝終於感受到疲倦了。

    這個時候，應該是大家睡得正香的時候。

    雙手使勁的搓了一把臉頰，杜爾貝起身走動了幾下。

    突然之間，他發現月亮底下似乎多了一些東西。

    杜爾貝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太過疲勞了, 所以看花了眼。

    可是，再次觀看的時候，仍然發現月亮下麵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在飄過。

    心中滿是驚訝的杜爾貝，睡衣慢慢消失。

    難道大唐的天空，真的跟草原上不一樣嗎？

    懷著這樣的想法，杜爾貝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月亮的方向。

    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麽東西從天空中掉了下來。

    緊接著他發現山穀裏頭，靠近頡利可汗大帳附近升起了一堆火苗。

    隻不過是一瞬間，那個火苗似乎就在迅速的變大。

    雖然距離自己比較遠，他看不清具體的情況。

    但是那裏有帳篷著火了，卻是可以肯定的。

    仿佛是有人帶了頭一樣，天空中接二連三的有東西往下掉，簡直就跟下冰雹一樣。

    很快的，山穀裏頭就有數十處帳篷著火了。

    這個動靜，終於開始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嗚嗚嗚！”

    “嗚嗚嗚！”

    警戒的騎兵吹響了號角，提醒大家出事了。

    “嗚嗚嗚！”

    越來越多的突厥人迷迷糊糊的就從帳篷裏頭出來了。

    大家都搞不清什麽情況。

    清晨的秋風，還算是比較大。

    最關鍵是秋高氣爽之下，很是適合野火蔓延啊。

    更加不用說有火油彈和白磷彈助長火勢。

    不到一刻鍾時間，整個山穀裏頭就變得亂哄哄。

    特別是當幾個白磷彈落到了馬群之中的時候，場麵立馬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那些沾染上了白磷彈的馬屁，發出了慘烈的驚叫。

    然後四處奔跑著想要滅掉身上的火。

    它們這麽一跑動，立馬就把火帶給了其他的馬匹和帳篷。

    要知道，這一次突厥人二十多萬大軍，可是有幾十萬的馬匹啊。

    這麽多馬匹亂了起來的話，場麵實在是不敢想象。

    一些剛剛衝出帳篷的突厥人，不明不白的就被亂竄的馬匹給踩成了肉餅。

    這一下，場麵就徹底混亂了。

    哪怕是有些人想要站出來阻止兵力迎接戰鬥也沒有用。

    因為大家連敵人在哪裏都沒有看到。

    怎麽迎接戰鬥？

    難道跟那些奇怪的大火作鬥爭嗎？

    剛開始，確實有些突厥人想要去撲滅大火，或者是將夥伴從大火之中救出來、

    但是當這些人發現隻要自己沾染上了火苗，立馬就跟著變成了火人。

    哪怕是在地上打滾也沒有用處的時候，立馬就退縮了。

    誰也不想死啊。

    哪怕是突厥部落的勇士，這個時候也不敢亂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