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王爺的想法很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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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直至晚膳過後的兩個時辰後,顏寧兒方才覺得肚中有些餓了,去廚房拿了些開胃小粥安撫了些咕咕亂叫的胃。
回到屋中,見樓景初正披上外袍,打扮得整整齊齊,警醒道:“你去哪兒?”
“去後院與顧參將一同審問那夥賊人。”樓景初隨口答道,“你自己吃完,便睡了吧,有事差個小廝來後院找我,審問這種事,多久回來便不好說了。”
“我也要去。”顏寧兒放下手中的粥,對著樓景初甜甜地叫嚷了一聲。
這聲音,比蜜糖還甜。
樓景初是頭回聽到顏寧兒能擠出這麽甜美的聲音求他,心中快樂開了花了,雖然臉上是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這種事情,小姑娘家家的還是不要去的為好,動起刑來,血腥得很。”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城鎮,陌生的人,再加上白日中所受的驚嚇,顏寧兒哪肯自己一人單獨待在屋中,便不依不饒,走過去拉著樓景初的衣袖撒嬌道:“帶我去嘛,就這一次,好不好?”
聲音中洋溢著甜到掉牙的嬌美。
樓景初的心都快要化了,兩腮的肌肉不經意間地上下扯動,拚命抑製住想要咧道眼角的笑意,心下一軟道:“行吧,下不為例,你不準說話,隻許在一旁看著。”
顏寧兒還是頭回在樓景初麵前出奇地乖巧,點了點頭。
風水輪流轉,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老板與幾位彪漢被五花大綁地按在了地上,圍了一圈身著玄色便衣的士卒。
院中的一個下人麻溜地搬來兩把椅子,讓王妃夫婦坐下。
想必顧參將全府上下都吩咐過了,這二位是貴客,不可慢待。
樓景初撩袍坐下,他在這種正兒八經的場合下,頗有王者之風的威嚴感,雖說一言不發,神情冷若冰霜,可眉宇間的氣宇軒航卻是掩飾不住的。
加之他俊美容顏,在明燈的映襯下,骨骼線條更是分明了不少。
若他這般端莊肅穆的模樣出現在金陽城中,不知會有多少女子如狼似虎地撲入他的懷中。
想想要與這群沒臉沒皮的女子撕扯,顏寧兒下意識的唇齒打了個寒顫。
樓景初脫了自己的外袍,輕柔地為顏寧兒搭了上去,柔情似水的目光,似乎下一刻間眼中便能流淌出涓涓小溪,也就隻在回頭看到顏寧兒時才會出現。
兩件棉袍,捂得她都快餿了,可在眾人麵前,他畢竟是王爺,也不還逆了他的意思,隻得捂著,兩隻手不安分在棉袍裏頭鬆泛著領口,稍稍讓夜風吹點冷氣進來。
樓景初向一旁的顧參將點了點頭。
顧參將走到老板麵前,盤問起來:“王員外,私自囤糧,坐地起價,你可知是死罪?”
王員外抬起頭,一臉的糊塗像:“顧參將,話可不能亂講。十日前,孫大人是親自送匾至我店中,以表彰寒災期間我的施粥贈的善舉,整個安營城的百姓都看見我是把家中堆積的米都拿了出來賑災,我怎會屯糧?”
“那你為何收了二位娘子的銀票,答應帶她們去糧倉看貨?”顧參將拿出早先月吟遞給王員外的銀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哼!”王員外冷哼一聲,“二位娘子不知受了何人指使,問我是否有存糧,欲高價收購米麵,我收了銀子是為讓二位上鉤,好稟告孫大人,如今倒好,顧參將不僅放任她們,還濫殺無辜。”
顧參將是個好脾氣的人,臉上依舊不溫不火,毫無波瀾,隻淡淡地回頭吩咐了手下:“將店中那位小夥計帶上來與他對峙。”
仗著背後有孫華英撐腰,顧參將又未尋得他們糧倉的位置,沒有實證,王員外翻來覆去死死咬住那幾句話不鬆口,偶爾還威脅顧參將定要去孫華英處告到他哭爹喊娘,職位不保。
樓景初已顯得有些不耐煩,大手一揮,淡然地指揮上一句:“動刑,沒必要廢話。”
聞言,士卒抬入一隻箱子,隻有半個人那麽高,四周被釘得嚴絲合縫,上頭的蓋子可以打開,中間還挖了一隻圓形的空,虛虛地掩著一個頂蓋。
箱子裏頭發出嘰嘰喳喳尖細的叫聲,顏寧兒猜得沒有錯,裏頭裝滿了餓了幾日的碩鼠。
顏寧兒隻聽過“鼠刑”,卻是頭一次見到,這類刑法本隻用來懲戒混入軍營的敵國細作又或是罪大惡極,窮凶極惡之人,在民間卻是很少會被各洲知府用來刑訊逼供,主要還是因為此種刑法過於殘忍,言官還曾多次諫言要皇帝廢了“鼠刑”。
老鼠本不食人,可餓了幾日,瘋了的老鼠,卻是無所不食。
顏寧兒既害怕又藏了幾分的好奇,瞪大了眼睛盯著吵得不停歇的木箱。
“等等。”士卒正要將王員外扔進箱子中,樓景初站了起來,擋在顏寧兒身前,“將他衣衫扒光,一件不留,再放進去。”
顏寧兒的視線被樓景初高大的身軀完全擋住,眼前隻剩下樓景初在寒風中飄逸的衣角,聽到耳邊不斷飄入王員外叫罵聲,無非是說顧參將濫用私刑,定會去孫大人處告狀之類的話,毫無新意。
她用手指戳了戳樓景初的背,讓他別擋著,不過換來的是樓景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目光中的冷冽,逼得她的小腦袋往身上蓋著的袍子中縮了進去。
若非月吟此刻不在身邊,樓景初早就下令將顏寧兒帶回屋中,不準在此處觀刑,她倒好,還興趣盎然地要看一個光著身子的陌生男子被施“鼠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顧......參將......,小人......小人......告訴你糧倉的......的位置......。”不知是被即將到來的恐怖籠罩還是因為隻剩下了最後一件內衣太過寒冷的緣故,王員外竟突然哆哆嗦嗦地改口,一改之前的囂張態度,很是恭敬。
“韓副參將,你帶一隊便衣精銳此刻出發,去將糧倉圍了,記住,動作要輕,萬不要驚動了孫大人。”顧參將命了王員外畫出去往糧倉的路線圖,交給站在左側的一位參將,應是他的心腹,仔細吩咐道。
“顧參將,小人都已經招了,可......否......放了小人?”王員外帶著哀求的眼神,試探著問道。
“放了?”樓景初厲聲道,“斬了!”
“王爺,不可,一來留著他可與孫華英當麵對峙,而來您巡察禦史的身份,以囤糧的罪名斬了他於法不合,恐被孫華英向陛下反奏一本。”顧參將作揖勸誡樓景初這個決定需得三思而後行,動一發便牽全身。
樓景初拍了拍顧參將的肩膀,對他頗為欣賞,思慮片刻又道:“將他交給安營知府便是,告知安營知府,以綁架淩辱王妃之罪處斬,後於安營城門口暴屍三日。”
“那孫刺史?”顧參將又問道。
樓景初陡然將坐著的顏寧兒拉起來,蓋在身上的衣袍滑落至地上,敞了個大口子的領口映入樓景初的雙眸,他的臉一瞬間陰沉下來,卻還是溫柔地轉過身去擋在她的身前,不讓在場的其他人看到衣衫不整的顏寧兒。
“顧參將,煩你明日清早通知孫刺史,本王到驛館了。”說著攬著顏寧兒朝自己下榻的屋中走回去,留下一攤爛攤子給顧參將獨自收拾。
顧參將有些錯愕,好不容易拿到的人證物證,大可反將孫華英一軍,可王爺卻要......將證據立即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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