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兒好像放榜吧？”
    完事兒後，李紈才想起來問。
    “嗯，中了，今兒到書院來，就是拜謝恩師的。”賈芸笑著說。
    李紈眼神一亮，摟著他的脖子，笑道
    “就知道你肯定能考上，咱們賈家馬上又要出進士了。”
    “等空閑下來，你也指點指點蘭兒，讓他多長進些。”
    賈芸啄了她一口，點頭道“你不說我也會指點他的。”
    “不過你也別把他看太緊了，他畢竟還小，活潑些也很重要。”
    李紈抿著笑，輕輕點頭，緩緩靠在他懷裏，小聲道
    “真希望就這麽一直下去，什麽也不想，多好！”
    賈芸沉吟片刻，說道“賈府的事應該快有結果了。”
    “你別急，如果時機合適，我會讓你抽身從賈府離開的。”
    “到時候，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就是……賈蘭要是知道了咱們的關係，怕是不好受。”
    李紈仰起小臉兒，笑眯眯道
    “你以為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放心吧，他雖然小，卻聰明著呢！”
    賈芸笑嗬嗬道“那就好，那就好哇……”
    說著，就對著櫻桃小嘴兒，啄了下去……
    兩人瘋了好幾次，待時間差不多了，就分別離開。
    回到家後，賈芸沐浴更衣。
    雖然出去了大半天，但家裏的那股子歡喜勁兒卻還沒消散。
    不管是主子，還是仆人。
    家裏有了進士後，將會大不一樣。
    何況賈芸原來就有官職，隻等進士功名到手，就是一飛衝天的時候。
    還有半個月才會殿試。
    賈芸也趁機在家裏多陪妻兒。
    因為他知道，等殿試過後，他想要再這麽清閑，怕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時不悠悠，轉眼就到了三月初六。
    這天上午，賈芸剛跟王熙鳳和平兒折騰舒服了，就有消息傳來。
    “賈府的事定了。”賈芸拿著一封信說。
    王熙鳳好奇道“結果如何？”
    “榮國府爵位被奪，王夫人誥命被奪，賈政貶為平民。”
    “寧國府這邊，賈珍無罪釋放，倒是你叔叔……”
    賈府算是徹底廢了，雖然賈珍還有爵位，可他能挽回賈府的頹勢麽？
    “怎麽了？”王熙鳳心裏一緊，忙問道。
    賈芸看了她一眼，說道“王子騰被貶到南夷當縣官，怕是再難翻身了。”
    王熙鳳鬆了口氣，說“就這麽很好了，不被抄家滅族，都是好的。”
    賈芸笑了笑，點頭道“你能這麽想，就很好。”
    他沒跟王熙鳳說，王子騰在高位時，可沒少得罪人。
    他的那些敵人能安心讓他走到南夷去？
    雖說再難翻身，可總有機會不是？
    再說王家的那些子弟，可全都是囂張跋扈的，也沒少得罪人。
    這會兒王家失勢，落井下石的人絕對不會少。
    “探丫頭她們……”王熙鳳小心問道。
    賈芸沉吟片刻，說道“這事兒要先看李紈怎麽安排。”
    榮國府雖然爵位沒了，可老太太的誥命沒被奪走。
    這說明宮裏還是照顧了一絲香火情，沒有趕盡殺絕。
    這比原先預估的結果好多了。
    不但沒抄家，人沒事兒，還留了個老太太鎮宅。
    閑談一陣後，三人從房裏出來。
    結伴到了薛寶釵房裏，把事兒說了一遍。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薛寶釵感歎道。
    王熙鳳道“爵位沒了，還是挺可惜的。”
    “那可是賈家祖上，拚了無數性命得來的啊！”
    薛寶釵搖頭道“那又有什麽辦法？”
    “這後人不出息，就算是萬裏江山，也能敗掉的。”
    說著，又跟賈芸道“夫君，探丫頭她們，你還是要讓點兒心。”
    “現在榮國府的爵位沒了，田莊肯定也要收回。”
    “那麽大一家子人，今後沒有進項，日子怕不好過。”
    王熙鳳道“這個倒不用擔心，老太太有壓箱底的銀子。”
    “隻要不像以前那樣，過著奢靡無度的生活，還是能撐上許久的。”
    薛寶釵皺眉道“老太太現在昏迷不醒，能隨便取她的銀子用？”
    “這……”王熙鳳被問住了。
    賈芸揮手道“探丫頭那兒，我們這邊每月都給她發了月例的。”
    “放心吧，之前抄那些仆人家時，李紈就備了些銀子的。”
    “現在榮國府爵位沒了，估計要放走不少仆人。”
    “其實幾個主子，外帶一些少量的下人，每個月消耗不是很大。”
    畢竟抄那些仆人家時，銀子都是以萬兩為單位。
    李紈那邊除了預備了賈赦、賈政的喪葬銀子外。
    肯定也會想到吃用要用的銀子。
    哪怕是預留一萬兩，也夠榮國府這邊的人吃用好久了。
    這就是國公府的底蘊，真要安安心心過日子，哪會受苦？
    說白了，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心惹的禍。
    不一會兒功夫，賈府的事，就在整個賈家各房傳遍了。
    賈代令上門來邀請賈芸，同族老一塊兒去賈府看看。
    眼下賈府風雨飄搖，賈芸過去，也能讓有些想落井下石的掂量掂量。
    “行吧！是該過去看看了。”
    現在事實過了，再過去倒沒什麽。
    一行人也沒擺譜，就走著過去。
    還沒到榮國府門口，就遠遠看到成群結隊的仆人，被人牙子帶走。
    一個個哭得傷心裂肺，惶恐不安。
    能夠經過上次審查，沒出事的，大部分都是本分人。
    這些也都是苦命人，出身窮苦，不得不賣身為仆。
    但是沒辦法，這個世道如此。
    一旦為奴為仆，就跟牲畜沒什麽兩樣，可以隨意被主人家發賣。
    賈芸暗歎了口氣，也管不了太多，繼續邁步和族老們一同前往榮國府。
    到了之後，賈政親自到門口迎接，並要下跪磕頭。
    他現在被貶為民，賈芸雖然還沒有進士功名，卻也有舉人在身。
    舉人是正兒八經的老爺，按規矩，賈政見到他，就要磕頭。
    “哎……你這不是折煞晚輩麽？”賈芸連忙上前，將他扶住。
    賈政淚流滿麵，十分落魄，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族老也上前規勸，好說歹說，才讓他情緒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