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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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鳶和莫寒笙坐在玉林樓大堂正中間,&bsp&bsp表情一個比一個凝重。三天了,已經整整三天了。從虞闕進去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天了。沒有任何人從那個房間裏出來。
原本,盛鳶肯讓自家小師妹單槍匹馬進結界,就是因為晏行舟也在裏麵。她可以不相信她這個小師弟的為人,&bsp&bsp但她對小師弟的實力深信不疑。
在她看來,既然晏行舟也在裏麵,那她就沒必要去擔心他們的安危,有晏行舟在,他們要出來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然後她就等了三天。
第一天,&bsp&bsp她氣定神閑。第二天,她眉頭緊皺。
第三天,她開始覺得事情不對勁了。
直到現在,看到那個仍舊沒有動靜的房間,盛鳶這才明白了一個問題。男人都是靠不住的,&bsp&bsp哪怕小師弟也一樣。她想起了小師妹曾對她說過的話。
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十分的有道理。
她從一開始,就不該把小師妹的安危寄托在那幾個沒用的男人身上!
否則的話,她也不至於現在才開始費盡心思的思考著,她到底該調過來多少妖獸,才能把這整個玉林樓給埋了。
兩千五千還是說先調它個兩萬以備不時之需盛鳶眉頭緊皺,思索著兩萬妖獸把那個結界之靈逼出來可行性。
而莫寒生也不逞多讓。
可能是和七念宗的人待久了,她現在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原本碰見這樣的事,她想的是如何在確保其他人安全的情況下先禮後兵。
而現在,她已經在數著手裏殺傷性最大的武器,認真思考炸了整個玉林樓之後把闕兒炸出來的可行性。
玉林樓裏燈火暖昧。
兩個女修因為出色的容貌和那得以見三個花魁的幸運兒親屬的身份,得到了所有修士的注視。沒人知道他們平靜的表情之下,到底在思考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她們在這裏等了三天,其他期盼著一睹花魁芳容的客人們也等了三天。
其中,有擂台之上想爭佛子的女尼,有被虞闕一二胡扔下去的體修,還有清醒之後身體還沒恢複好就掙紮著要等師兄的虞玨。
玉林樓裏日日客滿。
第一天的時候,他們眼看著虞闕進了三個花魁的房間,一整天沒有出來,尚且還穩得住。畢竟良宵苦短,若是換作他們有這個機會的話,他們估計也不肯輕易出來。
然後就到了第二天,她還是沒有出來。這時候已經有人覺得不對勁了。哪怕是再急色,也總不能兩天兩夜吧&bsp&bsp!
然後就到了第三天。
這時候,他們已經什麽都不想了,滿腦子隻有兩個字。牛逼。
如果說第一天他們等在玉林樓是想見見花魁的話,那麽到了現在,他們就隻想看看那個叫翠花的奇女子,她到底能撐幾天。
甚至有人為此開了賭盤。
賭翠花多久出來的,已然是內卷到了兩年。賠率高達一比二百。
現如今,所有人都盯著那扇房門,無論是知情的還是不知情的,麵色都一水的嚴肅。沙漏漏幹淨了最後一粒沙子,子時已過。第三天已經結束了。有人失望&bsp&bsp,有人慶幸。
而就在眾人以為,這一天也是白等了,他們還得等個第四天時,房門突然動了動。滿樓的目光霧時間齊刷刷的看了過去,死死地盯著房門。
房門又動了動。
有女子的聲音從裏麵穿出,帶著幾分困惑∶"這房門關的有點兒緊,你們等會兒。"眾人頓時精神一振&bsp&bsp!
他們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它終於是來了。
打開插銷的聲音傳來。兩扇門緩緩打開。一雙素手伸出。
落皿
房門豁然大開,一個青春可愛的女修從裏麵探出頭來。和滿樓的目光對視著。
女修嚇了一跳,杏目圓瞪,驚嚇不小的模樣。然後她遲疑著,衝他們揮了揮手∶"嗨"眾人∶""
他們下意識地也衝他揮手∶"嗨"
女修頓時鬆了口氣,從裏麵走了出來,還對身後說∶"出來吧,沒問題。"眾人頓時正襟危坐,知道重頭戲來了。三天,整整三天!花魁終於要出來了!
第一個出來的是狗蛋,神情平靜。第二個出來的是紅兒,臉色鐵青。第三個出來的是花兒,麵無表情。
三個花魁一字排開,眾人不由得感歎,這翠花姑娘還真是好福氣,居然能坐享齊人之福。眾人讚歎的目光就這麽落在三個花魁身上,以為這就是結束了。
然而,沒有任何人意識到,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翠花姑娘突然推了推旁邊的花兒公子,小聲道∶"你往旁邊讓一讓,走廊太窄,其他人出不來了"
狗蛋公子看了看她,往旁邊讓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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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麽其他人
眾人正不明所以時,那房間裏,又有人走了出來。一個,兩個,三個
等等!為什麽…又有三個
此時,突然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震驚道∶"這、這不是前三屆的花魁嘛!"於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這!
這女子,她居然把前三屆的花魁也弄來了!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虞闕。
有人一臉震驚,暗暗猜測這女子到底是何身份,,居然獨占了三個花魁不說,過往的三個花魁居然還心甘情願地跟著她。
這可是整整六個花魁。
現在的女修都玩的這麽大的嗎三個花魁已然是不夠了,居然又拽來三個!
而有人則是震驚之後若有所思。原來…能這樣…
一片鴉雀無聲中,眾人都以為,這就已經是極限了。除此之外,沒有什麽東西能再震撼住他們了。
然後,他們就眼睜睜看著六個花魁齊齊向兩邊走開,露出了房門。女修一臉微笑道∶"出來吧,別害怕。"
眾人∶""還有人
你一個破屋子,為什麽那麽能藏人又一個花魁嗎眾人冷靜地看著房門。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被虞闕牽了出來。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碰"的一聲。
這是有誰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半晌,不知道是誰,喃喃道∶"不過三天,孩子都四歲了,她是怎麽做到的難不成如今的修真界,連生子都內卷成這樣了嗎"
這句話仿佛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他們麵色空白地看著正牽著孩子的女修。
師姐和師娘也很震驚。
進去是一個人,出來時多了個孩子,這很難不讓人想歪。師娘已然想歪了,而且她知道內情,甚至想的更歪。
她驚恐道∶"我知道有些結界內外時間流速不一樣,難不成闕兒進的這個結界也是如此我們在外麵等了三天,他們其實在裏麵已經果了十年現如今,連孩子都這麽大了"
師姐尚有理智,她看著一無所知牽著小孩歡快跑過來的虞闕,冷靜道∶"不至於,不至於,這可能就是那個結界之靈,冷靜!"
師娘勉強也冷靜了下來。
然後兩個人齊齊看著虞闕,麵色複雜。
話雖如此,但是他們仍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時,虞闕已經蹦噠了下來,歡快的介紹道∶"師姐&bsp&bsp,莫姐姐,她姓方。"兩個人頓時齊齊鬆了口氣。不姓虞,也不姓晏,穩了!
然後他們就聽見小師妹道∶"叫方程。"
兩人∶""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
於是,這一天,&bsp&bsp白玉京裏多了一個傳說。
據說,有一奇女子憑一己之力奪得六個花魁芳心,那女子絕非常人,不過三天,便帶出來一個四歲的姓娃
''''''''·
一個時辰之後,眾人終於從玉林樓脫身。陸廣陵徑直領他們去了白玉京裏他的落腳處。他熱淚盈眶∶"三年了!我終於回來了!"
路上,虞闕已經把這三天裏在結界中發生的事情給師姐師娘們說了一遍。兩人聽得十分驚奇。
而師姐也和虞闕一樣,想到了上輩子鬼王身邊的那個傀儡女童。
她看了一眼事不關已一般的師弟,決定讓師尊他們過來一趟。而這時,&bsp&bsp好不容易出來,其他人也紛紛忙碌了起來。
狗蛋公子在聯係宗門。陸廣陵在聯係師兄。
謝幹秋對著玄鐵令,不知道在做什麽。連虞闕都在和師娘說著什麽,口若懸河。
方程站在熱鬧的人群中,顯得有些無所適從。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沒有人能時時刻刻注意著她。
這是她自有靈智以來第一次意識到,她其實不是所有人的中心。
在結界裏時,他們可以全都圍繞著她轉,她也便理所當然的以為,結界裏和結界外沒什麽不同,他們有她就可以了。直到現在。
她這才知道,他們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師門、自己的生活。
一旦出了結界,他們可以活的豐富多彩,有無數人無數事等著他們,而根本不是她想象的,結界內和結界外沒什麽不同。
她一時之間有些茫然般的無所適從。那她有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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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來,她也是有朋友的,她有了神智之後那個誤入的殘魂。但她的朋友已經死了。
她突然想,她是不是做錯了。她的朋友離開之後,她傷心了很久。
她想有人陪,她想學東西,於是她抓了其他人的朋友。那麽那些失去朋友的人,是不是也會很傷心。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了抓虞闕的衣袖。
虞闕立刻低頭看了過去。
小丫頭仰著頭,一臉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虞闕了然,當即老練的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還按了按。
方程懵然∶"你在幹什麽"虞闕∶"看你是不是餓了。"方程∶"…結界之靈不用吃東西的。"虞闕恍然大悟,然後猜測道∶"那是&bsp&bsp她壓低聲音∶"尿了要換褲子嗎"
方程跳腳∶"結界之靈才不會尿褲子!"虞闕納悶∶"那你是幹什麽"
方程沉默片刻,呐呐問道∶"翠花,你也會離開我嗎"
問出這句話時,方程想,她可能會說不會,因為她的那個朋友說過,大人都愛這麽撒謊騙人。但方程心想,哪怕這時候她騙她,她也不會怪她的。
然後她就聽見虞闕說∶"當然會啦&bsp&bsp!"方程∶""
虞闕理所當然般地說∶"這世上,所有人都會離開彼此的,不管是親人、朋友、還是愛人。
方程轉過身,氣的不理她,虞闕就半蹲了下來。
她鄭重道∶"但是數學不會,你隻要好好學數學,她就會像你的名字一樣,永遠陪伴你!"所以,&bsp&bsp小孩子就不要想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想的太多,那就是作業不夠多!
她立刻道∶"我明白了!我的名字叫方程,而方程又是數學裏的東西,那麽隻要整個修真界都會數學,那就相當於整個修真界都認識方程,四舍五入就等於整個修真界都認識我!"
她鄭重道∶"我悟了!"
這一刻,幼小的結界之靈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義,從此不再迷茫。她要讓整個修真界全都學數學!全都認識方程!她鄭重道∶"謝謝你!"虞闕∶"哈"
她一臉懵逼地看著方才還蔫巴巴的小可憐一瞬間活力四射,找陸廣陵要了自己房間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關了進去,寫寫畫畫。
這是第一次,虞闕她居然沒跟上別人的思維。她無所適從的轉過頭,想找師兄問一問。
然後她就是一頓。
她看到謝幹秋收起玄鐵令之後,突然轉身走了出去。虞闕想了想,跟了上去。
門外。
虞玨正站在陰影裏,低聲道∶"大師兄,師兄師姐他們到處都在找你,你什麽時候回去。謝幹秋聲音平靜∶"你回去吧,我暫時住在這裏。"虞玨∶"可是"
謝千秋的聲音不容置疑∶"回去!"
虞玨頓了頓,抬起了頭∶"是。"那雙眼睛,在燈火下格外明亮,也格外熟悉。
這一刻,虞闕突然頓住。
她突然想起在結界時,謝幹秋問她的話。你覺不覺得,結界之靈的眼睛很眼熟。
那時,她和虞玨不熟,自然沒什麽聯想。而現在
結界之靈的眼睛恍然間和虞玨重合。
虞闕腦海中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因著這個猜測,虞闕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這時,謝千秋已經走回去了。
虞闕心裏惦記著那個猜測,當即跟了上去。
謝千秋徑直走向了方程的房間。
虞闕見其他人仍沒注意到這裏&bsp&bsp,也走了過去。
謝千秋敲門,走了進去。
虞闕站在門外,非常清晰地聽到他問∶"方程,你能告訴我,六十年前,你見到的那個殘魂,叫什麽名字嗎"
聲音沙啞。
虞闕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然後她就聽見結界之靈毫無防備地說∶"她說她叫謝搖光。"虞闕腦子一懵。謝搖光。
這是原著裏,原著謝千秋唯一的嫡親妹妹。在原著中,她死在了六十年前,鬼王滅門謝家。
良久,謝千秋聲音嘶啞地問道∶"你化形之後,這雙眼睛的樣子,是你自己給自己想的嗎"燈光映照的影子裏,年幼的結界之靈搖了搖頭。
她聲音稚嫩道∶"這雙眼睛是我那個朋友的,我按照她的眼睛給自己化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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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幹秋一字一句問道∶"為什麽"
"因為她殘魂消散之前,說很遺憾自己沒再見哥哥一麵,她說,再有一個月,她哥哥就該回來了。"
"於是我就問她,你願不願意把眼睛給我用用,我按照你的眼睛化形,那從此以後,我若是偶然看到你哥哥的話,也算是你看到了。"
"她說很樂意。"
謝千秋良久沒有說話。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
他離家拜師時,他唯一的妹妹才五歲。
父母常年閉關修煉,和他情感淡薄,但妹妹卻是他親手養大的。
他走之前,妹妹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他說很快。然後就過了八年。八年對於修士來說,確實很快。
他的妹妹快十三歲了。
他去信,說在她十三歲生辰時,&bsp&bsp給她一個驚喜。妹妹便數著日子來信,給他倒計時。
然後,她死在了十三歲生辰前一個月。
半晌,謝幹秋聽到自己很平靜地問∶"那她有沒有說,你要是看到她哥哥了,要對她說什麽"年幼的結界之靈搖頭,那雙眼睛注視著他。"她隻說,看看就夠了。"
"我知道了。"
謝幹秋轉身推門,腳步匆匆,仿佛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虞闕看著他的背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良久,她小聲道∶"係統,我記得原著裏寫過,謝千秋最開始照顧虞玨&bsp&bsp,是覺得她很像自己的妹妹,對吧。"
係統∶"沒錯。"
虞闕歎了口氣。原來是這個像。
因為對妹妹的愧疚,不由自主地照顧一個和妹妹眼睛很像的師妹。
那個師妹卻是他滅門仇人的女兒。
虞闕duag&bsp&bspduag撞牆。
從前她還沒感覺有什麽,現在,她隻感覺這古早原著真的坑人啊!男主和女主是滅門仇人,你還敢不敢更坑一點!
她糾結∶"所以,我到底該不該告訴他,你師妹是鬼王的種啊!"
動用了所有隱匿氣息的法寶,悄無聲息的翻牆爬進井來,而且還不敢動用術法的魔修正好聽到了這句自言自語。
他霧時間一驚,險些從牆頭上掉下去。鬼王的女兒
他渾身一震!
沒有前因後果,他一瞬間發揮了自己的聯想。你師妹是鬼王的女兒。
這個"你"不知道是誰,但這個師妹…
眼前這女修在七念宗不就是師妹嘛!所以那個"你",很有可能是惡種!
瑪德!惡種的師妹居然是鬼王的女兒而且她自己還知道了自己是鬼王的女兒魔修一瞬間,悟了。他想了想,理通了前因後果。
惡種的師妹居然是鬼王的女兒,而且她有可能是最近剛知道的這件事,正在糾結要不要告訴自己師兄!
如此的話這件事大有可為啊!
已知,魔族正在和鬼族接觸,很有可能結盟。而鬼族正在試圖喚醒鬼王。
鬼王的女兒現如今在人族,而且貌似現在除了她自己,就隻有他知道。
那要是他們魔君也知道了鬼王之女的消息,還先下手為強的話……那他們不就拿捏鬼族了嘛!
魔修牆也不翻了,當即找了個安全地方,和魔君匯報了這個消息。魔君大為震撼。
可是他仍舊謹慎∶"惡種的那個師妹不是快十七了嗎她出生那年鬼王一整年都在閉關,時間對不上。"
魔修卻覺得很有譜,分析道∶"障眼法,惡種師妹可能虛報了年齡掩人耳目,她不是還有個妹妹嘛,她那個妹妹或許就是姐姐,兩個人年齡互換身份互換掩人耳目!"
一主一臣分析的頭頭是道。
於是得出了一個完全相反的結果。
虞闕就是鬼王的女兒&bsp&bsp!她那個妹妹是個掩人耳目的工具!
魔君大笑三聲,隻覺得天道都在幫他!
他立刻道∶"你去接觸鬼王的女兒,務必把她拉到我們這裏來!我們不僅要用她拿捏鬼族,還要拿捏惡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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