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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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行舟看著師尊。師尊看著晏行舟。二人相對無言。

    片刻之後,晏行舟冷靜道∶"不是!沒有!不可能!怎麽會是我!"師尊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他寬容道∶"好的,你不要緊張,也不要激動,我就當不是你。"晏行舟∶"…"就、當、不、是、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已然是心生退意了。他開始後悔自己怎麽就腦子一抽跑來問了師尊。被虞闕那小智障給傳染了嗎

    他迅速思考著怎麽迅速把這件事翻篇,並且若無其事地離開。他甚至已經準備站起來了。然後師尊一句話又讓他頓住。

    師尊∶"那你……你的那個朋友是什麽想法呢他是想讓他在意的那個人不在意他的死對頭就可以了,還是說…他想讓他在意的人,也在意他"

    晏行舟一下頓住。他…是什麽想法

    虞闕的注意力在謝幹秋身上時、虞闕和謝幹秋背著所有人說話時,他有一種近乎不理智的不適。仿佛本應屬於他的領地被別人踏足一般。獨占欲。

    這是幾乎發自本能的、來勢洶洶的獨占欲。

    晏行舟不是傻子,他不可能不理解這種獨占欲意味著什麽。但他不能理解的是,他這個獨占欲的對象,為什麽會是虞闕。

    他覺得,一個身心健全的正常人,他不能,也不應該,對一個小傻子產生這種感情。他不能接受…

    那麽問題就回到了原點,就像師尊問的,他是隻想讓虞闕不在意謝千秋就行,還是說……他想讓虞闕在意他

    前者的話,他的這種獨占欲可能就隻是單純的出於前後兩輩子對於謝千秋的不喜,而後者的話……

    或許是他估計錯了他其實對虞闕隻是同門之情

    他正這麽思索著,師尊突然問道∶"那我換個問法,若是有一天,你師姐嫁人了,或者你師兄娶親了,你會怎麽想"

    晏行舟強調∶"是我朋友。"

    師尊∶…好的,你朋友,你朋友的師姐嫁人了,你朋友的師兄娶親了。"

    晏行舟不明所以∶"那關我……關他何事。"

    師尊點頭∶"很好,那現在,若是你朋友在意的那個人有一天嫁人了,你的那個朋友,他會不會為她和她夫君送上祝福。"

    虞闕若是有一天嫁人了……晏行舟的臉一下子黑了。

    他冷笑道∶"那我就祝福他們八輩祖宗!"

    師尊看著他,眼神中意味深長。

    半晌,他突然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頗為語重心長道∶"讓你那個朋友開始學男德吧,現在還不晚。"

    晏行舟沉默了。

    他眼角眉梢盡是冷淡,仿佛對這個提議嗤之以鼻,並且十分的不耐煩。片刻之後,他冷淡地問∶"什麽是男德"

    師尊緩緩露出了一個微笑。

    此時此刻,他明白,自己苦學男德這麽久,考驗他的時候到了。

    他反問道∶"若是以後你娶了妻,你妻子在外麵與人比鬥一天筋疲力盡的回來,你該怎麽做"

    晏行舟仔細想了想。他先代入了自己。

    不,他和別人打一天怎麽也不可能打的精疲力盡的,畢竟才一天而已。

    遙想他上次精疲力盡的時候,那還是上輩子,他和謝千秋的最後一戰,他打了整整半個月。所以一天…太虛了!代入不了!這麽虛,就應該好好練練!

    於是他篤定道∶"先讓她自己打坐恢複體力,讓後給她安排為期三個月的體力培訓以強身健體!"

    師尊∶"…"他一言難盡的看著自己徒弟。

    晏行舟對上師尊的視線,頓了頓,反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師尊微笑∶"記很對,這樣下去,不出三年,她的孩子差不多就該學會叫人爹爹了。"晏行舟∶"…"

    他略有些不服地問道∶"那師尊會怎麽做"

    師尊聞言,露出了一個幸福的微笑。若是阿笙和人比鬥一天或者說打鐵一天回來…

    他良家婦男道∶"我會提前準備好熱飯熱水,等她回來之後就能沐浴一番洗去塵埃疲憊,再用學好的按摩手法幫她按摩,以免第二天她身體疲乏。一個好男人,在妻子在外打拚的時候,就該做她最堅強的後盾和最可靠的賢內助,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這!就是一個成功女人背後的男人!"

    晏行舟∶"…"此時此刻,他震撼了。

    沒有任何言語,能描述他此時心中的震撼。

    良久良久,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冷笑道∶"簡直荒謬!"

    師尊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晏行舟就這麽冷著臉坐在哪裏,大馬金刀,也不繼續問,也沒說離開。

    半晌,他突然冷不丁地問∶"師尊,小師妹是不是給過你一本書"師尊一頓,突然警惕。小徒弟確實給過他一本書。

    《三十天讓她對你欲罷不能》,那是他在阿笙麵前脫穎而出的法寶。

    晏行舟提這個幹什麽難不成他居然也覬覦這本書!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可以親自教他迷茫的弟子何為男德,他也隨時歡迎弟子請教,但是你若是想動這本書……休想!

    他萬萬沒想到,他好心解答徒弟的疑惑,徒弟居然恩將仇報!簡直是欺師滅祖!

    師尊臉上的笑直接就冷了下來,警惕道∶"你想要它"晏行舟∶"我的那個朋友…"師尊冷笑∶"嗬!"

    他眉目冷肅道∶"想從我的身邊拿走它,除非你踏過我的屍體!"

    晏行舟∶""他閉了閉眼。

    沒救了,他師尊沒救了,他們整個師門都沒救了!他到底是怎麽一時腦抽,非要提這本書!

    他睜開眼睛,冷聲道"我有""但是!"師尊突然打斷他。

    師尊看著晏行舟,想起他終究是自己的弟子,於是十分不情願的勉強道∶"但是你到底是我的弟子,我會為你想辦法的。"

    晏行舟∶"

    師尊想了想,突然從儲物戒裏拿出了厚厚的一打宣紙,上麵的字密密麻麻,全是師尊的字跡。他將這疊紙放在了晏行舟麵前。

    晏行舟還沒反應過來,師尊便語重心長道∶"行舟,這是師尊自接觸了男德和三十天讓她對你欲罷不能這本書之後所有的感悟和筆記,可謂是精華中的精華,師尊的全部理解都在於此,如今,師尊便把它交給你。"

    晏行舟低頭看了一眼。

    讀《三十天讓她對你欲罷不能》有感—如何做一個讓她割舍不下的男人。師尊說∶"這叫讀書筆記。"

    晏行舟∶"…"

    他很想說自己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

    但師尊拍著他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深沉道∶"拿著吧,否則,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晏行舟沉默良久。

    兩種想法在他心裏拉鋸著,掙紮著。

    師尊卻根本不等他掙紮出個所以然來,直接把那所謂的讀書筆記往他懷裏一塞,揮了揮手,道∶"有看不懂的再來問我。''''''''

    晏行舟低頭和那讀書筆記對視著。

    終究,他抱著書,木著臉,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有可能是太過震撼,有可能是心情複雜,他一時間居然忘記了把這玩意給裝進儲物戒裏。

    好巧不巧的,一個在結界裏和他們一起出來記的花魁路過。花魁和他打招呼,招呼打到一半,視線落在了那"讀書筆記"上。

    花魁頓了頓,看他的視線頓時意味深長了起來。

    他想反駁不知道怎麽反駁,隻能冷著臉道∶"這不是我……"花魁沒等他說完就點頭,了然道∶"我懂,我都懂,仙君不要驚慌。"晏行舟∶…"

    那花魁還很熱心,道∶"仙君,在下手裏也有一本書,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晏行舟正想說沒興趣,那花魁突然又道∶"哦對了,我方才看到虞姑娘去找了謝公子,仙君急匆匆的也是去找他們嗎要不然仙君先去,我晚些給仙君送過去。"

    嬰行舟∶"虞闕她,去找了謝千秋!

    他到了嘴邊的話一轉,硬生生道∶"你拿出來看看。那花魁從儲物戒裏找了找。他翻出來一本平平無奇的小白書。

    他壓低聲音,麵容嚴肅道∶"仙君,你別看它不起眼,但是在下當年能選上花魁,可全靠了它!"

    他鄭重的,將那本書壓在了師尊的讀書筆記上。

    上書-

    《小白臉的自我修養》。晏行舟∶"…"他錯了。

    虞闕被師尊解惑後,下定決心,還是決定告訴謝千秋。

    她和謝千秋好歹共患難過,她不知道謝於秋現在和女主進展到了什麽程度,但是她覺得,在原著那整個故事中,作為男主的謝千秋或許才是最無辜的一個。

    滅門之仇,滅門仇人的女兒。

    他會不會像原著一樣因為已經深愛了,最終決定原諒女主她不知道,但是最起碼現在,她不能讓他就這麽一無所知下去。

    謝千秋他,是個好人。

    哪怕好到迂腐,好的苦大仇深,他也是個好人。

    他幾次三番,曾經想提示她小師兄的事情。

    哪怕虞闕自己不領情,她也知道,謝千秋其實是為了她好。就當是禮尚往來吧!

    虞闕在後院一棵桃花樹上找到了謝千秋。他坐在樹上,虞闕站在樹下,抬頭看著他。

    他先問道∶"虞姑娘是在找我嗎"虞闕想了想,反問道∶"你在看什麽"

    謝千秋輕笑一聲,淡淡道∶"看桃花。"

    虞闕看了看那光秀秀快掉光的葉子,說∶"現在不是桃花開的季節。

    謝千秋點了點頭,卻突然道∶"虞姑娘,結界裏時,結界之靈種了一片桃花樹,我們進去時,桃花開的正好。"

    虞闕點頭,提醒他∶"結界裏沒有四季。"

    謝千秋∶"我知道,我隻是突然想到,我妹妹她其實最喜歡的就是桃花。虞闕沉默了。

    謝千秋麵色平靜∶"我想,我妹妹的殘魂在結界裏時,或許也和結界之靈說過,她喜歡桃花,所以結界裏才有這麽一片桃花。"

    虞闕歎了口氣,沒有說話。算了,說吧。

    她直接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謝幹秋∶"什麽"

    虞闕想了想,壓低聲音說∶"你靠近些,此事事關重大,不能被旁人知曉。"謝千秋頓了頓,直接捏了個隔音結界,但為了以防萬一,仍舊從樹上跳下來,附耳過去。

    光禿禿的桃花樹下,男人俊美,少女可愛,他們緩緩靠近,格外的登對,一時間仿佛連光禿秀的桃花樹都春光燦爛了起來。

    "嘭!"

    一聲動靜不輕不重。

    虞闕和謝千秋同時停了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一處低矮的花叢,似乎藏不住任何人。

    謝千秋冷聲道∶"何人鬼鬼祟祟!"沒有任何動靜。

    謝千秋直接道∶"姑娘小心,我去看看。"

    虞闕警惕的點了點頭,當即掏出了二胡,準備一記有不對立刻動手。媽呀,她剛準備說鬼王的秘密就有動靜,這指定有陰謀啊!

    謝千秋走了過去,手按在了長劍上。

    撥開花叢,卻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任何痕跡,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他們的錯覺。

    謝幹秋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難不成是他這些天疑神疑鬼,謹慎過了頭。

    虞闕小心問道∶"謝仙君,怎麽了"謝千秋頓了頓,說∶"沒什麽不對,意外罷了。虞闕鬆了口氣。

    她猜測∶"或許就是路過的野貓踢了一腳石頭。"謝千秋想了想,覺得也是。

    兩個人就這麽,又湊到了一起。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那個踢石頭的野貓晏行舟隱匿身影,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看著謝千秋毫不避諱地走向他師妹。

    光天化日,簡直有傷風化。嗬!說得就是謝千秋!

    你自己是沒有師妹嗎巴巴的去勾引別人師妹!

    而謝千秋和虞闕卻完全不知道還有人正看著他們。

    謝千秋走過去,又施了個隔音結界,這才道∶"虞姑娘,你說吧。"

    虞闕深吸了一口氣。

    她壓低聲音道∶"我想說的是…玨,她是鬼王的女兒!"

    謝千秋猛然頓住!

    他眸色幾經變換,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

    半晌,他啞聲道∶"姑娘說得,可是真"

    虞闕歎了口氣,道∶"我隻能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但我不能告訴你我為什麽知道這些,信與不信,就由你來判定吧。"

    良久,謝千秋閉了閉眼。

    再睜開眼睛時,他仿佛無事發生一般,隻是聲音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平靜道∶"多謝虞姑娘告知,隻是這件事,姑娘最好不要再對其他人提及。虞闕點頭。

    謝千秋便抬頭,看了看遠方。虞玨是鬼王的女兒。如果這件事是真的的話…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劍。

    他比誰都清楚,鬼王隻是沉睡,卻並沒死。而若是鬼族知道了鬼王的血脈…

    半晌,他突然問道∶"這件事,虞玨自己知道嗎"虞玨知不知道

    虞闕頓了頓。

    原著裏,虞玨是直到虞爹拿原主給她換了靈根,她這才知道自己是鬼王的女兒。而現實的話

    她攤了攤手∶"這誰知道呢"

    謝千秋平靜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著,他毫不猶豫地離開。

    虞闕看著他的背影,一陣唏噓。希望這次,有所改變吧。

    最起碼,不要讓鬼族再有機可乘,以至於鬼王清醒了。

    此時的虞闕全然不知,其他三族已經全然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正在醞釀著掀起更大的波濤,她隻看著謝千秋的背影,良久良久。仿佛不舍一般。

    "嘭"的一聲,又是不輕不重的動靜。虞闕回過神來,皺了皺眉頭。她又看向動靜傳來的地方。還是什麽東西都沒有。

    她困惑道∶"又是野貓這也不是春天啊,這野貓怎麽都一個個的這麽激動。"一旁被認為是春天來了的野貓晏行舟∶"…他氣的甩袖離開。

    虞闕被袖風扇了一臉,驚呼∶"起風了!"她趕緊往前院跑!

    白玉京,虞闕他們的落腳之地不遠。

    他說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玄鐵令。他準備了三步計劃。

    三步計劃盤根錯節,邏輯清晰,他覺得這次自己一定穩!

    而這三步計劃的第一步,就是要確定鬼女虞闕對她那個素未謀麵的鬼王親爹,到底有多少感情。

    而想要測試這一步也很簡單,紅殷覺得,按照他的記辦法,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他按著玄鐵令,飛快的編輯了起來。

    隻要虞闕看到這條信息,再看她之後如何回複,那麽她對鬼族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就一目了然了。

    鬼修又看了一眼自己編輯的信息。

    不懂的人可能隻以為這是個惡作劇信息一笑而過,但作為鬼王之女,她一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既不打草驚蛇,又不引人注意。絕炒。

    確定,發送。

    叮咚一聲。

    宅子裏的虞闕收到了玄鐵令消息。她停下腳步,打開看了一眼。下一刻,她沉默了。

    "你好,我是鬼王,我其實並沒有沉睡,而是一直在蟄伏謀劃反攻,現在我的計劃快完成了,隻需要再有一筆啟動資金就可以帶領鬼族統治修真界!現在,你隻需要轉三萬靈石到這個賬號,助我反攻修真界,事成之後,我可以封你為公主!"

    虞闕∶""啊這……她一言難盡。

    這時,千機閣閣主正好從她身邊路過。他隨口問∶"虞姑娘怎麽了"

    虞闕沉默良久,突然問∶"閣主,您考不考慮給你們千機閣出品的玄鐵令上安一個修真界反詐騙"

    閣主∶""

    作者有話要說∶

    然後千機閣開始搞編程(b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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