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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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寬敞的病房裏,陀藍寺沒見識的和尚們和虞闕那沒見識的小師兄一臉震驚地聽著虞闕和噬心魔熱切的討論著狗血虐文的一百八十種寫法。

    或者說,拆散男女主的一百八十種方法和男女主的一百八十種死法。噬心魔聽的眼睛發亮,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甚至還記起了筆記。

    一群和尚大為震撼。

    陀藍寺的僧醫敢用當頭棒喝流治病,年輕的時候自然也不是什麽老實和尚,話本什麽的沒少偷看,可以說是在場懵逼四人組之中最有見識之人,但饒是如此,他都聽得一臉懷疑人生。

    他年輕的時候看的話本小說是什麽是凡人寫的才子佳人、狐女書生,這些都是被寫爛了的,人設雖土,受眾卻廣。

    他曾見過的最時髦的人設,出自一本名為《霸道仙君俏徒兒》的話本,這個話本集齊了師徒禁忌、養成、年上等等等等,當年一經出世就因為劇情太過刺激被列為,僧醫背著師尊偷偷買來看,一時間看得如癡如醉。

    那時候年紀小,向佛之心還沒這麽堅定,如果不是因為陀藍寺裏沒有女尼,他師尊又是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和尚,他差點兒都想和師尊來一場禁忌師徒戀。

    僧醫滿以為,看過如此,還動過如此大膽想法的他,已經是他們陀藍寺最出格也最有見識之人了。

    然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特麽真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什麽男主不僅特麽利用女主,還滅了女主全家這樣都能在一起虞闕說,這叫虐你全家流。

    什麽男主不僅有白月光,還特麽打胎挖腎這男人還能要虞闕說,這叫古早噶腰子流。

    什麽男主前期拿女主當替身,後期又追悔莫及挖金丹擋雷劫一條龍早幹什麽去了你!虞闕說,這叫追妻火葬場流。

    什麽男主把女主掛城牆三天,女主直接給掛死了死了僧醫瞳孔地震。

    然而虞闕說,這叫新媒體掛牆頭流。

    虞闕說得意猶未盡,噬心魔聽得如癡如狂,外人隻覺得三觀盡毀。僧醫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抖著聲音問道∶"這麽寫……真的會有人看嗎"女主她都死了啊!死了!

    大家看話本不都圖個樂嗬嗎這看著不堵心得慌嗎

    虞闕卻聲音篤定∶"隻要能寫!就有受眾!你們就看好吧!"

    說著,她又轉向噬心魔,殷殷叮囑道∶"咱們現在走得是古早虐身流派,要的就是讓人越看越堵得慌,看到最後抓心撓肺想刀作者,隻要他們想刀你,你就成功了!"

    噬心魔眼睛發亮"那之後呢"

    虞闕微微一笑∶"之後"

    她緩緩道∶"之後,咱們讓他們看看什麽叫高端虐文。"

    什麽國仇家恨、天各一方、生離死別、相愛卻不能相守、有情人不成眷屬等等等等。

    前期怎麽甜怎麽來,要寫就寫絕美愛情,後期怎麽虐怎麽來,爭取前提有多甜、男女主有多天作之合,後期就虐的有多吐血!

    和男女主一開始就狗血虐到想給作者發刀子相比,後者能讓讀者一邊喊絕美愛情,一邊含淚主動咽刀子。

    到了那時,修真界虐文的盛世就來了。

    噬心魔聽得熱血澎湃。其他人聽得像見了鬼。

    而噬心魔居然還懂得舉一反三,記著筆記,突然道∶"我既然能靠寫虐文打開新的收集負麵情緒的方法的話,那修真界裏那些走無情道的是不是也能多看幾本虐文幫忙斷情絕愛"

    虞闕頓時聽得眼前一亮!

    她當即就道∶"這個方法好,等新書宣傳的時候還可以拿這個當賣點打廣告!"

    而且,最重要的是,修真界有些天賦不夠又缺德的修士想走無情道,走記的都是先入情再無情的套路,簡而言之就是殺妻證道流,十分之缺德。

    現在好了,多看幾本虐文,看得你保管斷情絕愛。

    妙啊,妙啊。

    修真界土著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覷。

    得到了虞闕的肯定,噬心魔的靈感就蹭蹭的往外冒,恨不得當場就動筆寫它個十幾二十萬字。於是,僅僅十幾天後,噬心魔就以觸手怪的速度,寫出了他的第一本處女作虐文——《懺悔錄∶我被魔君禁錮的第一百零八年》。

    據說,這本小說的女主以他為原型,男主直接照搬了魔君,短短二十幾萬字,集齊了禁錮、強製愛、小黑屋、挖腎挖心、白月光替身、墮胎等等等等諸多元素,一經發行就在整個修真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甚至因為劇情太過虐,男主太過狗,無數修士當了真,直接叫器抗議,讓魔界魔君放出被他囚禁的無辜女主,否則修真界不會坐視不理!

    人在魔界坐的魔君鍋從天上來。

    甚至連他最得力的下屬都一臉一言難盡的抱著書,欲言又止地問他是不是囚禁了一個無辜少女。魔君∶""我囚禁你個der!

    而始作俑者噬心魔端坐在鎮魔塔中,看著無數讀者對魔君的憤怒和被虐的心梗化作負麵情緒,股腦的朝他湧了過來。

    從來沒吃這麽飽過。

    而此時,噬心魔興奮的抓住自己蹭蹭冒的靈感,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直接就把人趕了出去,說要閉關搞創作。

    又一次給失足少年指明了前進道路的人生導師虞闕心滿意足的走出了病房。

    她身心舒暢,對係統說∶"你看,我就說這個方法可行,我又做了一件好事!"

    係統沉默良久,問虞闕∶"宿主,你救贖文女主退休了之後,考不考慮開個機構搞個什麽再就業指導之類的"

    虞闕驚喜∶"你也覺得我在這方麵有天賦"

    係統心服口服∶"有天賦,當然有天賦,畢竟別人也想不出這麽讓人眼前一黑的就業建議了。"

    虞闕身後,佛子僧醫和主持三人麵麵相覷。

    眼見著虞闕和晏行舟都出去了,主持終於回過了神,看了一下馬上就要沉迷創作的噬心魔,連忙抓緊最後時機低聲問道∶"你方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噬心魔一臉茫然的抬頭∶"啊你說我現在就要寫話本這件事嗎是真的啊!"主持∶……"誰管你寫不寫話本,我問你惡種是晏行舟這件事到底屬實不屬實!

    他沒辦法,轉頭問自己佛子∶"你給他提個醒,我們剛剛說到哪裏。"佛子頓了頓,皺眉道∶"好像是說到了高端虐文和古早虐文的區別"主持·"

    他麵無表情地看向自己佛子。

    佛子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靦腆道∶"說真的,我也想找虞施主看一下高端虐文到底長什麽樣,好奇呢。"

    主持∶""沒救了。

    所以,惡種還活著,而且晏行舟就是惡種這麽大一件事,在你們心裏還就比不上一個虐文了是嗎

    主持從前從來沒懷疑過自家佛子的智商。

    現如今,他卻懷疑佛子是不是小時候被僧醫給敲傻了。

    否則的話,隻不過和那虞施主待了幾個月的功夫,他們的佛子為何會如此智障。

    同盟靠不住,自己佛子也靠不住,主持隻能自力更生。

    他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走了出去,提聲道∶"晏施主,還請留步。"晏行舟和虞闕同時停下了腳步,回頭看。

    主持看著晏行舟。晏行舟這看著他。

    半晌,主持歎了口氣,後退一步道∶"晏施主,貧僧有要事相談,可否賞記光"晏行舟笑了出來"自然。

    主持看了他一眼,轉身朝自己禪室走。晏行舟抬腳就要跟上去。

    虞闕總覺得不對,突然拉住他,低聲道∶"小師兄,他找你是要做什麽啊"

    自從進了鎮魔塔,小師兄和主持總共也沒說幾句話,要說有要事相談,也是主持和師尊有要事相談,怎麽就繞過了師尊直接和小師兄談了

    他們又有什麽好談的虞闕莫名有些心慌。

    小師兄看了她一眼,突然抬手敲了敲她的額頭,聲音含笑問道∶"你覺得他找我要做什麽"虞闕想了想,突然悚然道∶"他不會是覺得你有慧根,想找你出家吧!"她趕緊扒拉住了小師兄,警惕道∶"小師兄,你可不能出家啊!"

    小師兄卻看向他,頗有些認真問道∶"為什麽不想讓我出家呢你不喜歡嗎"係統也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道∶"對啊宿主,你不喜歡嗎"虞闕理所當然∶"當然不喜歡!"

    係統就追問∶"為什麽呢出家了也是你小師兄啊!"

    虞闕∶…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但一想到小師兄剃了光頭,就覺得排斥的很。為何會這麽排斥呢

    她皺著眉頭,糾結的好半晌沒說話。

    晏行舟看她好半晌沒說話,小眉頭糾結的皺成了一團,突然就笑了出來。"等師兄回來。"他低聲道,語氣溫柔至極。

    虞闕愣愣的看著他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隻覺得又難過又高興。

    好半晌,背後突然有人叫她∶"虞施主"虞闕轉頭,看到了光頭的僧醫和長了頭發的佛子。虞闕看了一眼僧醫,移開。莫名的,她現在對光頭極其排斥。

    於是她真誠對佛子道∶"佛子,你還是長頭發好看的多。"佛子一臉懵逼∶"哈"

    虞闕說完這句話,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路上,係統悄咪咪問道∶"所以,你明白你為什麽不喜歡小師兄出家了嗎"虞闕沒說話。

    係統正準備唱一首《這就是愛》來提醒她一下,就見自己宿主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突然緩緩道∶"我想,我大概是明白了。"

    係統頓時激動,掏出瓜子∶"說說看。"

    虞闕沉默片刻,真誠道∶"大概就是,我想要個能偶爾欣賞美男的男菩薩,但不想要真菩薩量。一

    係統∶

    此時,禪室之中。

    主持看著坐在他麵前的惡種,緩緩歎了口氣∶"你四歲那年離開,我以為從今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誰成想居然還能再次相見。"

    他知道了,晏行舟就是惡種。

    晏行舟也不意外。

    他平靜道∶"一別經年,法師一切安好。"

    主持看了他半晌,突然問∶"你這次來不是意外吧我能否知道,你重回陀藍寺,是要做什麽"

    晏行舟輕笑一聲。

    他毫不掩飾∶"我想拿回胎珠。"

    主持絲毫不意外∶"你應該明白,以你的身份,我不可能把胎珠給你。"

    晏行舟漫不經心∶"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是找你要,而是通知你,我的胎珠,我該拿走了。

    主持沉默良久∶"我能否問一問,你到底想做什麽"一個惡種,千方百計的要拿回胎珠。他不得不多想。

    而問出這個問題之前,他也想到了千百種答案,每一個都足夠讓他頭疼。

    直到他聽見麵前的青年平靜道∶"哦,我隻是想平平安安的結個婚、成個親。"主持∶""你在說什麽屁話

    鬼族。

    一室詭異的陣法泛著血色,鬼王記著半身從血池之中踏了出來。四下的鬼族神情激動∶"恭賀鬼王蘇醒!""恭賀陛下蘇醒!"

    鬼王對四下的歡呼聲置若罔聞,視線隻落在了血池旁的少女身上。

    他走過去,半蹲下來,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少女麵色蒼白。

    鬼王皺了皺眉頭,道∶"你就是虞玨"虞玨抖著嘴唇,顫聲道∶"我是…"

    鬼王神情陰晴不定,好半晌,仿佛終於明白了什麽。他冷冷問道∶"你的姐姐,叫什麽"

    虞玨被他問的心中一冷。她想起了自己母親的話。

    你是鬼王之女,是鬼族公主,隻要你能救醒鬼王,你會是鬼族的恩人。但…真的是嗎

    明明救醒他的是她,為何他會問虞闕。

    她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她叫虞闕。"

    鬼王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出來∶"虞闕,好一個虞闕,還真是我的好女兒!"

    虞玨猛然抬頭。鬼王看到她,又笑了。

    他低聲道∶"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要"虞玨壯起膽子,道∶"是、是什麽"

    鬼王緩緩道∶"現在,你在滄海宗的師兄謝幹秋正帶著人馳援陀它藍寺,我要你帶著我鬼族兒郎劫殺滄海宗弟子,隻要你能帶回滄海宗弟子的人頭,證明你能和修真界一刀兩斷,那你就是我最好的女兒,我可以應你任何一個要求!"

    虞玨心中突然升起希望∶"任何一個嗎"鬼王含笑∶"任何一個。"

    她壯起膽子∶"那我要是要虞闕的靈根呢"鬼王看了她一眼,輕笑∶"自然也給你。"

    虞玨咬了咬牙∶"好!"隻要滄海宗一個人頭就可以。

    師兄,她也是迫不得已,但她……絕不會動你。

    虞玨被人抬著離開,一旁有人為鬼王遞上外衣,低聲問道∶"陛下,難不成,我們鬼族要有公主了"

    鬼王嗤笑一聲∶"什麽公主,看她好用不好用吧,好用就留下,不好用……"他輕笑一聲,沒繼續說下去。

    那人心領神會,又道∶"陛下,虞玨的母親,您可要見一見"鬼王∶"看一眼吧。"

    那人就頓了頓,道∶"可是,我們這次帶回來兩個人,互相都指認對方是虞玨的母親。鬼王漫不經心,"那就先帶一個給我看看。"

    "好的。"

    他走了下去,想了想隨意指了一個人給鬼王帶過去。虞檢之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拉了下去。他驚恐∶"我不是!快放開我!"

    個鬼族當即就堵住了他的嘴∶"喊什麽喊!"

    虞檢之目呲欲裂!

    終於,他驚恐的被帶到了鬼王麵前。

    鬼王托著下巴看他∶"你就是那個生下我血脈的女人"虞檢之∶……"老子特麽不是!你清醒一點!我是男的!

    但鬼王看不出他眼睛裏傳達的悲傷。他對待女人,一向隨意。

    而沉睡這麽多年,他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於是他也不在意麵前的是誰。

    他輕笑著,將那女子拉入懷中,解開他的腰帶……而被晏行舟動過手腳的變性丹,就是在這時失效的。

    於是,鬼王低下頭,虞檢之也低下頭,兩個人都沉默了。鬼王臉上漫不經心的笑緩緩消失。片刻之後,大殿之中響起兩聲驚天怒吼。

    鬼王∶"啊啊啊啊!"虞檢之∶"啊啊啊啊啊!"

    沒人知道那一天究章發生了什麽。

    但是據說,從那天之後,鬼王就再也沒碰過女人了。

    虞闕回去之後,輾轉反側,不知道為什麽,總想到那莫名被主持叫過去的小師兄。他叫小師兄到底幹什麽呢總不會是真的出家吧

    係統被她鬧的不記得安寧,身心俱疲地問道∶"宿主,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虞闕∶"嗯""你這叫關心則亂!"

    虞闕不理它,起身,想了想,去找了佛子。

    誰知道佛子也正好要找她,兩個人直接在走廊就碰上了。虞闕∶"我想問…"佛子∶"貧僧想問……"

    兩個人同時頓住。

    片刻之後,佛子歎了口氣∶"虞姑娘,您想問什麽"虞闕就看向他∶"佛子知道主持找小師兄,是要說什麽嗎"

    佛子頓了頓,突然抬起頭,也問∶"那虞姑娘知道,您的小師兄,是個惡種嗎"虞闕霧時間呆住。

    小師兄是惡種,他怎麽知道她莫名一陣心慌。

    而佛子看到她的表情,恍然道∶"看來,虞施主是知道的。"虞闕頓時上前兩步∶"你怎麽………"

    她沒說完,佛子就搖頭道∶"原本,我不想說的,但是……"

    他歎了口氣,道∶"虞姑娘,您知道,這鎮魔塔第五層,就是你小師兄誕生的地方嗎"

    鎮魔塔第五層

    她猛然間想到了她踏上第五層時,看到的一幕幕幻境。血祭而生的嬰孩。破敗腐朽的第五層。

    小師兄說,她出生在一個寺廟,直到四歲才離開。寺廟,鎮魔塔……

    是了,明明這麽明顯,她為什麽沒想到呢原來小師兄…是這麽誕生的。

    她莫名又焦急又心慌,說出的話難得的極具攻擊性∶"你告訴我這些,是要做什麽!你們陀藍寺想幹什麽!"

    佛子的神情卻依日平和。

    他冷靜道∶"原本,我不準備說什麽的。"

    "但是,晏施主想取走他誕生之時留在鎮魔塔的那顆胎珠。"

    "而主持原本想阻止他,可和他閉門商討之後,卻不知道為什麽,默許了。"

    "虞姑娘,我不知道主持為何會突然改了主意,但我知道,胎珠離開鎮魔塔,對晏施主對修真界,都不是個好事。"

    虞闕渾身上下都溢滿了攻擊性∶"所以,你想要幹什麽!"

    佛子沉默片刻,平靜道∶"我想要施主,勸一勸晏施主,不要走上歧途,不要讓自己後悔。"

    虞闕原本滿心的不知所措和焦急,此刻突然笑了,聲音尖銳地問道∶"敢問佛子,什麽叫歧途,什麽又叫後悔"

    佛子張了張嘴∶"虞姑娘"

    虞闕知道自己失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她還不知道什麽是胎珠,小師兄取走胎珠意味著什麽,但是……

    她冷靜道∶"佛子,我知道你心懷天下,所以不信任小師兄,不信任惡種。"

    "但是你知道嗎"她突然笑了∶"我信他。"

    她神情平靜∶"我信他,他說過要帶我出去,要我等他,他要帶著我一起走下去,所以他走的路都不可能是歧途,更不可能讓我後悔。"

    "佛子,我信他。"

    虞闕從未如此信任小師兄。或者說,她信任自己。

    她信,隻要她還活著,小師兄就不可能走向原著裏那所謂的滅世的絕路。

    這樣的信任,來源於小師兄對她的……在意。

    恍然間,她仿佛明白了什麽。

    "虞闕。"

    小師兄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虞闕猛然轉頭,不知所措∶"小師兄"他站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虞闕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又聽到了多少。她張了張嘴∶"我…"

    "你先別說話。"小師兄卻道。

    然後他抬眼,露出半張臉來,看向佛子,平靜道∶"你,走。"佛子記頓了頓,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虞闕轉頭看著佛子,直到他再也看不到身形,虞闕轉過頭∶"小師兄,我……"不知何時,小師兄已經站在了虞闕身前。虞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小師兄伸手攬住她,等她站穩,手卻並未鬆開。他低頭看著她。"你說,你信任我"虞闕的心砰砰直跳。她點了點頭。

    小師兄突然一笑,桃花灼灼。

    他道∶"那這樣的話,你還信任我嗎"

    他突然俯下身來,毫無預兆的湊近。鼻端緊貼鼻端,嘴唇被用力吻住。

    虞闕懵了。

    在小師兄貪婪的攻城掠地之中,莫名的,她腦子裏隻有一句話。上一次沒親到都付了一大筆靈石,那親到了是不是另外的價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