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定位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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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白拂還沒出門,方嬸便托人來傳話,說她想到一件事。

    白拂趕緊去了趟方嬸那裏。

    方嬸說的是一件舊事。

    新入府的一個舞姬,方嬸子有次看她餓得站都站不穩,順手給了她一碗湯。

    那舞姬很是感激,順口抱怨幾句一同入府的廚娘不通情理,明明一手好廚藝平日卻不從來不給他們分一點吃喝, 摳門得很。”

    方嬸之所以跟白拂說這事,是白拂讓她留意府裏的那些廚娘有沒有什麽不同於別人的言行。

    方嬸想來想去,覺得這個最可疑。

    畢竟黃府對下人不苛刻,平日做了吃食分給旁人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而且這個廚娘還是北邊來的那個患病掌櫃送來的。

    雖然查出她沒有患過病,但知道她來曆的人一提起她就發自內心地膈應,不是很待見她, 方嬸也被這種情緒影響。

    白拂聽完就直接去了新人住處, 但不是聽了方嬸的話才去的,她本就打算今日來一趟。

    她如同昨日一般在新人院子裏轉了一圈, 每個人都聊了幾句,都是些日常問話。

    例如哪裏人,擅長做什麽,來黃府前在哪裏高就,身子感覺如何之類的。

    她一邊問一邊記,輪到方嬸懷疑的那個廚娘,她多看了對方兩眼。

    是個二十出頭很木訥的年輕女子,身形嬌小,一直低著頭,聲音細得白拂幾次聽不清她答的什麽。

    “你擅長做素齋?”白拂問道。

    年輕女子點點頭,“我娘在道觀做廚娘,跟我娘學的。”

    “來黃府前,你一直在道觀?”

    “不是,在老家鎮上的素菜館做廚娘,被掌櫃的看中了送來。”

    “聽說你從來不與人分食,可有什麽講究?”

    年輕女子眸光閃了閃,猶豫一刻才小聲道:

    “心不誠,食不勸。”

    唔?

    白拂寫字的手頓了頓, “什麽意思?”

    “素齋隻供有心之人,有緣之人。”女子輕聲道。

    還是個有人生座右銘的廚娘。

    白拂點點頭沒說什麽,讓她走了。

    問完白拂發現清單上的人少了三個,而且正好是北邊來的那三個舞姬,一問才知道被黃秋陽叫去解悶兒去了。

    白拂:“......”

    這家夥還真是個不消停的。

    白拂離開新人院子,走到角落大樹下停下腳,然後一個跳躍上到了樹上。

    冷不丁被迫四目相對暗衛:“......”

    白拂道:“你去黃秋陽院子傳個話,就說他小舅舅知道他這麽亂來,很生氣,要他趕緊將舞姬送走。”

    暗衛去傳話,很快三個舞姬被送了回來。

    黃秋陽看著突然衝進他院子裏各種擦洗的仆婦,一臉無奈,好不容易讓爹爹鬆了口,怎麽小舅舅又蹦出來了?

    白拂給三個舞姬補了調查記錄,看到向方嬸抱怨的那位舞姬時她愣了愣,這不是那日去煎藥房取藥的漂亮女子嗎?

    “你常去幫人取藥嗎?”白拂和氣問道。

    漂亮女子點頭,“我與小婉平日走得近, 她生病後無人照顧奴婢便搭把手。”

    小婉是患病繡娘的名字。

    “你不怕被她傳染嗎?”白拂一臉佩服的表情問道。

    漂亮女子麵露幾分糾結,似乎她也有此顧慮,“也怕,但大夫說了,注意些不會有事的。”

    “送你們來的掌櫃患病時,你們可見過?”

    漂亮女子搖頭。

    “我們三人是半道被李掌櫃看上的,聽素娘說李掌櫃那時已經恢複。”

    李掌櫃便是北邊來的患病掌櫃,素娘則是做素齋的廚娘。

    “那時你們一行幾十人,真的隻有李掌櫃一個人患病嗎?”白拂又問。

    漂亮女子看了看其它兩人,那兩人一臉迷茫地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漂亮女子這才回頭,道:

    “不瞞公子,我們也是來黃府後才知道李掌櫃患病之事,那還是府上管家來查之後問過素娘才得知細節,按照素娘說法,除了李掌櫃並未發現其它病患。”

    白拂:“所以你們也覺得素娘可疑嗎?”

    漂亮女人頓時麵露驚恐,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兒,急急道:“公子,奴,奴婢並不知道誰可疑...素娘她,她除了性子不近人情一些,其實是個好人。”

    白拂哦了一聲,“怎麽個好法?”

    “她懂一些治病的土方,偶爾分給我們這些下人,還幫小婉洗衣服...”

    白拂聽完看漂亮女子一眼,仍是和氣地笑,又問了幾句便放她們走了。

    ...

    “你這樣隨便問,能問出什麽來?”

    晚上元子泰來時問道。

    白拂黑著臉從屏風後走出來,頭發還在濕漉漉滴水,毫不掩飾內心的不耐煩,“你下次能不能定個時間再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洗澡時來,要不是她習慣最後卸妝洗臉,怕是要露餡。

    元子泰微微眯眼。

    “你給我的暗衛假傳我命令就算了,現在連我來的時間都要你說了算?”

    白拂沒心情接這茬,拿了巾子邊擦頭發邊說道:

    “問肯定是問不出什麽來,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爸爸做事小弟不要多話。”

    元子泰乖乖不說話了。

    每次白拂說爸爸就是不能招惹的前兆,他訕訕喝口茶,意識到什麽又吐回杯子裏。

    這茶是府裏準備的,不是白拂從府外帶來的。

    白拂一臉嫌棄。

    “你惡心不惡心!”

    讓元子泰帶著茶杯離開後,白拂打開手環定位裝置查看被定位的新人們,微微勾唇。

    一夜好夢。

    次日傍晚,黃府又多了一個確診。

    是府裏的一個低等灑掃丫頭,負責清掃新人院子的恭房。

    白拂終於能將病源定位在新人院子了,很快,整個院子被封鎖起來,一日消毒數次,彼此互相監視衛生遵守情況。

    又一日後,事情有了新進展--

    範大夫病情加重,邢大夫被確診。

    白拂第一時間便想起那日送來給她卻被邢大夫喝掉的滋補湯,當即讓齊醫官安排人進一步調查。

    結果當天就出來了。

    倒不是齊醫官安排的人多能幹,而是小廚房的一個廚娘搶在被調查前,懸梁自盡了。

    再一細查,府裏確診患者的吃食裏,確實都有這個廚娘的手筆。

    “小廚房裏其他人回憶說,黃二老爺夫婦喝的滋補湯,秋陽少爺吃的糕點,都是她送去的,範大夫邢大夫喝的湯水,這廚娘幫忙看過火,患病管事和婆子吃過她的孝敬。”齊醫官說道。

    白拂說過,若真攜帶病毒,隻要吃過被這廚娘用不潔的手碰觸過,都有染病的可能。

    由原因推結果,往往因為事情錯綜複雜千頭萬緒,思路容易被帶偏,找不到重點。

    但若反向推導,則要容易多了。

    果然,那廚娘懸梁自盡後,一起幹活的人紛紛回憶起之前不曾注意過的細節和蹊蹺。

    矛頭都指向這個廚娘。

    不過--

    “病源可能不是她”

    將自盡廚娘信息看了幾遍後,白拂說道。

    那自盡廚娘不是新人,來了府裏兩年,在小廚房很受看重,與低等灑掃婢女沒有過直接接觸,也沒有間接接觸。

    而且自盡廚娘在府裏兩年都沒有對周圍人造成影響,白拂覺得哪怕她防護做得再好,也不可能。

    白拂私下問了方嬸,方嬸說很多人,包括她,都吃過自盡廚娘的飯食,還不止一次,而且他們日常起居都在一起,並未發現她有異樣。

    前些時日還在說兒媳婦快生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去看看。

    這樣的人會自殺?

    “那她為何要畏罪自殺?”齊醫官不解問道。

    “你們確定是自殺?”白拂問道。

    齊醫官點頭,“仵作檢查過,沒有謀殺痕跡。”

    這個白拂就想不通了,她將方嬸的話告訴齊醫官,道:

    “一個惦記孫子的人,應該不會自殺。”

    齊醫官思忖著推測道:“有沒有可能是新得的病?得知連累這麽多人後怕了?”

    這還真有可能。

    可惜人死燈滅,大夫們也診斷不出來,又不能隨便找人做實驗確認。

    “若是新得的,那說明還有其它病源。”白拂道,“真的病源必須找出來,否則後患無窮。”

    很快,徐知州根據章程將自盡廚娘火葬,對與之接觸的人做了隔離觀察處理,同時深入調查一切蛛絲馬跡。

    可惜查來查去沒有什麽進展。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新人院子人心惶惶之際,突然不知從哪裏傳出一個小道消息--

    官府寧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決定將新人院子裏所有人全部火葬,如同那個自盡的廚娘一般。

    短短一日,新人院子宛如人間煉獄,哭聲,喊聲,罵聲,嘶吼聲充斥著整個黃府。

    “齊醫官,這真沒事嗎?”

    黃府門外,徐知州看著院子方向,一臉憂心問道。

    疑似疫情需火葬的命令是元都那邊下達的,他隻是依照章程行事,家屬那邊也下了通知,並沒有瞞著,傳出去不奇怪。

    非常時刻,好好解釋一番不至於鬧得這般。

    可惜白公子非說懷疑還有其它病源,且是蓄謀害人,讓他不要解釋,就讓謠言發酵下去。

    若隻是任由謠言發酵也就算了。

    偏偏白公子還讓府衙的人配合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隔一會兒就拉一兩個人出去,造成輪流被處理的假象。

    雖然沒進去看,但徐知州腦子裏已經有一副人間煉獄的畫麵。

    而他就是那人間煉獄的活閻王。

    齊醫官雖然也不忍,但他現在也懷疑背後有人蓄意製造假象誤導他們,他鄭重點頭道:

    “長痛不如短痛,隻能這樣了。”

    徐知州離開黃府後準備去小溪村,半路遇到正好來鎮上的斐公子。

    “這要是傳出去,我這知州還要不要做了!”徐知州焦急道。

    雖然知道是計策,雖然斐公子覺得這番操作有些過火了,但既然事情已經做了,便沒有回頭路。

    “他有沒有說後麵如何做?”思量半晌後,斐公子問道。

    “讓我們無論如何撐住三日。”徐知州蹙眉道。

    斐公子沉默一刻。

    “那就撐住三日。”

    “萬一三日後沒找到病源呢?”徐知州沒想到好友這般利落站隊,神情不敢置信,“我的好聲譽還要不要了?”

    斐公子淡淡掃好友一眼。

    “若疫情爆發,死傷無數,你還有什麽好聲譽可言?”

    徐知州:“......”

    與徐知州同樣不安的,還有黃府的一眾老爺公子。

    聽到火葬的傳言,黃老爺子喊來了黃大老爺,黃大老爺急匆匆趕來,不待黃老爺子問便急匆匆說道:

    “父親不必憂心,是假消息。”

    黃老爺子淡淡看兒子一眼,“我看憂心的是你。”

    黃大老爺一噎。

    好吧,院子裏喊成那樣,他能不憂心才怪。

    “這計策是誰出的?範老的徒弟?”黃老爺子轉著玉球不疾不徐問道。

    黃大老爺見父親並不擔憂的樣子,心神微安,點點頭,坐到一旁椅子上道:

    “齊醫官說讓咱撐住三日,屆時必定給出一個結論。”

    黃老爺子不解:“為何是三日?”

    黃大老爺搖搖頭。

    “齊醫官不說,我猜是已經有懷疑目標,暫時不方便跟咱透露,免得走漏風聲。”

    黃老爺子麵露思忖,倒也沒再多問,隻讓黃大老爺盯緊點,叮囑兩句讓他去忙了。

    黃大老爺前腳剛走,黃老爺子一個人也出了院子來到範老大夫院子門口。

    黃老爺子沒有進屋,他拿著一壺酒坐在範老大夫院子的石桌上,讓仆婦打開窗子,對著臥床不起的範老大夫喊話。

    “上次我說酒都喝完了,其實是騙你的,還有兩壺呢。”黃老爺子晃了晃酒壺說道。

    範老大夫氣息虛弱地哼了一聲。

    黃老爺子聽到了,笑了笑:

    “都說了讓你不要老惦記那些湯湯水水,你不聽,你看,把自己吃倒了吧。”

    範老大夫不知道是沒力氣哼了,還是心虛,這次沒吭聲。

    黃老爺子繼續揶揄,不時喝兩口酒氣氣範老大夫。

    白拂來過來時,黃老爺子剛將一壺酒喝完,似乎喝盡興了,起身要走,走了幾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白拂手疾眼快扶住他,鼻子聞到了熟悉的酒味,她微微蹙眉,“範老大夫都病成這樣,怎麽又拿酒過來?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範老大夫:“......”

    我招誰惹誰了!

    黃老爺子也穿著白色罩衫和麵罩,白拂沒仔細看,隻以為是府裏的哪個管家。

    黃老爺子站直了身子,打量麵前一臉火氣且說話很衝的小子,“你就是範老的徒弟?”

    白拂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沒說話。

    屋裏傳出範老大夫的聲音,“我沒有這樣的徒弟!”

    白拂翻了個白眼,搞得誰稀罕當你徒弟一般,她徑直走進範老大夫屋裏,將食盒放在桌上,淡淡道:

    “今日的吃食。”

    “拿走拿走”

    範老大夫沒好氣地擺手,“一天一百兩,居然隻給我喝粥,你這是欺負老頭我孤寡無依!”

    白拂將食盒打開。

    “明明還有水果和蔬菜,有魚湯,還有肉,別人想吃我還不給呢。”

    還好意思說有肉,水煮的肉算哪門子肉!

    範老大夫氣得胡子直抖,白拂不理,自顧自將飯菜擺好便走了。

    黃老爺子瞅瞅無語得直翻白眼的白拂,又瞅瞅被氣得翻白眼的範老大夫,不知道被戳中了哪個笑點,笑了笑走進屋裏。

    “你要是不吃,那我幫你吃吧,剛才光顧著喝酒肚子正難受著。”

    範老大夫忽地坐了起來,“不吃也不便宜你個糟老頭子!”

    ...

    “都過了兩天一夜了,你到底打算怎麽做?”

    元子泰蹙眉看著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白拂問道。

    白拂繼續趴著,有聲音悶悶從被子裏傳來,“讓你的暗衛盯緊點,別讓人跑了就行。”

    說著她指了指外邊,“從外麵把門關上,謝謝。”

    元子泰一走,斐公子暗衛送來了包裹,白拂迫不及待起身拿著包裹去了恭房。

    再出來時,暗衛還沒走。

    “有事?”

    白拂古怪看他一眼說道。

    “主子問白公子有多大把握。”暗衛麵無表情說道。

    白拂想了想,“一半吧。”

    暗衛帶著這個答案走了,白拂重新趴會床上,一直到淩晨十分,她倏地坐起來,看了一眼手腕。

    嗬,果真沉不住氣了。

    黑夜如墨。

    新人院落整晚燈火通明。

    都要死了,還有誰心大到敢睡覺?

    哭也哭了,罵也罵了,兩天下來,沒力氣的早放棄掙紮,有力氣的也被折騰得形容憔悴,整個院子被絕望籠罩得密不透風。

    元子泰都看得有些於心不忍了。

    他爸爸也是怕自己看了於心不忍,所以寧願待在屋裏不出來的吧?

    一個苗條身影從恭房裏慢慢走出來,許是累得虛脫了,她身子有些踉蹌,她一手扶著腹部,一手扶著牆慢慢朝水井走去。

    水井旁有個水槽,水提上來後倒入水槽,水槽裏的水會從水槽側麵的一個小孔流出,方便人們用流水洗手。

    廢水則會流入一個大缸裏,每次水滿了會有專門的人來處理。

    如今這個水缸幾乎滿了,卻沒有人來管。

    女人提了水,倒進水槽,然後蹲下仔仔細細洗手。

    洗完似乎覺得不夠,拿起水桶又要去提,就在她要將水桶往水裏扔的一瞬間,兩個暗衛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毫不客氣一掌將她劈暈。

    水桶則被另一個暗衛穩穩抓住,暗衛神情冷漠朝水桶裏看了看,赫然是一坨排泄物,隨即對著外麵做了個手勢。

    很快,一批護衛帶著火把衝進來。

    看到火把的一瞬間,神情呆滯的人們瞬間驚醒,隨即撕心裂肺尖叫哭吼起來。

    白拂擰著一個人走進院子,一旁暗衛也擰著一個人。

    “原來三個還是一夥兒。”元子泰齊醫官走進來道。

    被抓的三人赫然是那三個舞姬。

    白拂先前就定位了新人院裏所有人,但凶手似乎很有把握不會被抓住,一直不行動,直到這次被謠言逼急了。

    原以為是一人作案,但從另外兩個舞姬趁侍衛換班準備逃跑來看,他們也是知情的。

    往井裏投放排泄物的,大概率是病毒攜帶者,另外兩人就不清楚了。

    很快素娘也被帶來,素娘看到幾人,神色惶恐又驚詫:

    “你、你們...”

    白拂靜靜打量廚娘片刻,歎口氣,轉頭看齊醫官。

    “換個地方你們慢慢審吧,不要嚇到其他人。”

    翌日,新人們被安撫住,被送往黃家郊外別莊繼續集中觀察,被抓的三個舞姬和廚娘則被帶去別的地方繼續審問。

    白拂隻在第一日確認幾人確實是投毒逃跑未遂後,便沒有再過問,因為範老大夫突然又出現病情惡化。

    “範大夫他年紀大了,又連著被感染兩次,怕是熬不住。”

    幾個大夫將能用的藥都用了一遍仍不見效果後,一臉憂心說道。

    白拂撇撇嘴。

    所以早說了嘛,病從口入,都是範老頭貪嘴惹的禍!

    話雖這麽說,白拂還是給範大夫用了阿莫西林,還好範老大夫沒有出現什麽不良反應,折騰幾天熬了下來。

    之後齊醫官帶來審問後續。

    三名舞姬是三胞胎,他們所到之地接連發生瘟疫,不停受到驅逐,一開始他們也不明白是何故,後來慢慢摸索出規律--

    隻要其中一個人如廁後用手觸碰吃食,或者與人共食,對方就會患病。

    他們輾轉各地艱難謀生,後被有心人發現收買,用計通過李掌櫃來到饒州,意圖毒害黃府,但他們一口咬定收了銀子卻不知道買家是誰。

    投毒方式是偷偷用髒手觸碰食物。

    往範大夫湯水裏投毒,廚娘自盡確實是他們三人的手筆,目的是轉移注意力。

    三人有些功夫也懂偽裝,協力布置了自殺案發現場。

    向方嬸抱怨一同來的廚娘摳門,以及故意提前讓李掌櫃患病,也是他們轉移注意力的手段之一。

    往井水裏投放排泄物,則是因為聽說大夫做出一種藥劑,吐口唾沫便知道誰得過病誰沒得過病,他們害怕了,便想著將水攪亂,讓所有人都得病。

    測試藥劑的傳言,自然是白拂讓人傳出去的,同時她讓暗衛重點盯住那些在恭房裏待得久,或者在水井邊鬼鬼祟祟的人。

    她並不確定這樣是不是能抓到凶手,但總是要試一試的。

    好在她運氣好像還不錯。

    “為何那個廚娘和另外兩名舞姬都沒有被傳染?”齊醫官不解問道。

    白拂道:“有可能沒有接觸到病源,也可能曾經患過傷寒,但恢複了,因此不會再被感染。”

    齊醫官恍然,“原來是免疫了。”

    白拂古怪看齊醫官一眼。

    “中醫也有免疫一說?”

    齊醫官:“不瞞白公子,我這次被派來饒州就是來負責疫情管控的,太醫院有提前做相關教習。”

    聽到疫情,白拂眸光閃了閃。

    “大國師預測的疫情?”

    齊醫官點頭。

    “確定是痘疫嗎?”白拂又問道。

    “是”齊醫官道,“大國師預測的就是痘疫,不過攝政王命我等嚴防一切可疑症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