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席南白拂便去前院見黃秋陽，黃秋陽不是一個人來的，同行的還有範老大夫。

    “你們...怎麽比我看起來還風塵仆仆？”

    簡單寒暄後白拂看兩人狀態都不太好，特別是範老大夫，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神情不解問道。

    範老大夫沒急著回答，幽幽歎口氣，一副我有心事但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的神情。

    白拂視線投向一旁喝茶醒神的黃秋陽。

    黃秋陽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還不是因為姑奶奶的病，範老大夫一直沒有找到對症的法子，難免日夜操勞。”

    白拂微微挑眉。

    “我怎麽聽說你們去找大國師求什麽神藥來著？”

    為了給範老大夫留點麵子，白拂沒直接提他名字。

    她一路上聽到的各種版本都說範老大夫親自去求大國師，屢求屢拒，又屢拒屢求。

    範老大夫神情意外，“都傳到你耳朵了？”

    不應該啊，畢竟他也要麵子，每次都是摸黑去國師府求的。

    國師府管理嚴規矩多，國師府那幫人又整日沉迷練丹足不出府，消息是如何傳出去的？

    “瞧不起我？”

    白拂聽出範老大夫的潛台詞，笑著反問了一句。

    範老大夫忽然想起這丫頭是跟黃家人一起來的，隨即釋然，“是黃家告訴你的吧？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你知道也沒什麽。”

    “確實不是什麽秘密，一路上很多人都在聊這個。”白拂道。

    範老大夫：“？”

    黃靈兒遞上來一個冊子，“很多種說法，最離譜的說法說您答應將醫藥聖手的頭銜讓給大國師。”

    範老大夫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黃秋陽巧妙避開茶水，一臉尷尬低頭喝茶。

    這個...有些離譜，但確實是範老大夫的原話。

    “是對症福太妃的藥嗎？”範老大夫翻看冊子的功夫，白拂問黃秋陽。

    黃秋陽有些無奈地搖頭，“福太妃病因還沒找到。”

    白拂一臉懵。

    病因都沒找到，急著求什麽藥？

    “簡直胡說八道！”

    範老大夫冊子已經翻了一半，突然拿手指氣呼呼戳冊子上的一段話，“我什麽時候說過大國師的藥能起死回生包治百病？！我才沒這麽說！”

    “那您怎麽說的？”黃靈兒拿起筆，“您說，我來寫，然後讓黃家茶樓將真相穿出去。”

    範老大夫：“......”

    那還是算了吧。

    為了求藥，他確實說了不少誇張的話，隻是不包括上麵那兩句罷了。

    白拂與黃秋陽同時收回視線，無奈對視一眼。

    “病因都不確定，求大國師真的頂用嗎？”白拂問出心中困惑。

    黃秋陽沉默一刻，道：“正是因為尋不到病因，才放手一搏...這樣下去，福太妃的身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白拂也沉默了。

    這明顯是死馬當活馬醫，她能說什麽。

    “大國師發榜要尋的藥，與福太妃的病情無關吧？”

    白拂先前還不確定這點，但...看範老大夫這幅模樣，猜到大國師沒有答應他的請求，所尋之藥應該也與福太妃無關。

    黃秋陽點點頭。

    “福王爺前幾日夜闖國師府，打擾大國師練丹將人給得罪了，現在國師府不讓我們進去了。”

    白拂：“......”

    兩人斷斷續續說了會兒話。

    範老大夫將冊子最後一頁看完，確定沒有更離譜的說法後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張老臉還算沒被丟光。

    一開始他是不信大國師的藥多厲害的，可福王爺不知道用什麽法子搞回來一片白色藥丸，說宮中有貴人就是靠這個藥丸治好病因不明的頑疾，他看到藥丸後就信了。

    原因無他。

    隻因那藥丸與白拂當初給他吃的藥丸有些相似。

    白拂曾說過，這藥是她從西域回大業國途中向一個高人買的，恰巧大國師也來自西域，且治好過太後與陛下，範老大夫便懷疑白拂說的那個高人與大國師有關。

    又或者，那高人說不定就是大國師本人。

    “小丫頭，之前賣你藥的高人，你還記得他長什麽樣子嗎？”範老大夫放下冊子問白拂。

    白拂被問得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麽高人？

    範老大夫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錦囊，又小心翼翼掏出一個小小藥丸遞到白拂麵前，“你看，這藥跟你那藥是不是有些像？”

    白拂接過藥，很快認出這藥是現代才有的成藥，不由得瞪大眼睛。

    “這藥是哪裏來的？”她抬頭問範老大夫，語氣有些急切。

    範老大夫眼睛頓時亮了，“你果然認得這藥！我跟你說...”

    “這藥是哪來的？”白拂打斷範老大夫的話，再次問道。

    範老大夫一怔，有些不明白白拂為何這般反應，不過還是如實答了：“是福王爺弄來的，他隻說來自宮中。”

    宮中嗎？

    白拂沉吟片刻，很快理清了思緒，“這藥是大國師拿出來的？”

    白拂說的是拿出來，而不是煉出來。

    雖然光憑一片藥她看不出藥效，但她很確定，古代技術壓根造不出來這種藥。

    “你這丫頭果然聰慧”

    範老大夫讚歎一聲，“據福王爺打探來的消息，這藥來自大國師府”頓了頓，“可惜大國師不承認。”

    “不承認？”

    範老大夫嗯了一聲，“這藥是福王爺偷出來的，我不好拿出來對質，那邊想必知道我沒法拿出證據，死不承認。”

    “你確定這藥能治福太妃的病？”白拂問出心中另一個困惑。

    “宮中曾有人與福太妃患同樣病症，若福王爺消息沒錯，這藥說不定可以根治。”

    白拂陷入沉思。

    若這藥來自國師府，又確實治好過類似症狀，大國師應該沒有理由否認這藥存在吧？

    “既然大國師不承認有這藥，說不定真的不是他的呢？”白拂猜測著道，“福太妃與人為善，先前又與大國師無醜，大國師沒道理藏私吧。”

    “我們也這般想過”

    黃秋陽接過話，“但後來大國師為了煉仙丹四處尋藥，福王爺懷疑大國師是因為藥材不夠，不想分給我們。”

    “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白拂道，“你們也看見了，這藥是白色的，大國師尋的那些藥材能煉出白色的藥？”

    白拂不懂煉藥，但簡單的顏色搭配原理還是懂的，她試圖用淺顯原理將幾人的思路拉回正途。

    不想，下一秒，老專家範老大夫給她沉重一擊--

    “福王爺親眼見過，陛下吃的大國師煉的藥，就是白色的！”

    白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