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想見張楚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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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三?”呂真推開門,看向坐在辦公椅上,氣質不凡的男人。

    “我是徐三。”徐三淡定地戴上自己的眼睛,打量片刻進門的年輕人,微笑道,“我哪都通的員工對閣下不值一提,讓閣下摸到我的辦公室,都沒有人發現,真是讓人驚訝,看來公司的安保係統需要升級了。”

    稍微一停,他伸手一指“請坐。”

    “謝謝。”呂真沒有猶豫,也沒有管警惕地站在一旁的男人,平靜地走進辦公室,坐在徐三的正對麵。

    “喝杯水嗎?”徐三反手從身後的文件櫃上拿出一個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推給呂真。

    呂真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既非劍撥弩張,也非和和氣氣,就像兩個陌生人見麵一樣的平靜,以及互相審視。

    如果是兩個普普通通的陌生人見麵,這種氣氛自然是很正常,可是如今是兩個異人見麵,尤其是在其中一個異人還是貿然闖入的情況下,這氣氛就顯得有些怪異。

    站著的矮個子平頭男人欲言又止。

    徐三忽然說道“土猴,你先去處理剛才的事情,我和這位聊一聊就來。”

    “徐三兒……”矮個子男人不放心地看向呂真。

    徐三擺手,不在意道“這裏是公司總部,不會有事,我徐三要是在這裏出事,遲早都會淪為異人界的笑話。”

    自父親徐翔無法理事之後,華北局一直是徐三、徐四兄弟兩理事。

    雖然名義上的華北局負責人是徐四,但徐四向來跳脫,所以華北局的大小事多是穩重的徐三處理。

    身在這個位置已經不少時間,徐三的身上除了古板沉穩之外,也多了一種身在上位所養成的威嚴,一舉一動都讓人不敢輕視。

    矮個子男人沒再說什麽,沉默著走出了辦公室,反手拉上了門。

    徐三笑了笑,以雙手撐著下巴,看向呂真道“不管有什麽事,我想都有必要先知道對方的身份。”

    呂真放下水杯,淡淡說道“我姓呂,單名一個真字,以前是呂家人。”

    “呂真……”徐三呼吸一滯,嘴角的笑意緩緩消失,“是我聽過的那個呂真嗎?”

    呂真平靜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應該是我。”

    “真是……給我一個好大的驚喜,剛才這件事一發生,你就出現了,應該和你有關吧?”

    徐三向後靠在椅背上,右手隱秘地在西裝外套的下擺一拂,手上就多了一顆拇指大小的圓珠。

    “還有今早在城南城中村拆遷工地那邊,也是你在和全性的人在交手吧?”

    呂真不置可否“我並沒有主動在任何地方鬧事。”

    “這點我相信。”徐三點了點頭,“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說說全性為什麽來找你麻煩嗎?當然,如果不能說的話,那就算了。”

    “沒什麽不能說的。”呂真直言道,“他們讓我加入全性。”

    “你不願意加入全性,所以才交手?那麽說,你和全性一點關係都沒有?”徐三若有所思道。

    關於王家和呂家的衝突,所有人能夠得到的消息都一致。

    大概就是一個名為呂真,不滿二十的年輕人與王家的紈絝王並產生矛盾,之後呂真逃離,於路上殺死所有追蹤而來的王家人,不留一個活口。

    這件事的奇怪之處在於,一個年輕人能夠做到這件事嗎?

    有哪個年輕人能夠一戰殺死包括王家王許在內的那麽多高手?

    徐三自問自己是做不到,他不知道安靜地坐在他麵前,隻隔著一張辦公桌的呂真能否獨自做到。

    在呂家沉默的情況下,主流有兩種讓人較為容易接受的說法。

    第一種是,呂家可能出手了。

    畢竟涉及到了呂家人,以呂家對呂姓血脈的重視,是有出手的可能性的。

    而出於不想讓人發現事情真相的目的,便索性把事情做絕,將所有追蹤的王家人都殺了。

    第二種則是涉及到了全性。

    這點,呂家有先例。

    要是這個呂真在得罪王家,又被呂家放棄的情況下,去投靠全性也說得過去。

    但是徐三知道這種說法的可能性很小,甚至他一開始就將這種說法排除在外,因為在王家人死亡地界並沒有發現一個全性高手出沒。

    今天一早又發現疑似呂真和全手的現場,這種可能性幾乎就可以忽略不計。

    聽到呂真的話,徐三雖然問了那麽一句,其實對此不大懷疑。

    不等呂真說話,他又認真問道“可是,有傳言說,王家的王許就是全性助你殺的?”

    呂真低下眼瞼,淡淡道“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不要做無用的試探。”

    丹田內的炁一直在經脈間流轉,意識的情緒波動被壓到最低的程度,他隻留了應付徐三的理智主導自己的行動與對話。

    “那我就直接問了。”徐三將雙手交疊,放在桌麵上,“我想知道的很多,比如你為什麽要去找王並的麻煩?另外,王家那麽多人是你殺的?”

    “去找王並是因為我私人原因。”呂真並沒有否認自己殺人,“至於王許那些人,的確是我殺的。”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和姿態都非常真誠,令人難以升起懷疑的情緒。

    “死去的王許就是王家不多的高手,加上其他幾位高手,全部死在你手上,真是……令人震驚。”

    徐三看出呂真並不願意多談王並,也沒有追問,隻是表示震驚,好像是相信了呂真對第二個問題的回答。

    然後他身體前傾,繼續追問道“不過,很多人都說呂家,或者其它勢力參與了這件事,不知道呂先生能為我解惑嗎?”

    呂真隻說人是他殺的,沒有說有沒有協助。

    不僅是徐三,究竟還有沒有另外的人在呂真與王家人交戰時提供某種程度的助力,也是所有知道這件事的勢力共同的疑惑。

    呂真沒有隱瞞的意思,隻是點頭說道“是我自己殺的。”

    “這說出去恐怕很多人都不相信。”

    “那麽你信嗎?”呂真看向徐三的雙眼。

    徐三笑著坦然說道“原本不大信,但是今早看見那片拆遷地的交戰現場,倒是信了大半。”

    看著呂真那雙略帶茫然,卻又閃爍著莫名亮光的雙眼,徐三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不管發生什麽事,都難以在這個年輕人的眼睛裏造成太大的波動。

    似乎一切都在這個年輕人的掌握之中,或者說一切都不可能脫離他的設想。

    這種超然氣質,徐三隻在馮寶寶身上產生過,但是兩者給人的感覺又是截然不同。

    兩人身上都有幾分不知不覺中透出的空靈,但馮寶寶的性格還有憨的這一成分,無形之中縮短了與他人之間的距離。

    但是眼前的這個呂真似乎不在意與人拉進距離。

    任何人隻要與他打交道,都會油然生出一種難以接近的距離感,卻也不會對他產生反感的情緒。

    移開視線,徐三呼出一口氣“你突然來我們z市,把全性的人也引來了,給我們帶來不小麻煩。”

    “我不會在這裏待多久。”

    “不管多少時間,你隻要出現在這裏,那麽代表的就是麻煩。”

    “那麽,你要出手嗎?

    呂真的語氣與情緒都沒有太大的變化,雙眼也始終沉靜。

    說的似乎不是什麽咄咄逼人的話,而是普通的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

    “出手?”徐三好笑地攤了攤手,“不涉及普通人,不踩到公司的底線,我為什麽要出手?現在主要矛盾在你和王家那裏,我隻是提醒一句,你自己代表的就是麻煩源頭,到哪裏都不會平靜。”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徐三上身坐直,表情變得嚴肅下來,“該問的也問了,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麽,我至少知道了不少東西,好像並不虧,不過從你坦誠交流的態度來看,我又很擔心你來這裏的目的……”

    “那麽,該說說,你來哪都通的原因了。”

    “沒有什麽很複雜的目的。“呂真的眼神多了些神采,“我隻是想來見張楚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