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龔言遭奸人算計,龐佑深夜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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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素娥反常的舉動,令龔言措手不及,他萬萬沒想到洞房花燭夜,差點鬧出人命來。

    為了能夠同劉素娥成親,在龐統那裏,他可是花了不少的銀子。這銀子花都花了,媳婦也跟他拜完堂,成了親,倘若直接休妻或和離的話,那他不得虧大了發?

    他年長劉素娥七歲,剛舉行完弱冠之禮,人情事故,倫理道德,他懂!強扭的瓜不甜,捆綁成不了夫妻。他雖垂涎劉素娥的美色,但劉素娥不願意同他結為夫妻,他也不敢造次。

    “不要靠近我,否則我就”劉素娥厲聲道,看著龔言臉色蒼白,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似有妥協之意。劉素娥心中暗喜,她便用苦肉計逼迫龔言放棄同她結為夫妻的念想。

    “小娘子,有話好說,生命誠可貴,螻蟻尚且偷生,你又何必”龔言蠕動嘴唇,試探性地勸慰道。

    “我生與死,與你何幹呢?別自作多情了,好不好?”劉素娥雙眼死死的盯著龔言,大有一副魚死網破之勢。

    龔言沒有想到,劉素娥隻不過是一個13歲的小丫頭,居然跟個小大人似的,難哄的很。他們之間平時也沒啥接觸,彼此之間,不怎麽了解。

    劉素娥對龔言無意,嫌棄的很,巴不得龔言從她跟前立馬消失,而龔言卻對她一見鍾情,哪怕不能結為夫妻,龔言心裏頭也想著多看她幾眼。

    “我的好娘子,求你別發脾氣了,好嗎?你說,洞房之夜,你不同我圓房,這事要是傳揚到外頭,我這麵子往哪擱呀?

    你看這樣,既然不願意同我結為夫妻,我便寫封休書,明早送你回家,如何呀?”龔言苦笑道,他心裏頭,存有念想,希望劉素娥能夠回心轉意。

    這會兒,他以退為進,讓劉素娥做出選擇,這剛成親完,第二天就被相公給休了,那得多丟人呀?龔言心裏揣度著以劉小娘子的性子,應該不會同意我休妻吧?

    “回去?我有家可回嗎?”劉素娥冷聲道,她心裏暗罵偽君子也!

    “那你又帶如何?這也不成,那也不行!我龔言多養個人,多張嘴吃飯,沒啥問題!”龔言紅著臉道,他感覺劉素娥是故意找他茬來著。

    若不是看她年紀尚小,如花似玉的,他的臉早就黑成包公臉了,哪裏還耐著性子,同她說話!

    “實不相瞞,龐家,奴家是回不去了!相公若肯放下執念,奴家願同相公結拜為兄妹?不知相公願否?”聽完龔言的話,確定他沒有輕浮之心後,劉素娥語氣柔了不少。

    “那,求之不得!我平時忙著店裏的活計,無人整理家什,既然妹妹不嫌棄,兄長自不在話下,悉聽尊便。”龔言一臉和氣的說道,他自小孤身一人,漂泊在外,接觸的都是陌生人,沒有一個能與他訴說衷腸。

    而劉素娥的到來,讓他心裏暖和了不少,多了個人在身邊陪他說話,不會覺得孤單,即使她隻願意同他兄妹相稱。

    聽完龔言的話,劉素娥從牆角繞到桌旁,手裏的燭台輕輕地放回桌上。

    龔言則二話不說開始打地鋪,劉素娥見狀,於心不忍,便道“還是妹妹打地鋪,兄長睡床鋪上。”

    “不成!如今天寒地凍,妹妹若打地鋪,為兄心裏過意不錯。若因此,受了寒,為兄擔待不起呀!

    妹妹雖不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孩子,但身子金貴的很,哪受得折騰。為兄就這點能耐,倒委屈了妹妹,望妹妹莫嫌棄才是!”龔言一臉嚴肅的說道。

    劉素娥即使不想嫁他為妻,他亦愛她,把她捧在手心裏,半點不舍委屈她。

    龐統收了龔言不少銀兩,眉開眼笑,自不在話下。可這銀子到底是不會說話的,任由主人擺布。

    銀子在懷裏還沒捂熱,兩個兒子便開始不省事起來。

    大兒子不務正業,遊手好閑,欠了一屁股債,債主上門催債,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被債主給搬走抵債,如今家徒四壁,兒媳婦鬧著要和離。他這個做阿翁的,不得不惦著老臉,哄著兒媳,出銀兩買家什,幫著大兒子還債。

    與大兒子相比,老二是省事了些,但不省油。得知阿爹把私房錢給了大哥,心中不悅,尋個由頭,讓阿爹阿媽別居。

    老二不孝,龐統心裏憋屈,淚水往肚子裏咽,自知一碗水難端平,並不同老二理論,帶著家什同老伴,離開老二家裏,他院別居。

    龐佑、龐吉兩兄弟素來不睦,龐佑妒龐吉家有幾畝薄田,弟媳娘家家境殷實,這幾畝薄田係弟媳張氏嫁妝。龐吉雖沒啥能耐,但他娶了個厲害的媳婦,守著幾畝薄田,衣食無憂。

    哪像他,娶了個賠錢貨,眼巴巴地指望他賺錢度日。他平時遊手好閑慣了,隻想賺快錢,哪有心思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呀?

    龐吉懼內,對媳婦的話,言聽計從,大哥龐佑沾上惡習,便挪不開步子,直到兜裏空蕩蕩的,才肯回。

    爹爹總是一味地幫著大哥,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給了大哥。在龐吉的眼中,龐佑是一個非常不中用人,整天除了窩在麻將桌上,挪不開步子,就沒別的本事。家裏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人家沒啥能耐,但媳婦有本事呀!隻要嫂子在爹爹跟前一哭窮,爹爹就恨不得把所有的家當都給大哥一家。

    爹爹的行為別說媳婦,他自己都看不慣。他跟大哥龐佑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可爹爹對大哥似乎要好於他,對他甚少關心。

    跟娘子成完親,他的生活、起居飲食,阿爹、阿媽並不過問,他跟娘子便靠著幾畝薄田的嫁妝度日。

    娘子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嶽父大人靠打造銀飾品起家的,賺來的錢,即刻購置良田。

    因此,嶽父大人那裏隨便掉隻虱子,都比他守著幾畝薄田度日強,為了討好嶽父大人,他便鞍前馬後地跟著嶽父大人,跟著他東奔西跑,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龐吉獻殷勤,張化喜在眉梢,月末收完賬後,給了龐吉一些碎銀,供他一家人生活。

    張化給龐吉的這些碎銀也隻是他半個月的茶水費,可對於龐吉來說,這些碎銀是他一整月的收入,比薄田的收入高多了。

    元霄節的當天晚上,也許是龐佑時來運轉,跟人玩麻將的時候,贏了幾兩銀子。一時心情好,路過龐吉家門口的時候,隱約聽到,屋子裏有人說話

    “相公,這元宵節的,你為何愁眉苦臉呀?難不成家父為難你?”張氏見丈夫心情不好,便小聲地問道。

    “那倒不是!泰山大人疼我還來不急呢!怎會為難為夫呢?隻因街巷的角落裏,一家小小的銀飾鋪,把泰山店裏的老客戶都吸引過去了。

    如今,店鋪生意被搶了一半,照此下去,泰山大人的銀飾鋪,是遲早要關門大吉的!”龐吉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唬我吧?那麽一間小小的銀飾鋪,怎麽可能攬走了阿爹的客人?”張氏一臉不可置信地反問道,龔美開的那家銀飾鋪,她從沒光顧過,打心裏是瞧不上的。

    “千真萬確!我沒有騙你!開始,泰山大人沒把那家銀飾鋪當成競爭對手。可誰知,這劉素娥一嫁給那個黑臉,那家夥轉運了似得!

    不到半年的時間,貴客去他店鋪裏購買銀飾品,都要排好長的隊,等了老半天呢!”龐吉怕媳婦誤會他,便一臉認真的解釋道。

    “下等人便是下等人!劉素娥那小蹄子,怎麽可能會有旺夫運!她若果真有旺夫運,怎麽可能,一出生便克父克母?”張氏黑著一張臉道,平時她最惡劉素娥。

    劉素娥待字閨中之時,她總是想方設法的找劉素娥的茬,挑劉素娥各種刺

    廚房裏頭,嫌棄劉素娥飯菜作的難吃,卻是吃的最多的一個;

    逢年過節劉素娥做針線活兒,收回來的碎銀,全部被龐統和張氏以各種各樣的借口拿走了,劉素娥隻好背著他們在花瓶裏藏著些碎銀

    “你別不服氣,事實卻是自打劉素娥嫁給龔言後,龔言的生意越做越大,就那麽一間小小店鋪,本縣城的大戶人家和有錢的老板,都跑去他店鋪給自己的太太定製銀飾品”龐吉跟張氏爭辯道。

    “切!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他現在勢頭好,你想巴結,自己去呀!”張氏沒好氣道,她見不得劉娥生活上過得比她好。

    得知劉素娥嫁龔言後,生活上順風順水,她心裏五味雜陳,猶如一千隻螞蟻在自己跟前爬來爬去的。

    “那你是如何得知,龔言娶了劉素娥後,生意好轉的?凡是總有個前因後吧?”張氏有些不大相信龐吉的話,龔言的銀飾鋪,她每次帶著丫鬟上街買胭脂水粉的時候,總會路過。

    那店鋪沒有任何裝飾,看起來特一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小得可憐。此時,龐吉跑來告訴她,龔言搶了她爹爹的客戶,一開始,她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但,聽完龐吉繪聲繪色地描述後,她才開始意識到龐吉不是跟她開玩笑,講笑話來著。龔言的銀飾鋪確實威脅到爹爹的生意,既然這樣,她便不能讓龔言……

    張家在華陽雖然不是數一數二的大富豪,但也是有頭有臉的大紳士,張氏不喜劉素娥,自然不希望劉素娥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

    對張化來說,誰威脅到他生意,不管親疏,都是競爭對手,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摧毀對手的生意。龔言這種小人物,他壓根就沒放在眼裏,對付起來容易的很。

    隻不過,他得知龔言是龐吉的外甥女婿,心裏顧及著龐吉,才特意告訴龐吉這些生意場上的事情,順便讓龐吉做好心裏準備。

    聽完龐吉和張氏兩口子的對話後,龐佑心裏暗罵道“最毒婦人心,真是一對黑心窩呀!”

    阿言銀飾鋪。

    龔言跟劉素娥收拾完店裏的東西,核完賬目,精心打扮一番,正要關店門準備逛花燈時,龐佑氣喘籲籲地出現在他們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