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曹玉向聖上討公道,底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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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府。

    白發人送黑發人,最痛苦的莫過於死者的父母,曹夫人這陣子,整日流淚不止。曹玉祭奠完曹夢柔,回來府中,亦是唉聲歎氣的!

    “柔兒年紀輕輕的,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去了!怎麽說,她也是將門虎女,身子骨哪有那麽羸弱,先前宮中派人來說,皇後娘娘病了,也隻是普通的小病,這僅僅幾個月時間,說沒了就沒了!

    老爺!您身為大順王朝的元帥,難道就沒有懷疑,其間有什麽蹊蹺?咱們夢柔先前雖然對咱們涼薄了些,但是,她到底是咱們嫡親女兒,是妾身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難道您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算計致死?

    難不成咱們元帥府中的人,就是軟柿子,任人欺負嗎?”曹夫人聲淚俱下道,母子連心,曹夢柔突然病故,她心裏頭難以接受,總覺得有人容不下女兒,在背後算計了女兒。

    “阿爹!阿娘!妹妹健在時,孩兒聽聞妹妹的藥膳中,被宮人動了手腳。隻是妹妹知道時,已經晚了,毒性蔓延全身,妹妹自知命不久矣!

    心裏擔心阿爹阿娘替她操心,卷入陰謀的漩渦中,便不讓孩兒告知雙親,先前不孝的行為實屬無奈,望阿爹阿娘能夠原娘她。”曹其佑帶著悲傷的語氣說道。

    “柔兒雖有些不孝,但她在宮中,日子過得順暢的話,多多少少都會照著點咱們娘家的人。如今,她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去了,咱們在宮中的大樹倒了,想必過不了多久,那些牆頭草遲早會欺壓咱們!”曹夫人道。

    “你真是犯渾了!皇後宮中竟然有如此齷蹉的白眼狼,你為何不早說?皇後娘娘不讓你說,你便不說!”得知曹夢柔病故的真正原因後,曹玉手中青筋暴露,冷不丁“啪”的一聲,甩了曹其佑一個大耳光。

    “阿爹息怒!並非孩兒要刻意向阿爹隱瞞此事,而是此事關係甚大,妹妹當時已經病入膏肓。

    團圓宴席的鱔魚肉事件,陳王府的人並沒有打算放過妹妹,若不是聖上刻意把此事給壓了下來,那陳王府的人,早就坐不住了!

    妹妹若是身子康健,倒是能夠應付自如,可鱔魚事件沒多久,妹妹便被宮人給算計……”曹其佑用手捂著耳朵解釋道。

    “我看那聖上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專寵那劉修儀,若不是柔兒擋了道,恐怕聖上恨不得把皇後之位拱手給了那劉修儀!”曹夫人道,作為一名母親,她隻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在宮中,平平安安的過著安穩的日子。

    飛來的橫禍,女兒的病故,令年過半百的她無法接受。原本蒼老的臉龐,又多了幾道皺紋,無論用多麽好的胭脂水粉,都蓋不住這幾道蒼桑的皺紋。

    “阿娘!您說話小聲些!擔心隔牆有耳,縱然在咱們府中,說話也得小心翼翼些,若是哪個喂不飽的白眼狼,把阿娘辱罵聖上的話語,給傳了出去,那咱們家離滿門抄斬不遠了!”曹其佑見阿娘氣糊塗了,口無遮攔的當著府中下人的麵,辱罵聖上,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皇後娘娘突然薨逝,他心裏也很悲痛,曹夢柔怎麽說,也是他的同胞妹妹,小時候二人感情可好著哩!他們時常一同在池塘邊捉泥鰍,在大樹下用塑料袋,套在鐵圈上捉樹上的知了……

    她縱然有負家人,也僅是阿爹犯事那次,表現的有些涼薄,事後也道了歉,阿爹也原諒了她。

    隻是他心裏一直不肯原諒她,一直不願意同她好好說話,直到她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之後,他們兄妹二人才促膝長談。

    “啊……”經曹其佑這麽一提醒,曹夫人立馬用手捂住了嘴巴,她也是呈一時口舌之快,嘴巴卻忘記把門。

    這多事的時候,萬一府中的哪位下人,不安於現狀,想過更好的日子,把她說的話,給傳了出去,到聖上的耳朵裏,絕對可以賣個好價錢。

    到那個時候,她可要成了曹氏家族的千古罪人,曹氏家族被滿門抄斬,可不是她一個婦人家能夠擔責的!

    “你呀!嘴巴怎麽總是跟一副大炮似得!唉!聖上寵愛劉修儀是不假!但後宮的嬪妃晉升,規矩可多著哩!

    聖上不可能為了給劉修儀晉位,破壞太祖立下來的規矩!故,柔兒擋沒擋他們的道,與此無關!”曹玉責備道,女兒的性子隨了夫人,雷聲大,雨點小。他真不應該貪圖榮華富貴,把曹夢柔送進宮中,葬送了她後半生。

    “老爺!您也別怪我心直口快,咱們不能坐著吃這啞巴虧呀!不然的話,咱們宮裏頭沒了靠山,誰都可以欺負上門。

    老爺您若是對此事不聞不問的話,其他人還以為咱們是軟柿子,好拿捏的,從今往後有什麽屎尿盆,全往咱們頭上扣呢!”曹夫人雖然心直口快了些,但是在她的心裏頭,總有一杆稱,以為凡事總得評個理。

    “夫人!我也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裏不好受!可咱們不論怎麽折騰,柔兒是活不過來了!這其間個中緣由,咱們雖然不能咽下這口氣,但夫人也不能把此事寫在臉上,鬧得人盡皆知吧?”曹玉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他在界牌關的時候,龐指揮使曾向他千裏送書函……

    “阿爹!阿娘!你們二老也別互相埋怨,咱們如今應該好好的合計下,如何替妹妹討回公道。

    孩兒手中有一張程禦醫替妹妹化驗藥物時的報告單子。”這張單子,是他入宮探望皇後娘娘時,皇後娘娘屏退左右,偷偷地塞進他手心,嘴裏不停的念叨著:兄長千萬要替本宮尋出下毒之人!

    之後,她便借故衝他發脾氣,用茶盞砸他,攆他離開坤寧宮。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是他們兄妹二人最後一次見麵!

    “快拿來看看!”曹玉兩眼放光,頓時激動了起來……

    翌日,趙宗鈺同劉素娥在蘭情閣用過早膳後,便去了禦書房。

    他坐在案前批閱完奏章,便開始不停的打起噴嚏來。這楊春三月,天氣並不冷,他身上的著裝,也並不是很單薄。這好端端的,他怎麽就一直打噴嚏,打個不停呢?難不成是夜裏沒蓋好錦被著了寒?

    “柳愛卿!”趙宗鈺衝禦書房外頭喚了聲。

    “陛下!有什麽事情,需要臣去辦理的?”候在禦書房外頭的柳公公,慌忙進來。

    “你去一趟禦書房,給朕端一碗薑湯過來!這大清早的,不知為何,朕突然打噴嚏,一直打個不停!”趙宗鈺道。

    “是!”柳公公轉身離開了禦書房,可沒過一分鍾,又進來了禦書房。

    趙宗鈺見他折了回來,便問道:“柳愛卿有事?”

    “啟稟陛下!曹元帥求見,此時在禦書房候著呢!”柳公公道。

    趙宗鈺老半晌沒有說話,禦書房裏一片沉靜,他同柳公公“眉來眼去”的,過了好一會兒,方道:“喚他進來吧!”

    “吾皇萬歲!萬萬歲!”曹玉見到趙宗鈺後,立馬行禮道。

    “愛卿平身!”

    “謝陛下!”

    “不知曹愛卿,今日前來禦書房尋朕,有什麽緊要的事情?”趙宗鈺心裏頭盡管明白了,此番曹玉前來禦書房尋他的緣故。但是他刻意不挑明,裝作不知其事。

    “皇後娘娘病故,臣不知是天意如此,還是人禍?”曹玉見趙宗鈺裝傻充愣,他亦揣著明白裝糊塗,同趙宗鈺打起了啞迷。

    “曹愛卿何故出此言?莫非曹愛卿查到了一些線索?”趙宗鈺道。

    “臣手中有一張單子,請陛下過目!”曹玉從衣袖中,摸出一張單子,遞給了趙宗鈺。

    趙宗鈺不知道曹玉要同他賣什麽關子,但他見曹玉一副氣勢昂揚的樣子,雖然未曾看到單子上,寫了什麽內容,心裏亦明白了幾分。

    程梧德給曹夢柔藥渣化驗時,查出了有人在湯藥裏下毒一事,想必曹夢柔懷疑是他暗中命人下毒的,便刻意留了後手……

    “你說這張單子呀?”趙宗鈺冷著臉看了一眼單子上的內容後,便對曹玉說道:“這張單子,是程禦醫替皇後娘娘問疾時,開出來的單子。

    朕得知此事後,也是異常的憤怒,早已暗中命人調查此事。可查來查去的,居然是皇後養在身邊的白眼狼整得好事!

    這坤寧宮出了此事,死了幾個宮人並不打緊。可此事要是傳揚了出去,不僅丟了皇後的臉,整個皇族也會顏麵掃地!

    朕迫於無奈,也隻好把此事給隱了下來!待到皇後薨逝,朕尋了個由頭,讓整個坤寧宮的人殉葬!

    既然這些奴才照顧不好皇後,留著吃白食,有何用?還不如讓他們去那邊,繼續侍候皇後娘娘呢!曹愛卿!你說說看,朕這麽安排是否妥當?”趙宗鈺龍顏大怒道,曹玉上門來向他討公道,那他身為一國之君又該向誰討公道呢?

    見聖上發怒,曹玉瞬間額頭直冒冷汗,哪還敢挑趙宗鈺的刺頭?這會兒,他心裏頭巴不得早些離開禦書房,哪裏還有心思要趙宗鈺替他做主,幫他討回公道呢?

    “陛下英明神武!如此安排甚是妥當!”曹玉開始瑟瑟發抖起來,他心裏害怕趙宗鈺一個不高興,尋個由頭,也讓他去那頭侍候皇後,便趕忙說些恭維的話,試圖討好趙宗鈺。

    “既然曹愛卿難得來朕的禦書房一趟,就陪朕聊幾句唄!”趙宗鈺盯著曹玉,聲音冰冷如霜,容不得曹玉尋借口拒絕他。

    “臣乃一介武夫,哪懂國家大事呀!”禦書房的氣氛異常的詭異,曹玉心中暗暗叫苦,早知如此,就不應該來禦書房觸這眉頭。 一時半會兒,他也無計可施,便趕忙推脫道。

    “朕今日不同曹愛卿聊國事!隻同曹愛卿嘮嘮家常。”趙宗鈺似笑非笑道。

    既然曹玉來禦書房尋他,他也不會讓他白來。至少,不會讓曹玉空著雙手回去。

    曹玉見推脫不得,明知要他留下來嘮嗑,沒什麽好事,也得硬著頭皮留在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