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父王已故,別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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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封府的牢房中,陳洪仁開始唉聲歎氣起來,先前的自信和目空一切,一掃而空。開始後悔莫及,若是他沒有帶兵闖進福寧殿行刺聖上,或許還能過著人上人,養尊處優的日子。

    這一切隨著他魯莽的舉動而被剝奪,如今自己性命堪憂,還要擔心著妻兒的安危。牢房中,沒有一個獄卒願意替他辦事,哪怕給好處也不收。

    此時,他叫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心中懊惱至極!而柳公公得了令後,率先處理他妻兒,除了陳麗容、陳海平、陳海昌外,其他人都去黃泉相聚

    待柳公公來牢房提人時,陳洪仁心裏還在掛礙著妻兒,他見到柳公公後,便著急的問道:“柳公公!本王的妻兒境況如何?”

    “嗬嗬!你的妻兒已經提前在黃泉等你了!”柳公公冷笑道,看著陳洪仁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心裏痛快了不少!

    “什麽?”得知自己的妻兒已經提前一步去了黃泉,陳洪仁一口氣沒忍住,喉嚨直發癢,少傾吐血而亡。

    “嘿嘿!還不用咱家動手!死得夠利索的!”柳公公用腳踹了幾下,方解氣。命人把陳洪仁的遺體拉去喂狼。

    處理好一切,柳公公方回皇宮向趙宗鈺交差去了。而陳麗容自從逃離瑪瑙閣,得知陳洪仁行事失敗,被趙宗鈺給關在開封府的牢房中,便整日吃不香,睡不好。

    她同陳海平二人,悄悄的躲在開封府附近,暗中觀察著一切。

    這一日見柳公公帶著幾個小公公前來開封府,陳麗容同陳海平二人,便盯著他們,直到柳公公先行離開,幾個小公公抬著麻袋出來,陳麗容、陳海平二人,便遠遠的跟著。

    幾個小公公抬著麻袋上了馬車,離開皇庭,去了荒郊野嶺後,把麻袋丟在那兒,便離開了!

    那荒郊野嶺經常有虎狼出沒,若不是陳海平在場,陳麗容早就嚇破了膽。待幾個小公公坐馬車走遠後,陳麗容同陳海平二人,便來到麻袋跟前

    “阿爹”兩行清淚順著陳麗容臉頰,滴落在泥土裏。

    這時,陳海平耳尖,聽到猶如微風吹拂著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他便一臉警惕的拔出身上的佩刀

    不遠處,一白衣書生手裏拿著折扇,望著他們。陳海平見來者是陳海昌後,便把佩刀放回刀鞘裏。

    “愣在遠處做什麽?還不快點過來!”陳海平見陳海昌一臉茫然的站在不遠處,便開始責備道。

    “目前僅剩下我們三個人了!除了阿爹,其他人的,根本就找不到!”陳麗容擦幹眼淚後說道。

    “那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他們一個個,本來就該死!”陳海昌道,陳王府中的人,容不下他阿娘,如今他又為何要替他們落淚呢?

    “海昌!你怎麽同你長姐說話的!”見陳海昌壓根就沒把陳麗容放心眼裏,不尊重死者,陳海平即刻火了。

    “犯不著你管!你隻不過是陳家的一個養子,有什麽資格管我!”陳海昌冷笑道,先前被幾個兄長欺負,陳海昌早就憋了一口怨氣。如今他們一個個都去了黃泉,陳海昌有氣沒出撒,便拿陳海平出氣。

    “他是你姐夫!為何管不著?”陳麗容見陳海昌甚是無禮,便大聲喝道。

    “我姐夫?說錯了吧?陳常在!如今,長姐在這裏口口聲聲的說海平是你夫君,你就不怕聖上得知了”陳海昌冷哼道,陳麗容進宮前,同陳海平感情篤定,他們一直都以為,兩個人男才女貌,挺般配的!

    可這一切,猶如一場夢,隨著陳麗容的進宮,而戛然而止!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若不是阿爹行事失敗,隻怕陳麗容同陳海平,再也不可能二次相見!

    “我離開皇宮那日起,便已經不是常在了!六弟能否替阿姊留些口德?怎麽說,你身上都留著陳家的血液,這阿爹的身後事,你打算如何安排?”陳麗容道,如今陳家僅剩下陳海昌一個男丁,陳洪仁的身後事不讓他來處理,還能找誰處理呢?

    “如今,咱們一家人,都是朝廷要犯,隻能就地簡單的拜下,買個棺槨,找塊地入土為安!那柳公公,同咱們家是有舊怨,聖上又讓他處置咱們家人,隻怕柳公公不會輕易放棄任何蛛絲馬跡!

    咱們若是拿銀子打點的話,那就是自投羅網!眼下尋塊風水寶地,讓阿爹入土為安,才是當務之急!”陳海昌道,他同陳洪仁之間的新仇舊恨,也隻能隨著陳洪仁身故而一筆勾銷。

    聽完陳海昌的話,陳麗容同陳海平二人,沉默片刻後,便同意了陳海昌的安排,三人朝著陳洪仁的遺體深鞠了幾個躬後,陳海昌便命人入殮,抬著棺槨離開了荒山野嶺

    幾天以後,三個人在某個縣城的小酒樓相聚。

    “陳王府的人,就剩下咱們幾個了,希望六弟能夠忘記過去的恩怨,和不愉快的事情,咱們身上流著陳家人的血液,不論走到哪兒!咱們都是一家人!

    長姐我可是一視同仁,從來沒把你當成外人!你現在是陳王這一脈唯一的男丁,更應該振作起來”陳麗容道,在皇宮裏頭待了幾年,對她來說,是虛度光陰,浪費了自己大好的青春。

    如今離開皇宮,過著粗茶淡飯的日子,也算是脫離苦海了!

    “長姐所言極是!”陳海昌拱手道,先前陳王府的人,除了長姐和二哥之外,其他人總是借故欺負他。

    如今這一幹人因為犯了事,被處置了,他心裏倒是有一種眼見心不煩的感覺,隻是在陳麗容跟前,他是不敢表現的過於明顯。

    “你能夠想的開,那是再好不過了!”陳麗容道,見陳海昌一臉虛心的聽著她的建議,陳麗容倒是有些欣慰,感覺陳海昌長大了不少!

    “二哥今後打算如何過日子?”陳海昌問道,見他同長姐眉來眼去的,陳海昌雖然明白了結果,但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你長姐在哪,二哥便在哪!”陳海平看了陳麗容一眼後,紅著臉說道。   “你們二人如今走到一起,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小弟敬你們一杯!”陳海昌嘴裏說著,便端起酒杯要敬他們二人。

    “既然是六弟的美意!二哥幹了這杯也就是啦!”陳海平亦舉起酒杯同陳海昌喝了一杯。

    待陳麗容舉杯之際,便聽到隔壁酒桌的客人在閑聊著:

    “咱們皇庭又多了位瘋婆子!”

    “據說是陳王妃,眼睜睜的看著一家子被處置,卻無能無力,一下子瘋了!”

    “怪不得她沒被處死!或許聖上見她變成瘋婆子,起了惻隱之心,留了她一條性命!”

    “這真是造孽啊!陳王府的夥食堪比皇宮,整天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還不知足!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呐!”

    幾人見食客們議論紛紛,亦無心安靜的喝酒閑聊,陳麗容向陳海平、陳海昌二人遞了個眼色,二人即刻會意,結了帳後,不約而同的離開酒店,走至偏僻的地方。

    “六弟!阿姐知道,父王處死四姨太,你心裏耿耿於懷!可阿姐就剩下阿娘了,望六弟能夠看在阿姐的麵上,放過阿娘吧!就當是阿姐求你啦!”說話間,陳麗容便要開始向陳海昌下跪。

    “阿姐!我答應你!隻是我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若是再跑回皇庭,隻怕是鳥入籠子!

    此番處置咱們一家人的是柳公公,而柳公公同父皇素有間隙,我倒是怕他故意放著阿娘當誘餌,引誘咱們入籠子,然後一網打盡呢!望阿姐三思呀!”陳海昌慌忙製止住,他心裏尋思著,既然大娘已經瘋了,那麽留她一條生路,也算是給姐一個麵子,盡了姐弟情分。

    “可那是阿娘!縱然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救她呀!”陳麗容道。

    “若是六弟怕有危險,不去便是啦!”陳海平道,他心裏尋思著:六弟能夠放過阿娘就已經不錯,若是讓他陪同去皇庭救出阿娘,顯得有些強人所難啦!

    “倒不是我怕危險!隻是擔心你們罷了!依我看,長姐武功最差勁,去了反而拖累咱們二人!

    可是,讓長姐一人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我不放心!倒不如咱們約定個地方,由二哥陪著長姐,我帶人去救大娘,然後再把大娘送到咱們約定的地方,你們感覺如何呢?”陳海昌提議道。

    “如此甚好!”陳海平興奮道,思慮再三,還是覺得陳海昌的計劃比較可靠,此時,他才發現,他的這個六弟,才是整個王府中,最聰明的一個!

    “六弟的計劃倒是周詳!隻是六弟救阿娘時,可別趁火打劫,回頭忽悠阿姐!”讓陳海昌一個人去搭救阿娘,陳麗容心裏不大放心。畢竟,阿娘可是害死四姨娘的直接凶手。陳海昌真的能夠放下仇恨嗎?

    “阿姐!咱們一家人,因為父王的緣故,幾乎被滅門,就剩下咱們幾人苟延長喘的活著,若是大娘果真活著,看在阿姐的份上,我又怎會借故殺她呢?”陳海昌見長姐不信任他,便即刻向她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