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達米安?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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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爾科內家的書房很普通,沒有什麽珍奇的古董,沒有價值連城的收藏,三個巨大的書櫃裏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還有幾幅老人的畫像掛在旁邊。
“科波特家的祖先知道企鵝人是這個樣子估計得氣活過來,祖上從維多利亞時代就是貴族,結果現在當了一個黑幫頭子,就是一個流氓假紳士。”
法爾科內,這位哥譚曾經的末代皇帝在書房專心致誌地翻閱著一本地理圖誌,那是韋恩家族出版的《哥譚地理概況》。
“我曾經的打傘人,現在竟然建立了這麽大的基業,如果當初他不離開我,現在的法爾科內家族想必已經是他的了。”法爾科內端詳著桌子上手下呈上的彩色照片,心中的思緒卻飄回了過去。
照片上一個麵目凶狠的大個高高地撐著雨傘,黑色的傘下,約書亞正俯身坐上黑色的轎車。
攝像的人無疑是位大師,他將約書亞無疑間回頭一瞥的凶狠表情抓拍的惟妙惟肖。
“和奧斯瓦爾德簡直一模一樣。”法爾科內稱讚道。
他隨手將照片扔進壁爐的火堆中,約書亞青澀秀氣卻又凶狠猙獰的麵容眨眼間就在火舌的吞並下化作了灰燼消逝於空中。
“但他沒有企鵝人的隱忍與節製。現在的年輕人啊…他以為他自己很聰明?以前的壞人是很講原則的,榮譽、敬意……看看他,他能講什麽原則?”法爾科內放下了刀叉,慢慢地站了起來,周圍的人隨即全部頷首低眉。
法爾科內經曆過戰爭,他知道戰爭意味著什麽。所有經曆過戰爭的殘酷之人,在麵對危險的時候,他們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化解平息紛爭。
但約書亞不一樣,他太過年輕,也擁有所有年輕人的通病,傲慢,自大,認為自己可以征服一切。
他通過殺害親人繼位,品嚐過掠奪的甘甜後,他的心態已經完全的不一樣了。
這一點法爾科內自己深有感觸。他一開始也隻是個愛幻想的年輕人。但是當他殺過人之後,他就不愛幻想了,因為他覺得可以實現,並且也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跨越道德和倫理的底限並不難,隻要向前走一小步。
如果這個時候遇到了危險,他們不會像普通人那樣考慮如何化解問題,而是拿出武器,徹底的解決麻煩。
法爾科內一直覺得約書亞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沒有見過世麵的毛頭小子。
但現在他卻發現自己錯了。
這孩子不是羊,是狼。
他有這樣的看法也不能完全的怪他,當然豐富的經驗有時候也會讓人失去最基本的判斷能力。
對方在插足犯罪生意之前並沒有和他們這些固有的舊勢力打招呼,也沒有委托其他人向他們告知,新的玩家要入場。
沒有任何的緩衝,一頭撞進了這個市場,說明對方根本就是“新手”,根本不懂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哪一行都有它本身的規矩和章法。亂來不是不可以,卻要做好被懲罰的準備,有時候丟的是錢,有時候丟的是命!
但是今天流的血讓教父突然意識到,當他可能沒有辦法像一個園丁那樣使用著剪刀輕鬆的將一顆影響整體園藝的枝椏剪掉的時候,他所要麵臨的,就是戰爭!
戰爭是一個可怕的詞,無論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幫派與幫派之間的戰爭,還是勢力與勢力之間的戰爭。戰爭的結果就是一方消滅另外一方,所謂的停戰與和解不過是將結果出現的時間推移。
法爾科內希望能夠將這群攪亂了市場的新麵孔從哥譚踢出去,奪回屬於他的地盤,但是他並不想用戰爭的方式。
不過現在嘛…他確實曾經退休了,那是因為蝙蝠俠和小醜那對瘋子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力不從心…
但他們已經不在了。
年邁的獅子也是獅子,當它睜開眼也是會吃人的。如果還有不開眼的年輕人試圖捋一捋獅子的鬃毛,他不介意讓他們見識到生命的參差。
這位哥譚最後的古典黑幫教父麵對著法爾科內家族的所有幹部們緩緩舉起了一隻手,“他想要戰爭,那就給他戰爭。”羅馬人平靜地說道。
“戰爭開始了!”他宣布道。
…………………
魚街,冰山酒吧。
在這會所有各式各樣的人,但有這樣一種人。
她們依托會所生存,但又不想將自己的身體出賣給那種毫無“上進心”的普通成功人士。
如果你看到有些漂亮女生打扮豔麗,在某個卡座上一坐坐一夜不停的刷著手機,多半就是這種了。
她們更想要的是長得帥、一看就多金上流人士,她們想要的不是一時的歡愉,而是上位。
俗稱,傍大款。
米婭就是這樣一種人。
她今天穿著紅色的長裙,豐腴的身材搖曳著,一雙大長腿讓人浮想聯翩,頭發散落著披在肩上,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
“今晚全場的消費由卡斯柯先生買單!”隨著一聲高喊,全場歡呼。
米婭眼前一亮,看著那個站在桌子上的年輕人西裝上的別針,愛馬仕的牌子,還有那手表伯爵…
她找到目標了。舔了舔嘴唇,她迫不及待地擠了上去,不能讓那群小婊砸搶先!
但誰知道,她這剛湊過去就被那個金發年輕人抓住了手腕,放在鼻子下深深嗅了下。
他那滿臉陶醉的樣子,讓人惡寒,米婭看著他不正常的殷紅麵容,突然反應了過來,他吃麵粉了!
米婭掙紮幾下,但沒掙紮開,反而被對方扯的越來越近了。
見鬼,她雖然想釣凱子,可也不是個傻子,這種明顯得罪不起又好像有精神疾病的富二代,她就不應該湊上來。
這一幕也有人看在眼裏,當然也有人想要站起來,但都被旁邊的朋友拉住。
趴在耳邊嘀咕了兩句後,那些想要見義勇為的人,都悻悻然的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喝酒了。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家裏有珍藏多年的波爾多紅酒,要不要去試試看?”
青年人麵容英俊,但笑容卻異常猥瑣,他貪婪的聞著對方身上的體香,還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先…先生,您喝多了。”
米婭顫抖著說,一邊試圖推開他。
“喝多了?”
年輕人莫名其妙就憤怒了。
“老子永不上頭,你個碧池!”
他抓著米婭的頭發就把她摁在了桌子上,一路將餐盤掃落一地。
接著隨手抄起打開的紅酒,朝著她身上就淋了下來,那深色的紅酒將整個身體都染成了紅色。
吃了麵粉的他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反而覺得充滿了刺激。
“我是世界之王!”他高舉著酒瓶向著眾人宣布道,酒吧中卻沒有什麽人反駁,反而都高呼著應和他。
總有些富二代有精神疾病,比如某總裁的幾個兒女,讓飛機掉頭、打老人、開野炊派對,當然這隻不過是財閥集團的縮寫。
在哥譚,這幫人是支撐經濟命脈的核心力量,在政治中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人們往往對這個階層充滿好奇和畏懼,但越了解他們,才越明白什麽叫做“生活”。
對於普通人來說,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
但對於卡斯柯這類人來說,生下來,每天玩出新滋味。
這就是人生!
他放聲大笑著,將哭泣的米婭拖向了冰山酒吧深處的房間。
“站住。”
聽到這聲音,卡斯柯愣了一下,他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敢在這裏打擾他的興致,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嗎?西恩尼斯!
自己的叔叔可是大名鼎鼎的“黑麵具”!那是巔峰時期釋放並統治過阿卡姆瘋人院所有超級罪犯的人!
要不是那個自稱阿卡姆騎士的瘋子一夜之間清掃了整個家族的軍火庫,現在這裏還輪得到科波特家的人來管?
一想到那個帶著猙獰蝙蝠麵罩的身影,卡斯柯就打了個寒顫,隨即他就更加憤怒了起來。
“哪個不開眼的,出來。”憤怒讓他的聲音反而帶了幾分冰冷的笑意。
“這麽對一位女士也太不優雅了。”那聲音聽著年輕,充滿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與桀驁不馴,還帶著幾分慵懶。
卡斯柯看著從人群中走出來的…媽的,居然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卡斯柯這種囂張跋扈慣了的人都愣了一愣。
很明顯,那是位少年。
他身上的穿著很紮眼,是一套棕色隱條放個花呢西裝,當時非常流行,後來就成了眾所周知的便服。
背心領口開的很低,露出白底粉紅條子襯衫的漿硬的胸襟,雪白的高硬領係著一條款式別致的領帶。
上衣袖子裏露出一雙跟白底粉紅條子襯衫料子相同的袖口,扣著大顆鍍金紐子,上麵還鑲著叫做貓眼的黃瑪瑙。
手上戴著好幾枚戒指,其中一枚很粗的永遠不走樣的私章戒指,背心口袋外垂著一條精致的金表鏈怎麽說呢…這身打扮就突出了一個騷字…
卡斯柯下意識想對著某個卡座裏的打手揮揮手,讓他們教一下這位年輕小子哥譚的規矩。
但這小子的衣服顯然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起的,如果他是科波特家族的人…
卡斯柯一團漿糊的腦子裏勉強擠出了幾分理智,“你是誰?”,他問了一個非常經典的問題。
那少年聽到這問題愣了一下,第一時間並沒有回答,接著他居然隱隱露出幾分欣喜的表情,好像期待著這一刻很久的樣子。
他咳嗦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接著微微垂下了頭,用一種非常低沉沙啞的聲音回應道,“我是複仇者。”
他說完這句話後,整個酒吧都出現了片刻的寂靜,緊接著,就是哄堂大笑,甚至連一向不苟言笑的酒保都忍不住低下頭輕笑了起來。
卡斯柯笑的最為誇張,他捂著肚子像個蝦米一樣弓著腰,“哈哈哈哈…你…你是想…活活笑死我嗎?哈哈哈哈…”
“他以為他是蝙蝠俠嗎?哈哈哈哈哈…”
“這小子可能覺得他是黑暗騎士…嘖嘖現在的年輕人…”
隨著眾人的笑聲越來越盛,少年的臉色也越來越黑,甚至他都忍不住將手伸進衣服裏握住了什麽東西…
他的祖父和母親都告訴他,他生而為王,他將是哥譚的王,甚至是世界的王,他也曾認為這會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理想。
但當他來到父親身邊後,繼承蝙蝠俠的名號就成了他唯一的理想,唯一的使命。
“為什麽我說這句話就沒效果呢…”少年聰明的腦袋裏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他也懶得想這種問題,總之這群人讓他非常不爽。
他不爽了,就有人要付出代價。
他鬆開了手中的武器,隨意地捋起了袖子,臉上絲毫沒有麵對大規模鬥毆爆發時的驚恐和緊張,完全是一種屬於年輕人的興奮和向往。
就算經曆過無數次的訓練,甚至還是幼兒時就被逼著攀登雪山,或者與鱷魚搏殺,但他也是年輕人,也有著年輕人的躁動和不安,也向往著通過自己的力量去做些什麽。
卡斯柯獰笑著召喚著自己的打手,朝著少年圍了過去。
可那個少年不但沒有絲毫懼怕,反而一臉不耐煩地對著圍觀人群指指點點,“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剛才笑的最大聲,一起過來挨打。”
“我要打斷你……”一個光頭紋身男人一拍桌子就從卡座上翻了下來。
噗,啪,砰。少年一手掐住了對方找他鼻子打來的拳頭,右腳在下一踢,啪的一聲,等對方摔倒的時候,雙手一推就讓對手橫著飛了出去。直到落地,那個氣勢洶洶的人還在迷茫發生了什麽。
“來,你過來!”西裝少年手下留情了,他轉身朝向了另一個,抬手就是一巴掌,等對手一縮脖子就還擊的時候,腿對腿,砰的一聲就把對手放了個跟頭,趴在了地上。
劈裏啪啦、拳拳到肉的聲音一時間不絕於耳。
“你,你,還有你們,一起來,不打到你們叫媽媽,你們就不知道老子究竟是幹什麽的。”少年啐了一口,朝著麵如土色的卡斯柯勾了勾手指。
他幾乎已經把整座酒吧的人都像大人打小孩一樣摁著揍了一頓了。
現在還能站著的人隻剩卡斯柯和他的兩個保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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