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壞人該怎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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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涼爽的空氣之中,衛宮切嗣已經出現在深山町的某座廢屋之前。
    作為已經建築超過幾十多年的老建築,沒有經過任何的修葺和改造,院子裏甚至還遺留著上一個時代時候建造的土倉房,這裏正是他為愛麗絲菲爾作為預備據點而買下的地方。
    聯想到市外的艾因茲貝倫城也已經被敵人進攻過,買下這個隱藏地點絕對不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saber並不在這裏。通過令咒能夠感覺到serrant的存在,但是現在自己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恐怕現在她正在前往rider的根據地的路上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切嗣也打算追上去。
    像韋伯這樣的見習魔術師,隻要掌握了他的藏身之地想要暗殺他是很容易的。
    不過,那也是要等saber將敵人的servant引走之後才好下手。
    昨天夜裏切嗣也尾隨著單身從冬木教會出來的遠阪時臣一直到遠阪府,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下手。<101nove.comher就在某處監視著這邊的情況。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貿然向其master出手,無異為自殺行為。
    雖然已經確定了目標的位置,但是切嗣卻沒有直接前往現場。而是先趕到了這座做為臨時據點的廢屋。並不是他的直覺,  而是諸多因素綜合在一起的預兆。
    ——恐怕這將是他與自己的妻子最後的交流機會。
    在已經有四位servant陣亡的現在,  作為聖杯的“容器”的愛麗絲菲爾的狀態如何切嗣心裏非常清楚。
    如果他的內心非常脆弱的話,便決計不會來到這裏。
    現在與妻子的相見,  對切嗣來說是一種考驗,是一種對自己的懲罰。作為自己所追求的聖杯的祭品,需要犧牲自己所深愛女人的生命——自己必須去正視這個現實,並且不能顯示出哪怕一絲的動搖。
    如果能夠跨過這場考驗,那之後的衛宮切嗣便一定能夠戰勝一切內心的糾葛不再有任何的猶豫,他一定會如機械一般精密而確實地,將聖杯握在自己的手裏。
    所以,這是對被稱為戰鬥兵器的自己,最後也是最大的考驗。
    如果自己沒有經受住的話……那就說明這個叫做衛宮切嗣的男人,胸中所有的理想隻不過就是那麽一回事而已。
    切嗣站在倉庫的門前,敲了幾下開門的暗號。很快舞彌便從裏麵將沉重的鐵門打開。
    還沒有說一句話,切嗣便注意到了舞彌的變化——無論什麽時候都充滿了冷淡而虛無的目光的舞彌,現在的眼睛裏竟然閃過一絲緊張的神色,好像是自己的出現使她感覺到了動搖。
    “……您是來看望夫人的嗎?”
    切嗣無言地點了點頭,舞彌低下頭去低聲道。
    “她的狀態,  現在……”
    “我知道,我都了解。”
    不管說什麽切嗣都要親眼去看一下這個倉庫之中的情景,  而且他也早有心理準備。
    了解到這一點的舞彌再也沒有繼續說什麽讓開了道路,然後向倉庫的外麵走去,將空間留給這對夫婦。
    陰暗的倉庫的一角,靜靜地躺在充滿魔力脈動的魔法陣之中的愛麗絲菲爾——這個身影喚起了切嗣的記憶。
    切嗣與愛麗絲菲爾最初的相遇也是如此。自己被阿哈德族長帶到沉眠於艾因茲貝倫家的工房的最深處、羊水槽之中的愛麗絲菲爾麵前。
    作為聖杯的容器——隻有幾年使用年限的裝置,為什麽卻要給它這樣一副美麗的外貌呢?
    當時的自己實在是感覺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這家夥就是聖杯嗎?」
    當自己向身邊的老魔術師詢問的時候,原本沉睡著的她忽然張開了眼睛,穿過漂浮在麵前的羊水望向自己的雙眸,充滿了深深的緋紅色的目光將切嗣完地誘惑了,直到現在自己仍然無法忘記。
    現在,和那個時候幾乎完一樣。愛麗絲菲爾睜開眼睛,和切嗣互相對望著,接著溫柔地微微一笑。
    “啊……切嗣……”愛麗絲菲爾伸出手去,撫摩著切嗣的臉頰。
    隻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對於現在的愛麗絲菲爾來說,也是需要消耗相當大的體力——她那冰冷的手指微微地痙攣著,說明了這一事實。
    “你真的來了啊…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嗯,我來了。”
    “切嗣,我有話想對你說…你湊近點…”
    切嗣漠然湊了過去,四肢接觸到地麵,  盡力地為自己虛弱的妻子壓低身子,將耳朵送到其的嘴邊。
    “今晚大概就是…我漸漸地感覺到了,  羽斯緹薩先祖在召喚我,雖然隻有很微弱的感覺,但是也感覺到了,她讓我去…”
    “嗯?!”
    切嗣心下一驚,為何作為聖杯容器的妻子能感受到這種信息?
    自己在愛因茲貝倫家時所了解到的過往的聖杯戰爭之中,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難道說這次聖杯的降臨地已經確認了嗎?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會盡快把你送過去的。”
    得知了這個出人意外的消息之後,切嗣還是決定先暫時停下搜查暗殺事宜,先將自己的妻子送往大空洞。
    而正巧,大空洞所在的的柳洞寺已經被自己所占據並提前部下了大量陷阱,也就是說那裏比起這裏來更加安全!
    “對了,切嗣,我要把這個還…”
    知道自己妻子要說什麽的切嗣也是用行動阻止了愛麗絲菲爾。
    “先不急,我先把你送過去。”
    看著將自己抱起來的切嗣,愛麗絲菲爾也並沒有再說什麽,這可能是這輩子感受到的自己所深愛的丈夫最後的擁抱了。
    ……
    “切嗣?夫人她…”
    門口,看到抱著虛弱到隻剩下輕微呼吸的愛麗絲菲爾的切嗣,舞彌剛想詢問,切嗣便淡漠地給出了答案與吩咐。
    “更換據點,準備車輛。”
    “是。”
    ……
    柳洞寺下的大空洞,刻畫好充滿魔力流動的魔法陣並將愛麗絲菲爾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切嗣再一次地開始了與妻子最後的談話與溫存。
    期間,愛麗絲菲爾將身體中的avalon(遺世獨立的理想鄉)交還給了切嗣,不過這也導致了愛麗絲菲爾更加虛弱,連翻個身什麽的動作也已經無法做到。
    「把我沒有感受到的那些幸福…剩下的全部都送給伊莉亞吧…你的女兒——我最重要的伊莉亞。」
    「一定要把那孩子……帶去。」
    「讓那個孩子…替我看看所有我沒見過的。讓她看看…春天的櫻花…夏天的白雲…」
    切嗣一邊向著大空洞外走去,愛麗絲菲爾剛剛的話一邊在切嗣腦海中回旋。
    切嗣清楚,明明已經接近毀滅邊緣的愛麗絲菲爾剛剛還能那麽堅強地微笑著的原因。
    將希望寄托於孩子身上的母親,是沒有任何恐懼的。所以她才會微笑著,毫無懼色地麵對自己的滅亡。
    在跟剛剛在洞口外布置警戒使魔的舞彌說過讓其做好護衛工作後,切嗣便帶著avalon一個人離去,不過這時舞彌卻再一次地將其喊停。
    “切嗣…”
    “怎麽了?”
    舞彌望著切嗣轉過來的雙眸,凝視了一會兒之後,微微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低下頭垂下視線,道:“終於,又回來了。您以前的那種表情。”
    ……
    自切嗣離開已經有一會兒了,舞彌也陪在愛麗絲菲爾身旁說了很多話,反正字裏行間都圍繞著一個男人。
    躲在暗處的慎二也是對這種不似開後宮卻更勝開後宮的男人唾棄不已!
    惡心!呸!我間桐慎二永遠唾棄你這種男人!
    不行了!看不下去了!
    輕輕地勾了勾嘴角後,慎二也是對同樣潛伏在一邊的紮伊德下達了命令。
    ‘動手。’
    ……
    胸腔瞬間被突如其來的攻擊重創,鮮血止不住地從喉嚨噴湧無法清晰地說出話來的舞彌,甚至還沒來得及做好從口袋中摸出武器便被擊倒在地。
    “隻留性命就可,留一口氣別讓她死了,注意,也別讓她尋到機會自殺。”
    聽著陌生男人的聲音,被紮伊德製服在地的舞彌,極力地瞪大眼睛看向那個瞬間出現在魔法陣前,低下身子捂住愛麗絲菲爾嘴的男人。
    “咳咳…唔…”
    舞彌很想說話,不過喉頭那止不住向上湧的鮮血卻是限製了自己的語言功能。
    對講機以及各種聯絡用具,也被紮伊德第一時間全部摧毀。
    看著麵前這位自己曾監視過的普通偵探,舞彌終於知道,這場聖杯戰爭之中最大的敵人並不是所謂的言峰綺禮。
    而是這個普普通通的沒有被人放在心上的偵探!
    切嗣!一定…一定要注意到啊……
    舞彌打從心底這般期望著。
    “主君,為什麽不讓屬下殺了這個女人?”
    聽著紮伊德的提問,慎二低頭看了一眼無法說話隻能死死地瞪著自己的愛麗絲菲爾。
    “當然是…留著讓衛宮切嗣重新做一次選擇了,他會怎麽選我可是十分期待他的答案呢……”
    看著彎起眼睛露出如沐春風般微笑的慎二,雖然聽不太懂,但是紮伊德還是再一次地潛意識裏認識到自家的禦主並不是什麽好人的事實。
    而且這帶惡人竟然還能這麽笑!
    隻有好人才這麽笑吧!
    您一帶惡人這麽笑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絕對不合適才對吧!不過…為毛我又覺得那麽和諧呢?
    紮伊德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還是照著自己禦主的吩咐行事。
    淦!跟禦主比起來,自己遠遠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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