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家吃沒事的，沒人笑話的。”
    嚴謹從車窗外把食盒遞了進來，還在勸道。
    摔了一屁股泥巴，小鹿倒不在意，阿羞卻說什麽也不進家門了。
    這畢竟是她第一次來方嚴的外公家，不想渾身髒兮兮的給親人們留下一個‘不成熟’的印象。
    本來她想不吃飯直接回去，但飯菜已經燒好了，最後嚴謹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把飯菜打包，讓她倆帶回去吃。
    阿羞先讓嚴謹向舅媽轉達了謝意，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紅包。
    “阿謹，提前祝你新年好，這是壓歲錢.......”
    壓歲錢圖個好彩頭，嚴謹笑嘻嘻的接了。
    但一入手，發覺紅包有點厚，嚴謹忙打開了看了一眼。
    “阿羞姐姐.......”
    嚴謹雖然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沒有方嚴親口確認的情況下，她本著小心無錯的原則，喊小鹿和阿羞都是‘姐姐’。
    以免喊錯讓另一個人不爽。
    “這錢太多了，我不能收.......”
    嚴謹現在掌管著水軍，隻抽成的收入就很可觀了，她不缺錢。
    但她拒絕的原因主要是知道阿羞家裏的條件一般。
    如果紅包裏是一百兩百的，倒也無傷大雅。
    不過阿羞給她的壓歲錢粗略一看，至少有2000左右。
    對學生來說，這不算一筆小錢。
    “你和我客氣什麽呀！給你你就拿著.......”
    阿羞卻笑著把紅包塞回了嚴謹手裏。
    “這也太多了，都有2000了......”
    兩人推讓之間，小鹿警覺的轉頭看了過來。
    阿羞給了紅包，她當然不會落於人後。
    “阿謹，我也給你準備了壓歲錢.......”
    林鹿溪說著就要找錢包，卻忽然想起出門時根本沒帶。
    “小鹿姐姐，不用了.......”
    “呃.......”
    嚴謹客氣著，林鹿溪卻翻遍口袋隻找到一千塊錢不到。
    這就有點尷尬了.......
    壓歲錢無所謂多少，是個意思就行了。
    但阿羞給2000，小鹿給幾百，肯定不好看啊。
    就在林鹿溪難堪之際，阿羞忽然指著牧馬人檔杆旁的雜物盒道：“你是不是找這個？”
    雜物盒中，不知什麽時候放進去了一個鼓鼓的紅包。
    小鹿愣了一下，隨後反應了過來，忙道：“哦哦，是是.......”
    “阿謹，收著吧，這是你小鹿姐姐給你的。我們明年見.......”
    阿羞幫小鹿把紅包遞給了嚴謹。
    “我們走吧。”
    “呃.......阿謹，明年見呐。”
    林鹿溪探頭和嚴謹招呼了一聲，輕點油門，車子緩緩駛了出去。
    打著傘獨自站在原地的嚴謹，直到看不見車尾燈才邁著愉悅的腳步走回了院內。
    雖然她現在不缺錢了，但誰會嫌錢多啊。
    一個人給了2000，兩人就是4000.......
    兩個嫂子，也蠻不錯的。
    ‘要是我哥能再多找幾個，以後過年收壓歲錢也要爽歪歪了，嘿嘿......’
    《天阿降臨》
    .......
    回去的路上，小鹿都著嘴巴，一聲不吭。
    阿羞早就看出了她有話要說，卻故意沉默著不開口。
    直到汽車駛入吳都外環，小鹿終於憋不住了。
    “你今天突然給阿謹壓歲錢，為什麽不提前和我商量呐？你就是想故意讓我難堪是吧！”
    一開口都是火氣。
    阿羞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我想讓你難堪還提前幫你準備好你那一份呀？你是什麽豬腦子.......”
    這也是小鹿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回去我就還你錢！”
    剛才她給嚴謹的紅包，是阿羞的錢，此時小鹿也算是氣話。
    不想阿羞卻理所當然道：“錢當然要還我了，你以為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呀？”
    “.......”
    小鹿被噎了一下，心知嘴上討不來便宜，便氣哼哼的閉了嘴。
    半天奔波過後，陰雨連綿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有些心急的商家，已經打開了店門外的招牌。
    “看你那小心眼的模樣.......”
    阿羞笑了笑，終於開始主動解釋了：“給壓歲錢是我臨時起意的，所以沒有提前跟你商量。”
    “真的麽？”小鹿半信半疑。
    “嗯，我是見到米柔才打算給壓歲錢。但給了她，就不能少了阿謹，我的妹妹、阿嚴的妹妹，都是妹妹，我隻是不想厚此薄彼而已。”
    阿羞耐心解釋道。
    “哦......”
    以前，小鹿和方嚴談戀愛，隻關注她倆本身，並沒有太多留意過方嚴身邊的親人。
    有了阿羞這句提醒，小鹿忽然想到了拜年的事。
    照例，大年初一方嚴一家就會去林鹿溪爺爺那裏拜年。
    小鹿也習慣了。
    但現在想想，方嚴爸爸媽媽初一是去給爺爺拜年的。
    但她這個小輩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專門去給方衛東夫婦拜過年........
    “阿羞，你今年過年會去阿嚴家拜年麽？”
    有所觸動的小鹿忽然問道。
    “我計劃大年初三去的。”
    阿羞講了一句，看向了小鹿：“你往年都是什麽時候去？”
    “我.......也初三去。”
    小鹿沒好意思講以前沒有專門去拜過年這件事。
    “你也初三呀？那我初二去好了.......”
    阿羞臨時改變了拜年的日期。
    “我們不能一起去？”林鹿溪異想天開道。
    “.......”
    阿羞望著忽然又犯了傻的林鹿溪，悶聲道：“不能！”
    “不能就不能嘛，你凶個大屁屁幼.......那我還是初二去好了.......”
    林鹿溪哼唧道。
    “你到底初二去還是初三去！”
    “初二初二.......”
    ......
    因為天氣陰沉，剛剛五點天就黑了下來。
    窗外寒風夾雜著雨絲，涼氣襲人。
    閱湖公館二居室的客廳內卻暖意融融。
    電視櫃上一株水仙花含包待放，香氣若有若無的縈繞在室內。
    雖然南方此時的小區都沒有暖氣係統，但方嚴買了好幾台電油酊。
    阿羞畏寒，方嚴出差前為了防止她省電不舍得開電暖，特意買了水仙花。
    還專門囑咐道：‘過年要看到花開.......’
    為防止水仙凍死，阿羞也不能關暖氣了。
    衛生間內隱隱傳來嘩嘩水聲，是小鹿在裏麵洗澡。
    已經洗好了的阿羞，披散著頭發，穿著一套粉底小比熊藍袖口的秋衣褲，坐在茶幾前打開了電腦。
    電腦啟動後，阿羞向qq中備注為‘伍三壹’的頭像發起了視頻彈窗。
    少傾，視頻接通。
    “到家了？”
    視頻裏，方嚴笑著問道。
    “你消息挺快呀？”阿羞拿著毛巾邊歪頭擦頭發，邊笑道。
    “阿謹說了，讓我再接再厲，給她湊夠兩位數的嫂子，這樣她光收壓歲錢就夠一年的學費、生活費了。”
    “嗬嗬，你轉告阿謹，這是我第一次給她壓歲錢，也是最後一次了。”
    阿羞自然知道方嚴是在開玩笑，便也用玩笑的口吻回擊道。
    “小鹿回家了？”
    “沒，在.......”
    阿羞忽然壓低了聲音：“在咱們家，洗澡呢.......”
    她和方嚴買房子的這件事，小鹿還不知情，隻以為是阿羞又換地方租了房子。
    “對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要到臘月27了，要趕起點的年會。”
    “唔......時間這麽緊呀？”
    臘月27回，再參加年會，回來都要臘月28了。
    回到吳都，方嚴還要拜訪一些官方人士和生意夥伴、還有楊治等恩師。
    時間的確緊迫。
    “那你過年前還有時間去我家麽？”
    年前去家裏是提前說好的，阿羞已經和老米說過了。
    老米很重視。
    “再忙也得去啊。”
    方嚴給阿羞吃了顆定心丸，然後笑道：“我計劃臘月28去，剛好能幫你貼對聯.......”
    “那好，我給你燒好吃的.......”
    阿羞甜甜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