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沒有重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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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繼續穩住組織的常規業務,不要讓組織被對手亂了陣腳。津文,你就專心抵禦對手,我們在國內外的所有事務,就暫時由我一人集中管理。等到與他們的對戰結束,國內的部分仍舊由你負責。”管爍說道。

    

    任務被三個人均分,現在就需要立時行動起來,防範好對手,保護好組織裏的每一個人與每一筆業務。

    

    管津文一回到酒店,就迅速地回到房間內,將門反鎖,並拿出之前在會上整理好的紙質材料。

    

    他很仔細地在把手機和筆記本關機以後,用鋁箔紙把自己隨身攜帶的所有電子產品都收在一處,這是除了在辦公室使用的最先進的信號屏蔽裝置外,最簡易且實用的信號屏蔽手段了。

    

    他現在是在黑客產業最發達的國度,很難保證住在洛杉磯的酒店內,他的一言一行會不會被其他人獲知。

    

    甚至,他還用紙巾把插座和防煙報警器這些可能隱藏攝像頭的位置全部遮擋。

    

    這下,他總算是可以放心地把這些紙質材料打開來,通過回顧有限的材料,盡快尋找出突破口。

    

    等回到他“自己的地盤”,必得把他們都“殺得片甲不留”。

    

    總體看下來,還是第二封戰書令人疑竇叢生。

    

    這個發件時間和發件日期,雖然都是很稀鬆平常,數字乍一眼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含義,但是管津文看到這個日期,會感到莫名地眼熟。

    

    大概是一個他印象極其深刻的日期。似乎並不是誰的生日,也不是某個節日或者紀念日。

    

    !

    

    會不會是

    

    管津文驚覺,這封郵件發過來的日期,應該正是兩年前042號被他們雇人暗殺的日期。而郵件發送的時間,也與當時警方公布的,042號的大致死亡時間相近。

    

    也許,這就是他們下令使殺手動手殺害042號的準確時間。

    

    看著這兩封信顯然是來自同一個發件人的口吻,以及它們之間相互承接的語句,ksl這個組織,顯然是被對方挑釁了。

    

    如果說之前的那一封戰書還是形式上的戰書,那麽這一封就是特意為了激怒他們,隻待他們看出其中的關竅。

    

    這樣一來,所有的線索聯結在一起,管津文已然推測出對方的身份。

    

    的確就是兩年前和他們交過手的那個組織!

    

    這個消息,管津文決定第二天無論如何還要再和管爍匯報一下,也可以讓周欽那邊先暫停排查了。

    

    還有更重要的任務,需要交給周欽來做。

    

    他把資料收起來,之後才謹慎地把手機開機。

    

    除了一些涉及到組織的信息絕不能出現在他隨身攜帶的手機上,其他的功能還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他打開了一連幾天都沒有時間光顧的微信,看到了林零發來的很多信息。

    

    

    

    “老管,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老管,零零也很想你喲。”

    

    林零給管津文發了很多消息,可是都沒有得到回音。

    

    他發給她的最後一條消息,還是在她看到管津文留下的紙條很久之後,跟她報平安說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所以他究竟去了哪座城市出差啊?每天有多忙?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她本能地就想要知道和了解他的一切,並害怕他長時間的離開。

    

    現在她沒有收到任何來自於他的回音,於是她控製不住地擔心和緊張。

    

    林零很難描述或者掌控自己內心深處那股脆弱敏感的情緒,這導致她非常容易被外界所左右。

    

    就比如管津文沒有回複她這樣的一個現象,就足夠讓她胡思亂想很久。

    

    擔心管津文的同時,擔心他又會像之前那樣忽然離開自己。

    

    神經崩得太緊,心理防線又如紙一般薄。

    

    “我後天就可以回來了。”管津文總算給她回複了消息。

    

    可是為什麽是後天啊?

    

    由於戒不掉也抑製不住對於管津文的依賴,林零直接給管津文打去了一個語音電話,隻是響了很久,管津文才接起來。

    

    “喂,林零。”

    

    真當她清楚地聽到管津文的聲音,並且還能隔著聽筒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呼吸時,林零特別沒出息地落淚了。

    

    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那種。

    

    管津文有些無奈,“你怎麽哭了?”

    

    他不是很擅長哄。如果這時候他剛好在林零的身邊,那他隻需要把她摟在懷裏就好了。

    

    可是他們之間現在遠隔重洋,他一向是為林零做的事比說的甜言蜜語要多,所以對於如何用言語去哄,並不是很擅長。

    

    “我”林零感覺說出自己剛剛的那種忐忑和擔心會讓她很沒麵子,於是還是住了嘴。

    

    “可是我明天真的趕不回來,因為公司確實是有急事,”比起哄,管津文更愛說理,“這件事從我的角度來說,是絕對不可以怠慢的。所以我不得不繼續留在這兒,直到後天,我才能夠回去。”

    

    “我理解。”可是我隻是很想你啊。

    

    “你放心,我在這兒一切都挺好的,我能把自己照顧好,倒是你,每天有沒有按時吃藥?精力怎麽樣?”管津文暫時放下手上的這些事,總算是有機會問問林零這些話了。他其實也很牽掛她,不過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了。

    

    “我每天都按時吃藥啦,而且睡眠也還不錯。”林零向管津文匯報著,就像個向家長匯報功課的孩子。

    

    “頭還疼不疼?心口還會不會不舒服?鼻子有沒有出血了?”他把她的症狀都一絲不苟地記得很清楚,也問得格外仔細,生怕她有一絲複發的可能性。

    

    “都沒有,就是偶爾吃了藥入睡也有點困難。”

    

    “沒有就好”

    

    他的聲線醇厚當中透出清冽,聽上去永遠是冷靜的。不過在和林零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還想還有一點別樣的味道。

    

    比起冰冷,更像是冰塊化成了水,有著冷靜的溫度的同時,可以很輕柔地落在她心間。

    

    “我好想你啊。”林零忽然又開始哽咽了。

    

    按理說一般的男生聽到這樣的情話都會心動,可是管津文聽到這個聲音卻又是一陣擔心。

    

    林零很想他,隔著話筒他就能感受得到;可是明天他實在回不去,根本沒有辦法及時給她陪伴。

    

    “明天你那邊的晚上八點到九點鍾,可以和我打電話,我陪你說會話。”管津文說道。

    

    “好,”林零答應著。不過她有些疑惑,“你隻說了你去海外出差,那到底是去了哪裏啊?”

    

    謹慎起見,管津文連地名也不敢和林零過多提及,“你猜猜?好了不逗你啦,我給你買了好吃的好玩的,回來以後帶給你,你一看就知道了。這兩天天天都在和客戶對接軟件相關的事情,實在是沒時間和你通電話。”他還特意把“軟件”、“客戶”這樣的詞匯口頭說出來打掩護。ksl隻做網頁上的業務,他這樣布施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自己的風險。再者說來,他本身的確就是超芯科技的軟件工程師,哪怕是閑暇時間,也能利用十之一二的精力做好的首席軟件設計師,讓的客戶端在不斷優化和更新當中廣受好評。

    

    在陽光照得到的地方,他就是以為如假包換的、出色的軟件工程師。他的業務,和網頁維護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而且他很自然地就略過了提及洛杉磯這個地名,那麽如果他的通話信息受到了泄露,也不會暴露他此行的真實目的地或者目的。哪怕他暴露了當下的坐標,也不過是個機場附近的酒店。每天從那裏經過或者在那裏留宿的人,成千上萬。

    

    管津文隻覺得在沒有回到他的房間的時候,做什麽都很疲憊。哪怕他是在和林零這樣最親近的人打電話,也還需要大腦一刻不停地運轉,需要想著這些。

    

    他有些累了,委婉地表達著自己準備休息的想法,“我明天下午還有個會,不過早上就需要準備材料。”

    

    “那好,那你早些休息,我先掛啦。”林零這才掛斷了電話。

    

    管津文其實並沒有多少困意,他隻是無法忍受這種行動和言語不敢過於自由的同時,心理負擔也很重的壓抑感。

    

    和林零通話,他一樣需要顧忌自己在說什麽做什麽,遠不比自己一個人單獨坐在房間裏思考些什麽,說不準能思考到把ksl的對手一招擊潰的絕殺方法,或者暢想一下和林零生活在一起的美好未來。

    

    現在,他盤著腿坐在酒店的飄窗上,膝上隨意蓋著一條毛毯,雙眼望向窗外。

    

    夜色深沉,天地像是尚未開幕的劇場。街道上的車水馬龍還像是舞台和座位邊沿的燈光,而天色則像是漆黑的舞台深處,演員尚未登場之時的模樣。

    

    ksl的敵人,就隱匿在黑暗的角落裏,猖獗卻未露出馬腳。

    

    不過今天,管津文已經發現了他們和兩年前發來戰書,並且不敵ksl,殺害ksl組織裏的成員042號蓄意泄憤的,是同一批人。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們一定可以調查出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這個對手,他們處理起自己的恩怨來,是沒有原則且不走尋常路的。這些人品性卑劣,把黑客世界裏最常出現的摩擦和競爭視做個人間的恩怨,還特地雇人把當時負責兩年前那個cse的主力成員042號殺害,可見他們的胸襟。

    

    哪怕目前還沒有調查出這個組織究竟姓甚名誰,管津文他們也都能察覺出這個對手是不講任何道理,為了自己的目的也不惜一切代價的。所以擺平他們會比尋常的挑戰難平息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