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漫長的恢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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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餅幹的叫聲聽上去分外孱弱,它不是在鬧脾氣,而是真的餓了。
沈凝慌了。她不敢擅作主張喂餅幹吃東西,可是看著它呻吟的模樣,又實在是心疼。
“醫生,您幫我看看,我的貓咪現在實在餓得難受,有沒有可能喂他一些軟質的食物,或者葡萄糖之類的?”沈凝慌忙攔下一位不遠處經過的醫生問道。
“大家都是這樣熬過來的,”醫生搖搖頭歎息道,“每位主人在帶貓咪來接受手術的時候,都會忍受這樣的心理折磨,”醫生坦誠道,“所以這也是你必須要經曆的過程。好在相信手術之前,你也一定和主刀醫生打了陪合,貓咪相信你是關心愛護它的。隻是不得已需要它挨會餓,應該不會和你關係不和的。”
沈凝:你說的倒是輕巧,我這不是把要在貓咪麵前“大展演技”這件事給忽略了麽
醫生走了,沈凝心道完了。
餅幹現在對她的心思,大概有九成是恨。還能摻著一絲的愛在裏麵,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就在此刻,它還憤憤地等著沈凝,哪怕它已經沒有力氣叫喊了,也依然通過犀利的眼神像沈凝表達著它的憤懣。
“好啦。知道你餓壞了,”沈凝就坐在餅幹身旁,她用指尖小心地按摩著餅幹的頭皮。餅幹大概是因為沒力氣動彈了,明明正煩著,卻也沒有甩開沈凝的手。任由她按摩了一陣,倒是舒服得闔上了眼睛。沈凝又說道,“既然餓的不舒服,那我哄著你睡一會兒,你要是能睡得著,應該還會好受一些。”
餅幹聽著沈凝說話,一臉似懂非懂狀,迷迷糊糊地把腦袋靠向沈凝的掌心。
沈凝的按摩手法還是深得喵心的。餅幹在她按摩的過程當中,竟安然入眠了。不過,它臨睡的時候,顯然還帶著氣。它的臉上隱隱帶著怒容,五官幾乎要皺到一處去了。
也許,餅幹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我很困,可是這並不妨礙我有小脾氣。
沈凝也並不介意。等到它睡熟了些,沈凝就繼續動作輕柔地撫平它皺到一起的眼瞼和小鼻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沈凝千盼萬盼,可算是盼來了餅幹術後的第四個小時。
“餅幹餅幹?”沈凝輕聲地喚著餅幹的名字,哪料到餅幹起先還非常餓,現在倒是變得嗜睡了。沈凝喊了它好幾聲,它連理都不理。
“可以吃東西啦。”沈凝湊到它的耳邊柔聲說著,卻仍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看來,隻能直接采用美食誘惑法了。
沈凝從包裏拿出一根貓條,還是餅幹最喜歡的三文魚肉泥口味。她把貓條直接放在餅幹的鼻子前麵,果然過了一陣,餅幹緩緩地張開眼睛。
這枚小吃貨,被沈凝拿捏得死死的。
它終於考慮伸出自己的舌尖,小口小口地舔食麵前這根來之不易的貓條。
確實,從前它想吃貓條或是想要其他的小零食,總是有胃口狼吞虎咽。可現在,它隻能夠這樣小口小口地吃這根貓條,如果吃得太用力,還會扯到手術時的刀口,很容易就會吃痛地把身體蜷縮起來。
為了防止餅幹的傷口完全崩開、血流不止,沈凝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把包裝袋裏的肉泥盡可能快地擠出來,以方便餅幹食用。這樣一來,餅幹就隻需要小口小口地舔食貓條,不需要大動幹戈地吮吸包裝袋了。
餅幹確實對沈凝的細致照顧很受用,它破天荒地搖了搖原本還沒精打采著的尾巴。
“好吃嗎?還想不想吃?”沈凝又翻了翻自己的包,發現她的包裏可以一連找出好幾根不同口味的貓條。
也許是帶它出門手術的時候,想著它可能需要,就隨手丟進包裏的。
在親眼看到沈凝一連拿出那麽好幾根貓條的時候,餅幹的一雙眼睛瞪得溜圓。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在看到這麽多貓條的一刹那,餅幹好像一瞬間就沒有那麽地討厭沈凝了。
至少,這位愚蠢的人類還挺為它著想,還知道幫它帶幹糧呢。
等到第一根貓條完全吃完之後,沈凝緊接著又拿出第二根,而餅幹也非常積極地把它的大腦袋伸過來,想要再品一品其他的口味。
“也不可以吃太多哦。”沈凝嚴格地給餅幹把著關,畢竟術後的四個小時裏,隻能喂食貓咪平時食量的四分之一。
“喔”餅幹用兩隻前爪牢牢抱著貓條的外包裝,吃得一臉陶醉,含含糊糊地答應著沈凝的話。
因為吃得很過癮,餅幹的喉嚨裏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要知道,小貓咪隻有心情極好的時候,才會發出這種很放鬆的聲音。
兩根貓條很快下了肚。沈凝不敢再許它吃。可是餅幹本尊顯然還沒過足癮,它不斷地用藏在爪子肉墊裏的鋒利指甲,勾著沈凝的毛線衣。
“不許再吃啦。”實在是不得已,沈凝也隻好先好聲好氣地勸著,隻待餅幹可以正式恢複正常飲食,才敢放心大膽地喂。
好不容易通過貓條誘哄,重新建立起來的那一點兒可憐的信任感,因為沈凝不得不繼續為餅幹控製術後四到八小時的飲食,而頃刻間破滅了。
餅幹看著沈凝的眼神,又迅速恢複到之前那種仿佛在看敵人的眼神。
餅幹:飯都不給我吃
它顯然不會猜得到沈凝的良苦用心,所以在多次申請進食失敗之後悶悶地麵向牆壁站著。
術後幾個小時還不是最難熬的。最令人討厭的,還是漫長的、沒有辦法加速跳過或者避免的,漫長的恢複期。
沈凝比一般的鏟屎官還多出一個任務來,那就是和餅幹恢複和睦相處的關係。
手術結束八個小時後,沈凝迅速地為餅幹恢複了正常的飲食。零零根本就不領請,沈凝想要抱抱它,都會受到它無情的抵擋動作。
沈凝無奈得笑著搖搖頭。
這小家夥,真不知是該說它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是去說它是個沒有良心的小白眼狼才好。
在手術結束後的幾周,剛剛結束手術的小貓咪都需要帶伊麗莎白圈,至少為期一個月。
為了防止這些小貓咪老是忍不住想要舔舐自己的傷口,伊麗莎白圈就算是在寵物睡覺的時候,也必須要一直戴著。
因為手術導致的傷口必須要靜養,一旦被貓咪舔舐,恢複的時間就會越靠後。
正因為伊麗莎白圈還始終套在餅幹的脖子上,餅幹舔不到自己隱隱作痛的傷口,它的脾氣甚至隨著體力的完全恢複而越來越暴躁了。
這幾天,林零好勸歹勸,鄒虹和才稍稍鬆了口,提出的數額顯然沒有她之前口述給林零的那麽誇張了。這樣一來,林零可以嚐試著做一做喬瀝的功課了。鄒虹的確有她自己的難處,林零不可以毫無原則地一再勸鄒紅。相反,喬瀝倒確實是可以考慮對自己的合作方再稍稍寬鬆一些的。
無論是從客觀角度來看,還是當前以林零的主觀角度來看,喬瀝雖是她的直係領導,不過林零在和鄒虹麵對麵聊過以後,認為的確是喬瀝的條件開得偏高了。
林零很擔心自己會不會說錯話,被喬瀝認定為“胳膊肘往外拐”的員工,那就不太好了。
為此,林零還要特地慎重地琢磨好麵對自己oss的備用話術,想著怎樣才能一麵讓喬瀝不對自己過分反感,另一方麵還可以輔助鄒虹表情達意,不需要讓他們親自交涉,防止再生摩擦。
本來林零近日裏集中在忙的事情隻有鄒虹這一件。結果卻因為在忙著照料好餅幹,她倒臨時成了養護貓咪的顧問。
這幾天以來,沈凝問得最頻繁的問題就是“我這樣做可不可以?”、“這樣做會不會影響貓咪的恢複?”
足以看得出,沈凝對於餅幹的一切事務還是很上心的。
照理說她應該每天來到凝零七工作室報個到,結果為了悉心照顧好手術後恢複中的餅幹,她已經一連缺席好幾日了。
為了在公司上下起到一個很好的示範帶頭作用,盡管工作室的所有人都清楚沈凝需要照顧剛剛做完手術的貓咪,對她很是體諒,沈凝仍然自己扣除了自己本月的坐班全勤獎,以彰顯規定的嚴格性。
難為她拒絕了接受本月的全勤獎,在這個月的工資少了一大筆的情況下,還要耐著性子照看一隻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小貓咪。
“凝姐,你有沒有身體不舒服啊?我這裏有掛耳咖啡,喝了可以提神消腫的!”工作的時候,魏澄也察覺到沈凝的狀態很不好。
“我沒關係。你安心忙你的。”掛耳咖啡還是算了。本來每天事情已經很多、入睡已經很晚了。再這麽喝咖啡強打精神,晚上又睡不著,那不是隻會令人變得更加糟糕?
魏澄眨了眨眼睛,乖乖地把拿出的幾包掛耳咖啡又丟回了抽屜。
“對了凝姐,你的那隻小貓咪恢複的怎麽樣啦?”
不提餅幹倒還好,一提起它就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