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初級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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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天而已,林零的書竟然登上了熱門作品的周榜——巔峰榜。這是她之前都從未有過的成績。
她所簽約的這個網站,很少會有新人作者在撰寫第一部作品的時候,就衝上這個榜單。榜單上的各個位置,常年被網站的幾部王牌作品稱霸,沒能達到“風靡全網”這一水平的作品,都很難登上巔峰榜。
林零的這本書還沒在網站上激起什麽水花的時候,別說這個榜單了,就是其他的榜單,也鮮少能出現她作品的名字。
“橙子!”她趕忙截了張圖發給魏澄,唯恐是自己看錯了,或者再一刷新自己的書名就會從榜單上消失,“你快看你快看,我撞了大運了!”
“不至於不至於……”魏澄淡定得像是這榜單就是她在後台排列出來的一樣,“我上高中的時候就開始大量地讀網文,我說你的這本好,那就是真的好。你這本書要是推廣一番還沒什麽效果的話,那不僅僅是你文筆的問題,更是我眼光的問題了……我的眼光很糟糕嗎?怎麽可能?!我可是四五年的資深讀者了。”
別看魏澄表麵很傲嬌很臭屁,其實她內心深處為林零鬆了口氣。假如這一次推書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亦或是林零的這本書在推廣期間收到了很多的惡評,林零的狀況都很令人擔心。書沒有爆火,她近期的生活就失去了經濟支撐;萬一收到惡評,魏澄也不確定林零的狀態能否招架得住這些惡意。
萬幸。
“我對這本書沒報多少期望的,”林零望向窗外,臉上的笑容像微風一樣溫柔,“我本來開始寫這本書,隻是為了打發住院的時間,找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來分配自己的注意力罷了。我甚至都沒有想過這本書可能會簽約上架。”
“事實證明,你的確是寫的料,”魏澄一字一言間皆滲透著鼓勵與肯定,“這不是已經曙光乍現了?”
“的確,以前我總感覺自己最多算是個愛好者吧。現在,我有底氣稱自己為初級作者了。”林零與魏澄相視一笑。林零笑是因為她終於發現自己作品的廣闊前景,而魏澄的笑則是為林零即將走出失業失戀的困局而感到欣慰。
沒有相伴同行的戀人,也沒有好不容易在這裏得到的工作……更糟糕的是,她還病著。也許她的身體和精神都還蘊藏著一些能量,但是因為她目前拖著病,所以這些能量根本沒辦法展露,也沒辦法支撐她麵對生活中的一切。
這時候,是文字托舉著她,是創作的讓她保留著一件發自內心想要去做的事。黑夜中的一點燭火,使得她抬起腳步,緩慢卻堅定地繼續向前。
“那個時候,有一個人告訴我,隻要我一直更新下去,他就會每個月額外單獨付給我一筆稿酬。”林零如今收獲了階段性的成功,回望時,想起過去那個美好的人,和一些滾燙的話語,“他希望我堅持寫下去。”
不全是為了他而寫,也並不純粹是為自己而寫。
不隻是寫書,還有很多事。刹那間,林零意識到,自己和管津文之間,好像永遠也沒有辦法徹底地劃清界線了。許多決定,他們是出於為對方的考量才做的,他們成為如今的他們,各自過著如今的生活,本身就動機不純。
那些沒有從記憶中消散的過往,被過往潛移默化影響著的如今,以及由如今作為基調而衍生出的未來,都和對方有著很深的淵源。
“林零姐,我覺得這件事吧,你得這麽去理解,”為了防止林零感性泛濫,魏澄及時打斷她,“你呢,注定要走上寫這條路的。你看啊,你之前就這麽崇拜國內優秀的作家,後來即使你開始從事新媒體方麵的工作,也依然機緣巧合地開始寫了,對不對?你身邊的一切人和力量,都在支持你,並沒有阻撓你寫,沒錯吧?現在你的也的確收獲了關注,寫這條路在你的麵前越來越明朗了……一切跡象都在表示,無論發生了什麽事,你遇到任何人,你都會成為作者的。這可能就是命運。”
把所有一切都歸功於命運,停止對想起來就容易悲傷的人過度感念,就不會輕易地掉進情緒的沼澤。
“可能吧。”不知為什麽,林零反而看起來更加落寞了,不過她還是及時打斷這個話題。
不可以聊管津文。
怎麽又開始想起這個人了?絕對不可以。
……
戚小梨可謂是天天劃著日曆計算自己拍雜誌的日子。
“這麽天天拍下去,何時是個頭啊?”她現在看到白色背景牆的攝影棚就頭昏腦脹,“我寧願出純外景。”
拍攝純外景雖然舟車勞頓且體力消耗更大,但相對來講不會像大半天都在拍攝內景那種日程安排那樣枯燥得讓人站著都想睡覺。
隻要在鏡頭前,戚小梨都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被絲線拉扯著的布偶,攝影師讓她怎樣擺造型就怎樣擺,燈光無論從任何角度打在她的臉上,她都必須要按照攝影師的要求保持好臉部在鏡頭中看上去最美的最佳角度,並且堅持露出最凸顯五官優勢的、在鏡子前練習過無數遍的表情。
不能休假也就算了,不出純外景也就不出了,但是每天周而複始地做這種工作,還不如讓她呆在劇組活活累死呢。
至少在鏡頭前她是自由的,她是劇本裏的人物,也是她自己。那時候她還感覺得到自己是有靈魂、有思想,在做點有意思的工作,而不是像現在,靈魂已經被抽幹。
“純外景的單子本來就少。再說了,你這麽細皮嫩肉的,再出去風吹日曬個幾天,接下來進劇組的狀態就不行。”經紀人對她的管理永遠嚴苛無比,“我的建議是,你少出外景。最遲這個月月中,肯定安排你進劇組。”
什麽建議。分明就是命令。
經紀人的話就是聖旨。戚小梨早就領教過,無論她的知名度再高,有再多的話語權,她的工作安排,全都是由經紀人拍板,半點由不得她。
“……確定是月中嗎?”戚小梨這話問得自己都沒有什麽底氣了。她想起除了經紀人之外,還有一個人時刻關注甚至掌控著自己的命運——喬瀝。
喬瀝把劇組何時建組,白棋影業的整體規劃和走向等等看似交給了鄒虹;實際上,從大局來看,一切都還沒有逃離他的手掌心。他所作的籌謀與“退讓”,不過是為了暫時規避風險而已。
喬瀝要是說了半個“不”字,戚小梨就還是不能進組。
鄒虹可使喚不動手下的那些喬瀝遺留的舊人。這些人都還是白棋影業的中堅力量。
因為陳陌的事情,戚小梨算是和喬瀝杠上、把喬瀝給得罪了……要不要把這層關係告訴經紀人呢?
“喬總和鄒總都說,隻要你接下來按部就班地走好這半個月的行程,一切都好說。你月中進劇組就不會出問題。”
怎麽突然鬆口了?不是要著力調查與陳陌有關的一切,徹底洗脫包庇陳陌的嫌疑,任陳陌自生自滅嗎?
戚小梨一心袒護陳陌,或者不為查處陳陌這件事提供任何實際幫助的話,她的立場不正與喬瀝相悖麽?喬瀝又為什麽會繼續考慮盡快安排她進組的事呢?
戚小梨感覺自己的腦容量快要不夠用了。
喬瀝的城府,豈是她可以窺測的。
隻要她不去招惹,也不明麵上袒護陳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
多思無益,“好,那就由你們來安排吧。我都可以。左不過也就這幾天還需要做平麵和雜誌的拍攝。等這些天結束了,我進劇組報到,後麵的一切回歸正常就好。”
戚小梨卻是不知,她此刻產生的心態變化,正是喬瀝所期盼的。
……
“凝凝,餅幹咬我了。”就不該來你這裏做客,餅幹這潑貓從來都不可能歡迎我。趙瑾瑜可憐巴巴地望著沈凝,暗地裏止不住腹誹。
“啊?這孩子……”沈凝看著餅幹人模人樣地假扮斯文。要不是趙瑾瑜的虎口處有一排明顯的牙印,她很難相信餅幹剛才竟然又對趙瑾瑜展露出了敵意。
“喵嗚。”餅幹翹著腳丫,舔著自己身體上的毛發。隻要它不心虛,那麽這起禍事就和它毫無關係。
“我教訓它。”沈凝必須為自己的“親夫”報仇。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沒事沒事。”趙瑾瑜本來是想著,自己大度一些,何至於跟一隻貓咪計較?結果他餘光注意到餅幹的小表情,似乎有一些微妙。
那表情,就好像在看一個綠茶男……
仿佛餅幹才是真正無辜的那個,趙瑾瑜是在假扮大度,拉低沈凝對餅幹的好感。
一隻貓咪年紀不大,心思倒是不小。真成了人精了。
“凝凝,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去找一個陽光很好的地方喝下午茶怎麽樣?”
哼,把你的夢中情人帶到外麵去約會。怎麽樣,心碎嗎?
趙瑾瑜這麽個中年成熟男,不也和一隻小貓咪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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