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把人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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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怎麽可能？這個工作量，能不過勞死都是幸運了。
魏澄認為，林零可能對自己的體力和精神狀態都過於自信了，“我知道你很想幫凝姐分擔工作，但是你現在自己身上的負擔也很重了。你完全可以告訴凝姐你具體的工作量，她會理解你的。你不應該這樣主動把這一攬子事情全部壓到自己的身上。”
盡管知道魏澄實在設身處地地為自己考慮，林零還是隱隱流露出一些不耐煩，“我心中有數，你不用擔心的。”
讓她拒絕沈凝，她實在做不到。昔日相處得如此融洽，又受到了沈凝這麽多的照拂，無論她當下多麽繁忙，也總還是希望可以在工作方麵幫到沈凝。
不過想起重新回到凝零七工作室之後可能會麵臨的處境，林零有禁不住心煩意亂。那工作，隻怕是要堆積成山了。
她現在心亂如麻，魏澄的話可是聽不進去的。
“那……你自己把握著點，不要讓自己太累啊。”魏澄一來關心林零，二來也是受人所托，就算林零不聽勸，該說的話也還是要說到位的。
林零悶悶地“嗯”了一聲，權當是同意了她的話。
這還差不多。魏澄聽到她應了，也可以稍稍放心一些
至少，她總不至於完全不把自己的健康狀況放在心上吧
也許，魏澄還是高估了林零，高估了她對自己健康的重視程度。
短短三兩天後，林零就急吼吼地跑到凝零七工作室報到去了，而且當天就加班到很晚才回。
“林零姐，你這是怎麽了？”才上班一天而已，怎麽看上去已經麵黃肌瘦的了？
“我加班來著。甲方爸爸對之前那些稿子不滿意。那些小垃圾的產出質量實在很一般。好在我下班之後，不出兩個小時都處理好交上去了。”
林零暗自想著，這些小年輕啊，還真是不靠譜，自己剛入沒多久，稿件就幾乎可以一遍過了。
她幹脆主動請纓嚐試改稿，
魏澄
“那凝姐肯定不會留你強製加班啊。”魏澄對沈凝和林零之間的情誼還是很信得過的，“今天沒有做完，明天也還能做嘛。甲方一般不會在提出要求的二十四小時內死命催促的。”
看來林零還是把魏澄的話都當耳邊風了。這一會不在眼前，就開始甩開膀子當工作狂了。
她倒是和管學長的風格有點像骨子裏都是把工作放在至高無上的位置第一次住院之前，林零姐不願意住院，不還有考慮到耽誤工作的成分麽？
除了工作狂屬性，他們連那份傲嬌和藏在骨子裏的傲氣，也如出一轍。
凝姐的工作室，也許前後經曆過個別幾輪招新，負責文案的幾個新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不過是甲方對稿件還不完全滿意而已，老手們總不好對新人的水平過分苛求吧？林零姐張口就說他們是“小垃圾”？
有點自視甚高又頗具資本的意味了。
管學長不也是麽？被整個學院的校友封為神一般的存在，雖說他確實具備這樣的資本，可他也沒有做到很低調，而是一直默許大家將他“封神”。
嘖嘖嘖，他們有時候看上去，還真是像極了彼此。
林零神思倦怠，竟還是強撐著繼續打開筆記本電腦碼字，絲毫沒注意到魏澄已經控製不住自己，又開始嗑cp了。
嗯，很好嗑。
“林零姐！你怎麽又在碼字啊？！”又是一個沒盯住，林零怎麽就又忙起來了？
“是啊，答應了編輯明天要交稿來著。這都已經做了大半了。”林零回著話，手上碼字的動作不停。
好家夥，她是真不把自己當人啊。
“那什麽林零姐，要不咱考慮歇一歇？”
“不。”林零的手指在鍵盤上啪啦啪啦敲個不停。
“你昨天還答應我，要愛惜好自己身體，不會超負荷工作的。”難道是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其實也沒有，這些工作都是我自己可以負擔的。”林零不想解釋那麽多，她的視線完全鎖定在電腦屏幕上，一刻都不肯移開。
唉，早知道勸也無用，就不那麽真情實感地勸了，更不會接受管學長的委托了。看到林零此刻破有種“油鹽不進、走火入魔”的架勢，魏澄選擇放棄了。
她先自己衝了杯熱可可，準備自己喝過熱可可之後就入睡了。
林零姐麽不在她能夠管束的範圍內了
第二天，第三天林零依然保持著這樣的工作與生活規律。魏澄隻是和她生活在一起，都快要抓狂了。
她的直覺沒有錯。林零和管津文就是一路人，他們都是死不悔改的工作狂！
要不是林零現在還病著，隻怕她會更瘋！
魏澄沒招了。沈凝亦是如此。
佟七倒是來主動聯係過魏澄一次。他明明和林零商量好，要把樣刊寄給她，發了郵件出去，卻遲遲沒有收到回信。
答案顯而易見。像林零這樣每天忙得暈頭轉向，怎麽可能有時間回複他的郵件。
“拜托你，能不能幫我問問林零老師，她最近有沒有收到我們的寄件，這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寄樣刊的事情可不能開玩笑，畢竟這關係著雜誌社和作者之間的合作利益。合同上清楚的寫著，樣刊必須要記到作者本人手中。這件事兒佟七含糊不得，他需要親力親為，務必保證從林零這裏收到確切的回複。
問題就在於，沒有人給他一個確切的回複。
他一連等了兩天，收件箱裏始終空空如也。試問遇到這樣的情況，誰不會心急如焚？也難怪他會想到聯係魏澄，替他確認收件的事情。
魏澄去自己的郵箱裏取出樣刊，第一時間給佟七發送了回複。
“佟主編，您好，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是最近兩天才發現您發給我的郵件。我一直以為是林零姐再和你郵件交流。現在我們已經確認收到了樣刊，感謝貴雜誌社的通知。其實林零姐特別珍惜這一次的合作機會，隻是她最近還在鑽研新的作品，希望盡快有更多的產出。沒能及時回複您的消息，她也感覺很抱歉”
魏澄悉心照顧林零的這段時間，不僅對抑鬱症的病患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而且還逐漸補足了她一貫的弱項——人情世故。她最不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也沒有絲毫的心計與城府。然而不知怎的，或許是出於照顧林零的需要，她似乎越來越擅長觀察人心，並根據他人的話語作出反應了。
這封郵件她反複讀了幾遍，自認為自己的語言還算是比較得體。這樣的用語既不會為林零招致麻煩，也能夠清晰地解釋為什麽最近佟七沒有收到回信。
魏澄又回頭看了林零一眼，發現她還在一刻不停地碼字。
唉，這個姐們兒，還真把自己當成永動機呢。
魏澄真的困了。她可是還把自己當成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人。此刻，她困倦了。方才飲下的熱可可，令她渾身放鬆。
睡吧，睡吧。說不準第二天一早起來，這個人形永動機還在無休無止的工作著。又或者，她可能已經伏在桌上休息了。
……
“林零姐，我先去上班了。你需要去打卡嗎？”魏澄輕拍了拍林零的肩膀。她不確定林零是否需要到她的工作室按時上班打卡。
一般情況下，像這樣自主創業的工作室，工作時間都還是比較靈活的吧……應該不至於需要每天早起打卡吧……
“是不需要打卡來著，”林零眼下烏青，顯然昨夜沒能好眠，“不過我想，早點去工作室坐班也是好的。我有鑰匙。”
什麽？她竟然還有鑰匙？
這是為了能夠按時的到達工作室，方便自己加班加點嗎？她是真的完全不打算把自己當個人看了？又或者說，在林零姐的心目當中，她真的認為自己是一台永動機？
魏澄有些迷茫了。她明白自己之前所見到的，林零在她麵前所呈現出的一切脆弱不堪的麵貌，都是無比真實的。那又是什麽使得她在剛剛出院的時候，就能夠如此徹底地放飛自我？還是在工作的方向上？
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魏澄很清楚玲玲的秉性。既然已經嚐試過勸阻了，林零的反應已經證明勸阻是無效的，那麽也隻好依著她，依著她去做出讓自己問心無愧的選擇。
魏澄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可是似乎林零姐對於她此刻正在做的事情，有一些難以扭轉的執念。希望她在追求自己夢想的道路上，可以少受一些挫折。
魏澄自知自己也幫不上什麽，甚至自知她現在正在縱容林零做一些對她的恢複進度不利的事情，做一些與管津文的委托相違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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