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史詩級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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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曉斐飾演的陳餘若沒有分心其他,她眼前此時隻有這個少年。

    猛然一拳砸在少年胸膛,她的聲音如同黃鶯泣血控訴,泣不成聲。

    她聲嘶力竭的訴說著。

    “你不是他為什麽這麽了解我!”

    “你不是他為什麽知道我喜歡喝什麽樣口味的咖啡。”

    “你不是他為什麽知道我暈車所以從來都隻坐地鐵!”

    她吼著,她臉紅著,她聲音嘶啞著。

    陳餘若討厭極了,討厭這個少年。

    總是圍繞在她身邊,總是表現得那麽神秘。

    總是對她若即若離,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及時出現。

    這個總是讓她想起前夫的少年!

    每每看著這個少年,她總是不由自主的怦然心動。

    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深深的背叛丈夫的罪惡感!

    同時還有更為嚴重的羞恥感覺,她已經是老婦女一個。

    卻恬不知恥的喜歡上一個還沒長大的毛頭小子。

    “你不是他為什麽知道我每次來那個的時候,都會痛的下不了床,然後來照顧我!”

    她的唾沫甚至噴到了少年臉上。

    “為什麽啊!你告訴我!”

    她伸出雙手,揪著對方的衣領,聲嘶力竭的質問。

    少年瞳孔不自覺的瞪大。

    一句句你不是他,你為什麽。

    說出了她的所有情緒,所有痛苦。

    她受夠了!

    受夠這種感覺。

    受夠這種偷偷摸摸為一個少年心動的背德感。

    “你不是他,你就走!”

    生平第一次,她對著這個年紀可以做自己兒子的少年。

    哭出一連串晶瑩剔透的眼淚。

    少年不為所動,任由女人的情緒發泄。

    “你給我走啊!離我越遠越好!”

    陳餘若推搡著他,但是推不動。

    她嬌美帶有成熟風韻的麵龐上掛滿淚痕。

    那眼淚在酒吧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別樣動人。

    “你不要再出現了!”

    陳餘若發泄完畢後,沒有搭理少年。

    她已經喝得酩酊大醉,趴到在台麵。

    如李東海所預見,這是影後級爆發。

    他激動又忐忑的看向場間的少年。

    千萬要接住啊,千萬要接住啊。

    這可是史詩級場麵。

    甚至可能是我李東海導演有史以來最好的一個場麵。

    如果換成一般少年演員,肯定接不住張曉斐的這番爆發。

    因為她上麵的台詞,全都是劇本裏沒有的。

    是她自然而然根據當前情景吐露的。

    這是老婦女陳餘若,對喜歡上一個年齡可以做自己兒子的背德感的心聲。

    張曉斐是體驗派演員,最擅長的就是代入人物內心,理解他們的悲歡苦樂。

    此時的張曉斐,就是陳餘若,而張曉斐,是幾年後的金雞影後。

    沒有劇本,也就是說,張飛宇必須自己想辦法接住這場戲。

    不接還不行,瞧攝像機後麵,那幾個激動到欲罷不能。

    眼睛泛起綠光的李東海。

    他們頭頂上從中可以看出幾個字。

    快接!接不住就死定了!

    還有圍觀的群眾們。

    小丫頭趙金麥緊張的兩個小拳頭緊緊握住。

    明明不是她在演,卻搞得比她在演還要激動。

    袁冰顏也在看著這場戲,心情也很奇妙。

    她來劇組也不短時間了。

    從一開始對張飛宇這位同公司後輩的愛答不理。

    到的後來逐漸改觀,乃至於刮目相看。

    可謂讓她大開眼界。

    而張飛宇自襯不是個會讓人失望的人。

    於是,他完美的接住了這段表演。

    隻見陳餘若趴到睡著後,程郝身軀輕微的顫抖著。

    他伸出了手,小心翼翼,顫顫巍巍的摸向前妻的麵頰。

    他兩眼不知何時變得紅潤,變得血絲布滿。

    其實剛剛他一直故作堅強鎮定。

    也隻有等到陳餘若醉酒神誌不清後。

    程郝才會消失,郝無趣才會出來。

    此番卸下偽裝,真正的郝無趣嘶啞著嗓音。

    一字一句輕聲說著。

    “傻娘們,我一直在啊,一直都在你身邊……”

    “可是,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

    “我不敢,我怎麽敢。”

    呼吸變得急促,他的臉龐因為過度激動卻被強行壓製,而顯得有些不自然抽搐。

    這個從變年輕後,便對萬事毫無波動,表情一直平靜無波的老男孩。

    聲音第二次充斥起哭腔。

    第一次是在拯救抑鬱症自殺的女兒的時候。

    作為父親,女兒自殺,他心痛極了,悲痛欲絕。

    奈何他必須要及時忍住,還要開解女兒。

    這個曆經滄桑,年過不惑的少年。

    也唯有在妻子麵前,能夠袒露心聲。

    莫名其妙變得年輕了,雖然很高興。

    可這也造成了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

    你該怎麽麵對你的家人朋友。

    家人朋友又怎麽麵對你這個十幾歲的丈夫,爸爸。

    其他人又是怎麽看待你們的呢?

    郝無趣若是以這樣的麵目回歸。

    毫無疑問會給所有人們帶來困擾。

    萬一變不回去了怎麽辦?

    郝無趣一直有著這個擔憂。

    因此,在找到自己能夠變回去原本身體的辦法前。

    郝無趣不能和任何親人相認。

    因為他不想給她們希望又讓她們絕望。

    劇情中的陳餘若醉酒了,但張曉斐自然沒醉。

    奈何,她麵對著這個情真意切,對自己訴說著悲痛的少年。

    她聽他說著他的無奈。

    說著不能相認的苦衷。

    說著自己明明有家,有親人,卻不能回去,不能相認的痛苦。

    他還說著現在的自己沒有身份,如同海上無根的浮萍。

    因為頂著這幅相貌,原本的身份證肯定做不得數了。

    若非還有自己的房子,否則他已經無家可歸。

    但是,房子還有房貸要還,而他又無法工作。

    越說越痛苦。

    郝無趣那聲音漸漸有了哭腔,仿佛有種感染人心的力量。

    張曉斐入戲頗深,已經對張飛宇所講述情況感同身受,悲痛的不能自已。

    鬼使神差的,按說應該醉倒不省人事的陳餘若。

    在聽到這個少年的傾訴後,竟反伸手摸向了他的臉頰。

    她紅唇輕啟,濃鬱的酒氣噴吐的同時,還有一串話語。

    她小心翼翼的,以生平第一次如此卑微的口氣輕聲說。

    “老公,回來吧,我好想你……”

    這又是神來之筆,把一個醉酒女人對於丈夫的想念,展現的淋漓盡致。

    同時,這句話又隱隱給出暗示。

    陳餘若並非不知道少年在撒謊隱瞞。

    她應該已經確定了程郝就是自己的前夫。

    但是程郝卻不知為何不願坦白。

    於是她哀求懇求。

    她希望丈夫能夠坦白。

    “卡!!!”

    李東海欣喜若狂,從椅子上猛地跳了起來,怒吼了一聲。

    “演的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