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蘇格蘭:審訊室梅開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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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複意識時,蘇格蘭發現自己坐在鐵椅上。
    他抬起頭,確定自己呆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裏。鐵椅的扶手上有鐵鏈,鬆鬆垮垮地纏住胳膊,但蘇格蘭並沒有被鎖住。
    鐵鏈沒有上鎖。
    蘇格蘭把胳膊抽出來,鐵鏈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個地方蘇格蘭來過。
    上次川上濟出事時,他就是被帶到這裏來審訊。那時琴酒臭著臉把他前前後後審了四個多小時,最後還是把他放了。
    故地重遊,蘇格蘭還沒來得及緊張起來。
    他回憶了一下昏迷前的場景,十分確定,對他動手的人是卡沙夏。哪怕是現在,蘇格蘭對川上濟對他動手這件事都沒什麽實感。
    蘇格蘭摸了摸自己口袋,不出意外,手機被收走了,對外聯係和組織任務的都不在。蘇格蘭心頭浮起細微的緊張,但他並不著急。
    用於和公安聯絡的手機被放在安全屋裏,除非組織掘地三尺不可能找到,隻要他扛過這次審訊,應該到不了掘地三尺的地步。
    而且這次……可以說是無妄之災。
    蘇格蘭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在那裏碰到波本,因為情況緊急,他們這次都沒有交流情報。
    想到這裏,蘇格蘭從鐵椅上站起身,他注意到自己麵前有一塊玻璃。
    既然沒被鎖住,蘇格蘭可不會老老實實坐在原地,他緩步靠近那麵玻璃,一開始蘇格蘭以為玻璃是單向的,走近後,他才看見玻璃中間挨著影影綽綽的物體。
    走得更近後,蘇格蘭發現那是一顆腦袋。
    卷發,灰毛,亂蓬蓬的。
    當然,如果隻有一個腦袋,那就是驚悚故事了,很明顯和這麵玻璃同等高度的地方有一張桌子。
    而把蘇格蘭弄到這裏的罪魁禍首,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按蘇格蘭對川上濟的了解,這獨自出任務的兩天,他應該在快樂通宵,現在實在撐不住了,才在不熟悉的地方睡覺。
    蘇格蘭沒按耐住,勾起右手食指,用指關節在玻璃上輕輕敲了敲。
    效果可謂是平地驚雷,被驚嚇到的灰發青年往後一躥,退了幾尺遠。
    玻璃的反光效果很強,蘇格蘭瞬間看不到川上濟了。
    嗯……看來睡得很淺,蘇格蘭有些想笑。
    沒過多久,房間牆角上的擴音器裏傳來川上濟滿是怨氣的聲音:
    “蘇格蘭,你有病吧?我是看在搭檔的份上才沒鎖住你,然後你就這樣回報我?”
    “呃,抱歉,我沒想到你的反應這麽大。在這個地方……是要審訊我嗎?”
    蘇格蘭心頭湧上幾分歉意,雖然還是想笑。把嘴角的弧度壓下去有點困難,他伸手撓了撓臉,順勢遮住了自己的嘴角。
    嘖,還好意思笑。川上濟翻了個白眼。他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但也不是他的問題。
    審訊室這地方本來安靜,隔音良好,他對聲音又很敏感。
    而且川上濟趴著的時候臉貼在桌子上,固體傳聲和固體通過氣體傳聲是兩個概念,那一聲敲擊在他耳邊聽起來賊響。
    雖然他沒真正睡著,但這也不代表川上濟能從容應對這種突發情況。
    更何況琴酒還在旁聽呢,這回丟人丟大發了。
    川上濟磨了磨牙,從口袋裏摸出顆檸檬糖吃下,盡力稀釋自己想把蘇格蘭打一頓的欲望。
    “所以……是要審訊我嗎?”
    一室之隔,玻璃牆內的蘇格蘭對此無知無覺,他溫聲問道,聲音同樣通過擴音器傳回來。
    這家夥看上去胸有成竹,理直氣壯,對自己目前的處境沒任何擔憂,和任何一名身世清白忠心耿耿的組織成員一樣。
    而且蘇格蘭的演技還有幾分是跟著他練出來的,這樣想起來就格外沒意思。
    川上濟扶起地上的凳子,重新坐到玻璃牆前。
    “的確。”川上濟懶洋洋地說,他現在還感覺腦袋隱隱作痛,“關於前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審訊會錄像的,所以你最好坐回凳子上。”
    蘇格蘭輕聲歎氣:“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管情報組的閑事了。”
    “希望如此。”川上濟又吃了枚檸檬糖,“也希望你能完美解釋。”
    …………
    川上濟的問訊中規中矩,但他能記住蘇格蘭的每句話,並冷不丁突然就著某個細節追根究底。
    蘇格蘭開始逐漸懷疑這次審訊有川上濟公報私仇的成分了,川上濟很明顯對他與波本的關係特別不爽。
    類似小孩子對朋友的占有欲?蘇格蘭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但肯定不止這麽簡單……
    說實話,在組織其他成員眼裏,蘇格蘭和波本隻能算有過私交的普通同事,在兩人分道揚鑣後關係就徹底不冷不熱。
    而且波本這家夥和誰都能說得上話,蘇格蘭在他的情報蛛網上隻是微不足道的節點。
    因此,沒人懷疑他們的關係,沒人知道他們是同個陣營的摯友。
    除了川上濟,他總是試圖以各種方式告訴蘇格蘭波本不是個好東西。
    結合之前川上濟對他的警告,蘇格蘭不確定自己敏銳的搭檔看出了什麽蛛絲馬跡。
    但是川上濟既沒向組織報告,又沒向他挑明。
    多個聯係也是多個破綻,如果他們真是同個陣營的隊友,川上濟的表現也是出於好意……
    就算川上濟猜到了他和波本有關聯,也不可能理解他們間足以托付生死的信任。
    “最後一個問題,在出現突發情況後,為什麽不事先向我報備?”川上濟問道。
    談到“事先報備”這個話題,川上濟的耳麥裏傳來一聲冷笑:“難得你還有報備這個概念啊,卡沙夏。”
    是一直在旁聽的琴酒。
    川上濟扶了扶耳麥,以極小的聲音回複琴酒:“己所不欲施加於人,這樣才有意思,對吧?”
    他光明正大地承認了自己的雙標。
    自己監視別人,可以;別人監視自己,不行。
    快樂往往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源源不斷的快樂是建立在別人源源不斷的痛苦上。
    《天阿降臨》
    就著“報備”這個問題,川上濟甩過琴酒很多次麵子,也被琴酒找過很多次麻煩。
    他也有那位先生兜底,琴酒也從不見好就收,因此這個問題一直沒解決。
    “我的錯,一時間沒想起來。”蘇格蘭老老實實地承認錯誤,“想起來後……波本又不願意,一直在強調他在執行秘密任務。”
    川上濟挑眉,“你幹嘛聽他的?”還沒說出口,蘇格蘭又補充了一句。
    “而且為了給波本止血,我騰不出手。其實……我是打算報備的,不然通訊模式也不會誤觸。”
    說實話,蘇格蘭並不清楚手機是怎麽誤觸的,但這不影響他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