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太嶽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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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道有五嶽神山。

    東嶽神山號元魔,妖族祖庭;西嶽神山號無量,劍道殿堂;南嶽神山號不死,鳳凰巢穴;北嶽神山號靈鷲,浮屠雷音。

    而五嶽之首的中嶽神山,便是神仙道的大本營,天塹山。

    五嶽神山又稱做五極天柱,於遠古時期乃是支撐天穹四極之所在。中嶽天柱又稱不周,乃是連接天人兩界的通道,唯一有類似功用的,隻有建木通天樹。

    而後神魔大戰,魔神摧毀四極天柱,又合力撞倒不周,致使天翻地覆星河倒灌,這才引出媧皇聖母煉石補天,摶土造人,三元道尊與釋迦二聖共簽封魔榜,封印洪荒神魔之事。

    當然,如今的五嶽神山自然不是遠古時期支撐天穹的那五座,如今的五嶽神山中唯有神仙道天塹山,乃是當初不周山破碎後殘留的一塊山石,被曆代仙真祭煉,機緣巧合之下被玄天法祖收取,這才錘煉成支撐神仙道的天塹山。

    太嶽真形劍,又稱五嶽真形劍,就是因為能夠模擬五嶽神山的氣息,以煌煌天威鎮壓一切。

    而此時白秋離距離最近的,自然是頭頂罡風層上的天塹山,能夠最大程度感應太嶽真形劍的呼喚,所以他召喚出的太嶽真形虛影,正是神仙道天塹山。

    萬道虛空劍的本質是虛空凝劍術,而虛空凝劍術的來源則是防風禍忌的劍意,此時太嶽降臨,防風禍忌緊握赤霄的手卻怎麽也拔不出來,似乎整座太嶽神山的重量,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萬道虛空劍齏碎。

    防風禍忌緊咬牙關,豆大的汗珠順著鼻尖滑落,根本直不起腰來,甚至連抬頭都做不到。

    “白秋離,你瘋了!”

    赤霄劍鳴陣陣,奈何被劍鞘和布條緊緊束縛,法寶級別的力量釋放不出來,隻能勉強撐起一圈劍盾,護住防風禍忌。

    “再不收手,你我都要死!”

    白秋離咬牙切齒的道:“都要死?你個王八蛋,發虛空凝劍術的時候怎麽想不到這一點?太嶽真形劍我也隻是剛剛修煉,根本控製不住……我現在也是無能為力!”

    白秋離整張臉都扭曲起來,竭力想送開役靈劍指,可惜兩隻手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認他如何催動法力都撼動不得,一顆金丹在小世界瘋狂旋轉,洶湧澎湃的法力一股腦兒的湧向役靈劍指。

    太嶽神山破開空間,隨著下落極速膨脹變大。

    白秋離也是有苦說不出。

    太嶽真形劍的威力如何,他根本沒有直觀的印象,當初變著法的討好元宿桐,為的就是從她口中探聽連台山的道法,誰知元宿桐不禁逗,得了幾分好處就隨口把太嶽真形劍的口訣告訴了他。

    白秋離自然是萬分豔羨太嶽真形劍的威力,也舍得拋開自家本命真火不去祭煉,專門花費了一段時間修煉劍訣,自覺能夠引動五極太嶽神山的變化,這才心滿意足。

    可惜他太低估了太嶽真形劍的力量,沒有連台山的道法加持,沒有對五嶽真形的深刻理解,貿然發動太嶽真形劍,竟然連自己也控製不住所發出的劍訣。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就這樣了。

    “希望孔雀王能及時出手,否則我倆可就真的要玩兒完!”

    且不說兩人苦苦支撐,四象塔外演武場中,乃至整座雲中城都已經被巨大的山體虛影籠罩,雲中城數萬年來第一次蒙上了一層黑暗。

    幾位羽王同時站起身來。

    隻是都沒有急著出手。

    最著急的莫過於鶴連山,雲中城是他的領地,就算被太嶽神山凝聚成型,或者凝聚出些許形體鎮壓下來,毀壞雲中城,損失的也止他一人而已。

    鶴幟章麵上七彩流光一閃而逝,已然發動了栽星捶。

    一顆璀璨的光團衝天而起,猛然轟在太嶽神山之上,炸出無數道溢彩流光,竟然也隻是將太嶽神山降落的速度滯上一滯,待到七彩流光消失,太嶽神山分毫無損,依舊是穩穩當當的鎮壓下來。

    “這怎麽可能?”

    鶴幟章是金丹七轉,白秋離不過金丹五轉,縱然太嶽真形劍威力絕倫,以雲影鶴一族最強秘手之一的栽星捶轟擊上去,也不可能一點損傷都沒有!

    按照鶴幟章所想,這一捶縱然不能徹底打爆太嶽虛影,也能將它打的四分五裂,被流雲飛瀑洗刷而去,哪知道信心滿滿的一記栽星捶,竟然連一絲皮毛也沒撼動。

    太嶽天塹,恐怖如斯!

    老太傅的語速加快了數倍:“王上,這座太嶽虛影,恐怕不是秋離這孩子引發!”

    鶴連山頭頂衝出一道七彩虹光,架住太嶽虛影:“老師的意思是?”

    老太傅道:“天上人。”

    天上人?

    鶴連山眉頭一皺:“老師是說神仙道?”

    鳳鳴城就在天上,腳下才是修行道的億萬眾生,唯一能被老太傅稱作天上人的,也隻有九重天上的神仙道了。

    鶴連山疑惑的道:“怎麽,神仙道要害我鳳鳴城?”

    “不然!”

    老太傅見鶴連山托住太嶽虛影,這才苦笑道:“秋離這孩子也不知從哪裏學來的五嶽真形劍,卻是隻學了口訣劍訣,能夠引動五嶽真形,然則沒有配套的心法鎮壓,根本無法掌控太嶽真形!這,明顯是玉石俱焚的招數!”

    白奕一聽,立即向元宿桐問道:“你可有控製太嶽真形的心法?”

    元宿桐臉一塌,差點就哭了:“不就是一門劍術嗎?我哪裏知道還有什麽心法?難道你們幾個六劫宗師都沒有辦法,非得逼問我一個小姑娘?”

    白奕麵色潮紅,氣的不輕。

    這是有辦法沒辦法的問題嗎?莫說六劫宗師,就是金丹九轉的準嬰修士,全力一擊也足以打破這座太嶽虛影,鶴幟章一記栽星捶無功,不是他境界不夠,而是他從白秋離的境界出發,錯估了太嶽虛影的威力。

    若是再給鶴幟一捶的機會,自然能將太嶽虛影打爆。

    然鶴連山也隻以流雲飛瀑將之托住,沒有直接出手將之粉碎,不是他不願意,而是因為這座太嶽虛影不是其他,乃是神仙道的象征,天塹山!

    這世上距離神仙道最近的,就是雲影鶴一族,而鳳鳴城更是直接漂浮於九層罡風之中,九層罡風,是玄天法祖飛升之前為神仙道布置的屏障,以確定神仙道和其他宗門截然不同的地位,嚴格意義上來說,九層罡風是神仙道的私產!

    打碎太嶽虛影自然是輕而易舉,可就這般在神仙道眼皮子底下毀壞它的象征,哪怕隻是一道虛影,特別是等同於間接受到神仙道庇護的雲影鶴一族,對於他們來說更是難以承受的事情。

    鶴連山的實力,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這座虛影,可他的身份處境,卻不允許他這麽做。而這種明擺著得罪神仙道的事,又不好開口請孔雄飛等人出手,實在是有些進退兩難。

    孔雄飛道:“秋離召請太嶽降臨,除非他散去劍指,或者我們強行打碎太嶽虛影,否則隻有擊殺他……”

    白奕怒哼道:“孔兄說的好輕巧,那是我兒,不是孔雀王子!”

    孔雄飛苦笑道:“白兄啊,就眼下這種情況,換做我兒也是如此,白兄說怎麽辦?要不你拿個主意,咱們幾個並肩擔著就是!”

    雁宗堂道:“鴻鵠一體,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便是神仙道找麻煩,我也陪你走這一遭!”

    鶴連山也是目光轉冷,托住太嶽虛影的流雲飛瀑光華暴漲,照的整個雲中城光怪陸離:“神仙道再霸道,也要講道理。不過是一道虛影,倘若他們因此降罪雲中城,我便闔族投上元魔山,請鷹王討個公道!”

    “妖魔反天?”

    鶴連山冷笑不止:“神仙道還能經得起三次反天不成?”

    當初仲雲胥等人發動兩次反天之舉,每一次都打到天塹山,攻到了神仙道的大本營裏去,雖然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但也因此奠定了元魔山妖族祖庭,以及自在魔宮魔道至尊的地位。

    富貴險中求,有些富貴本沒有人願意冒險,隻是被逼無奈,也隻好拚死一搏。

    孔雄飛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之色,隨即勸道:“鶴兄言重了!怎可輕言反天之事?你且托住太嶽山,待我催動四象塔,將兩位侄兒轉移出來再說!”

    且說幾位宗師商談解決之法,一旁卻是樂壞了方天震。

    他手中靈峰雪隱雙劍,幻化的形態就是一座皚皚雪山的形象,雖然和太嶽神山相差極大,但修煉的道理卻和太嶽真形劍頗有相通之處。

    靈峰雪隱本就堪比十名劍,若是不算上曹天霸的神劍二心,靈峰雪隱便穩穩站住十名劍的最後一個名額。隨著方天震的境界修為提升,這套劍器的威力也逐漸顯現,已然不弱於上品法器。

    無量劍宗十名劍皆是法寶層次,靈峰雪隱自然也不該例外,淩懷栩身為修行道絕無僅有的女劍仙,早看出靈峰雪隱的本質,乃是一套被封印了力量的法寶。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方天震如此微末的道行,懷揣一套法寶級的劍器,縱然是她魔山劍尊的身份,也嚇不住有心覬覦之人,故而又以法界萬劍訣中的諸天擒拿手,給靈峰雪隱下了一道封印。

    起初防風禍忌施展的虛空凝劍術,他就頗有觸動,雖然和冰河洗劍錄走的是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劍道本就一體同根,冰河洗劍錄走的是幻劍之道,虛空凝劍術也是化虛為實的路子,自然有許多可借鑒的地方。

    直到白秋離使出太嶽真形劍,引出太嶽虛影降臨,他心頭的感悟終於爆發,冰河真氣滾滾如潮,靈峰雪隱衝出紫府,化成一座皚皚雪山懸於頭頂。

    “原來太嶽真形劍的奧秘,並非是劍意本身,而是通過劍意模擬五嶽神山之勢,強行將劍意向劍勢推動!”

    立花千代和酒鬼也是浸淫劍道的行家裏手,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白撿的機會,同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太嶽虛影,鼓動神識感悟其中的意境。

    隻有元宿桐這個小丫頭,衝著幾位羽王做了個鬼臉,氣鼓鼓的道:“不過是一道虛影罷了,還把你們難住了?直接開辟一個兩相洞天,把它推進去不就行了?哪裏有什麽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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