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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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法性,果然是神魔法性!”

    沈彥秋恢複八尺身軀,哀無心為他隨手煉製的雲汽長袍早被炎魔真火毀去,如今身上一領灰布道袍乃是千機帶幻化而成,卻是為他擔起太嶽虛影分擔劍許多壓力。

    然太嶽鎮壓之下,沈彥秋難以遁走,這般狼狽模樣便被眾人盡收眼底。

    丟醜便丟醜吧,這也算不得什麽,隻是這座如同幻像一般的太嶽虛影重愈萬鈞,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隻能全力催動力魔道的潑天大力,才勉強配合千機帶頂住這股壓力。

    不過是一道劍意生成的虛影,怎地能有如此威力?

    孔雄飛這廝果然不是好人,用障眼法騙了所有人也就罷了,如今小爺被太嶽虛影鎮壓動彈不得,還不趕緊把小爺從四象塔裏轉移出去?

    孔雄飛目光如炬,心道:果然是前古神魔法門,與太嶽神山的神性貼合,這一點靈性互相吸引,太嶽虛影這才將他當成遠古神魔鎮壓!

    太嶽神山本是遠古天柱的一塊山石,自神魔大戰魔神撞斷天柱,天柱山便被始元道尊收走,煉製成後天殺伐至寶翻天印,交由廣成祖師執掌。天柱山散落的石子曆經四古紀元,洪荒崩塌、九州分裂之後,還是被神仙道的開派祖師得到“一顆”,祭煉成承托神仙道的天塹山。

    隔絕仙凡兩界不可逾越的天塹。

    太嶽虛影愈發沉重,仿佛是一座真正的山峰,沈彥秋亦是越發吃力,感覺剛剛凝聚的肉身也要再次崩碎,近乎咬牙切齒的顫聲叫道:“孔雀王陛下!莫不是要晚輩死在太嶽鎮壓之下?!”

    抓住這個於他而言千載難逢的機會重塑肉身,貫穿力魔道的法力暢通無阻,縱然修為境界並沒有因此提升,但本身的實力可以說上升了一個台階,倘若麵對重塑之前的自己,他有信心穩占上風,若是碧秀心,他也能做到不落下風,搏個勢均力敵。

    就這般強悍的身軀,竟然也被太嶽虛影壓的瀕臨粉碎,可見這道太嶽虛影已經不再是白秋離釋放的劍意,而是真的接引到了太嶽神山的一絲氣息。

    孔雄飛若是再無動於衷下去,便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元神之尊殺害他這個金丹小修,傳將除去非但哀無心不會與他善罷甘休,便是鳳凰的顏麵也要因此掃地,為人詬病不恥。

    若是無人知曉,莫說殺一個沈彥秋,便是屠城滅國殺死百萬生靈,隻要出手快一些痕跡也抹的幹淨,自然是毫無問題,可如今沈彥秋是孔香君唯一的對手,他若是見死不救,便要淪為整個羽族的笑柄,還談何整合羽族?

    孔雄飛嗬嗬笑道:“一時恍惚,倒是忘了放你出來!莫要驚慌,本王若要害你,有的是手段!”

    言罷將手一指震動四象塔,沈彥秋隻覺身上一輕,不覺間已出了四象塔空間。

    沈彥秋連忙深吸一口氣,隨著法力通透四肢百骸,才將那股鎮壓的心頭的沉重感抹去,渾身說不出的暢快,隻是仍有些惴惴不安,兀自心有餘悸。

    “白兄,秋離賢侄闖下的麻煩,卻要孔某一人承擔麽?”

    太嶽虛影於沈彥秋而言不可撼動,孔雄飛卻是隨手就能抹去,之前他留了一手,隻是借四象塔封住太嶽虛影,切斷它和天塹山的聯係之後再緩緩消磨,將這股精氣神意加持在四象塔中。雖然過程有些繁瑣,卻勝在安全,不虞有得罪神仙道的麻煩,如今突生變故,他自然不想獨自擔下這段因果。

    白奕道:“孔兄何出此言?吾兒已被撤銷鬥法資格,此事自當由孔兄自行處理,與白某何幹?哦,孔兄可修書一封飛劍相傳,通知大悲無心尊者前來,畢竟也有他弟子的份兒,不好讓孔兄一人承擔。”

    白奕轉頭看向沈彥秋:“小兄弟,不知尊師現在何處?可有辦法聯係啊?”

    白奕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孔雄飛雖然惱他,卻也無話可說。

    沈彥秋答道:“恩師素好遊戲人間,晚輩也不知恩師此時之去處。然誠如鵠王陛下所言,此事既然是晚輩之事,恰巧方才晚輩也學了開辟陰陽虛實兩相洞天之法,倒不如由晚輩開辟一座陰虛洞天,再請孔雀王陛下將太嶽虛影置於晚輩的陰虛洞天之中,自然一切後果都由晚輩承擔。”

    “不知如此,諸位陛下以為如何?”

    白奕撫掌大笑道:“不愧是大悲無心的弟子,果是個有擔當的!哈哈哈,你且放心開辟洞天,孔兄有孔宣王仁義之風,自當助你一臂之力!”

    這嘲諷的有些直白,雁宗堂卻怕孔雄飛因此惱怒白奕,連忙勸道:“你自開辟洞天收納太嶽虛影,吾等自有手段助你。”

    沈彥秋便不廢話,抱拳一拱手算是謝過鴻鵠二王,手捏法訣口頌真言,當即便勾勒起虛空節點,著手布置洞天陣法紋路。

    孔香君連忙也開始布置陣法節點,雖然比沈彥秋出手稍慢,但手法嫻熟卻勝過沈彥秋許多,眨眼便反超而上。

    白奕歎道:“年輕就是好啊,你看這辦事的效率,果然是雷厲風行!真叫人羨慕。”

    白奕話裏話外簡直是不把孔雄飛激怒不罷休一般,嘲諷起來不遺餘力,雁宗堂最是看不慣白奕這幅德行,非得跟孔雄飛鬧一場不可?

    孔雄飛是失勢不假,但這也隻是跟南疆那邊相比而言,放在現如今的羽族之中,依舊是難以逾越的高峰,除了元魔山稱神的鷹王蒼雲術之外,孔雄飛是羽族第一高手,你非得把他惹毛了才高興?

    雁宗堂哼了一聲道:“鵠王,你且少說幾句風涼話,今兒這天還不熱!”

    鶴連山也說道:“方才我已說過,誰人消了太嶽虛影,誰人便是我鶴連山的女婿,幾位道兄聽的真切,這話還是算數的。”

    白奕無所謂的一攤手。

    孔雄飛麵皮一緊。

    此時他就是再想出手,也被鶴連山這句話堵回去了。

    誰人消了太嶽虛影,便是鶴王連山的女婿,條件無從更改。他堂堂大孔雀王,難不成要自降一輩去做鶴連山的女婿麽?就算他肯答應,鶴連山肯……不用想,鶴連山一定是肯的!

    罷了罷了,所謂時也命也,合該天意如此,也不算我孔某人說話不算話……哼,你想借我之手統合羽族,我亦想借你的力量完成此事,既然老天也不肯幫你,想來天意眷顧的是我,既然如此,那就須怪我不得。

    “既然如此,孔某就放它出來,諸位賢侄有膽量的,就來試試!”

    四象塔空間大開,太嶽虛影沒了四象塔的束縛,頓時隆隆上升,瘋狂吸納雲中城的靈氣,體型也成倍漲大,不多時便重又恢複小山一般大小,一股沉重粘稠的壓力播撒下來,直接將沈彥秋和孔香君即將完成的陰虛洞天碾碎。

    防風禍忌渾身一緊,頭頂噴出一道衝霄劍氣,背後長劍錚錚長鳴;白秋離一身長袍無風自舞,手中折扇奕奕放光,一團團燦燦白光旋轉,如同紛飛鳥雀;寒山貄眯著眼似笑非笑,背後騰起一派黑雲,滾滾氣浪左右翻滾,化作一對漆黑羽翼罩在頭頂;陰無咎拎著大袖猛然一揮,千百道爪印指痕縱橫交錯,織成一頂丈餘華蓋……

    除了幾位王者端坐不動,無視太嶽虛影的鎮壓之力,諸家羽族的代表各自放出氣勢或者法器,頓時各色氤氳流轉不停,將太嶽虛影的壓力化去。

    在場的隻有方天震三人自成一家,他又被酒鬼收進葫蘆裏,現在還沒放出來,立花千代正要放開雷霆法界,酒鬼默不作聲的拔掉葫蘆塞子,一道酒泉噴湧而出,頓時酒香四溢,被酒泉形成的水球裹住不能外溢,酒鬼狠狠地吸了一口,一臉陶醉。

    有了酒鬼的“酒神界”,立花千代便收了雷切,挺直了身子安心看戲。

    孔香君負手而立,既不釋放法力形成防護,也不釋放法器化解壓力,就這般雲淡風輕的傲然而立,似乎這股幾乎要把其他人壓的喘不過氣的壓力,於他而言根本不存在一般。

    “哼,裝什麽大蒜瓣兒!”

    沈彥秋暗罵一聲,孔香君這副做派實在是燒包的緊,讓人忍不住有一種想要衝上去打他一頓的衝動,隻是他亦不想在鶴連山和鶴幟章兩人麵前丟臉,平白顯得自己矮了孔香君一頭,亦是沉住法力不動,任由壓力臨體。

    毫無感覺。

    誰讓他穿著一身由千機帶幻化而來的灰布道袍?別說是一道虛影,便真是太嶽神山的本體鎮壓,千機帶自發運作,也能撐個一時三刻,這點壓力對千機帶而言,真的是毫無感覺。

    而且憑他剛剛重塑的肉身,就算沒有千機帶的防護,他也有信心隻憑肉身的力量抗住這股壓力。

    方圓百丈的空間都被太嶽虛影釋放的壓力鎖定,根本無法布置陰虛洞天,而且現在的局勢已經超出了他們能夠處理的範圍,沈彥秋覺得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且看鶴連山等幾位羽王如何應對。

    鶴連山冷聲道:“你們都不打算動手?”

    神仙道,當真是恐怖如斯,隻是一道劍氣引動的太嶽虛影,就嚇得這群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爺一動不動,連鶴連山明顯不悅的詢問也無人應答。

    鶴幟章被幾位羽王的氣勢籠罩,太嶽虛影的壓力根本落不下來,看了一眼眼神漸冷的鶴連山,鶴幟章無奈的歎了口氣,對沈彥秋傳音道:“彥秋,事不宜遲。”

    沈彥秋點點頭。

    這是明擺著推他出手,不過眼下卻是不出手也不行,他身後還有一尊哀無心,一座淒涼山,一個大悲宗,哪怕明麵上看著勢單力薄,也足以和神仙道掰掰手腕。

    師尊,弟子又給您惹麻煩了!

    還是個大)麻煩!

    鶴幟章當著鶴連山的麵傳音給他,傳音之言自然無從隱瞞,那點法力波動對幾位羽王而言,實在是太過清晰,根本不需要刻意聆聽就能一清二楚。

    這是逼著他動手,還沒有拒絕的理由。

    酒鬼暗暗捏了把冷汗,喃喃道:“沈前輩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啊!這些人擺明了要拿你當槍使,你可別自己撞上去!”

    他雖然聽不到鶴幟章的傳音,但沈彥秋麵色轉瞬間幾次變換,隨即變得堅定,顯然是內心裏做好了決定,再聯想到剛才鶴連山的話,也能推個不離十。

    立花千代搖頭道:“事已至此,由不得他自己做主,鶴王有心禍水東引,沈前輩則是無路可退,隻有這一個選擇。一兮,這便是最大的教訓,你日後可要當心,莫要被情劫困擾,否則也要落得如此下場!”

    酒鬼臉色發苦,訥訥道:“我說師叔,你說他就說他唄,怎麽扯到我身上來了?你這轉換的太突然,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立花千代寒著臉道:“別跟我來嬉皮笑臉那一套!以人為鑒明得失,你有什麽好不滿意的?我今日便拿師叔的身份壓你一回,你且給我記好了!”

    “好好好……”

    酒鬼大剌剌的一拱手:“師叔拳拳關愛侄兒銘記五內!不過您就不怕適得其反……”後麵這句他不敢說出口,隻是嗯嗯哼哼的糊弄過去。

    “世人求愛,刀口舔蜜;初嚐滋味,已近割舌……你看那鮮血淋漓的,還不夠做你的警訓麽?”

    酒鬼一臉震驚,像是頭一天認識立花千代一般:師叔竟然還懂機偈之語!

    沈彥秋踏前一步,愈發粘稠的壓力被千機帶分開,隱隱能看到透明的氣流打著螺旋向兩側分流。紫府小世界裏,水火鋒自神宮中飛出,化作一紅一藍兩道流光,分別從水火太極上的陰陽魚眼穿過,覆蓋一層炎魔道和凍魔道的法力,而後飛出紫府小世界,順著脊柱大龍上衝,自沈彥秋兩肩衝出,火琉璃與冰琉璃互相碰撞,發出丁零脆響,直向太嶽虛影而去。

    這道壓箱底的手段,也沒有再藏下去的必要了,卻是打破太嶽虛影,自然不用再和孔香君拚鬥,若然損壞不得太嶽虛影,那對付孔香君隻怕也難以建功,倒不如拿來試一試太嶽虛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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