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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元厚沒有對外公開許茵的身份,對內也隻對自己的妻兒簡單地介紹了聞柚白和許茵。
    他夫人身體不好,也很少管事,對許茵母女倆的態度很溫和,送了她們倆一人一隻鑲鑽手鐲,便握住了許茵的手腕,輕聲歎道:“這些年苦了你。”
    許茵微笑了一下:“日子都是這麽過的,沒什麽苦不苦的。”
    她說的是心裏話,苦日子熬了過去之後,就變成了記憶裏模糊的一片,隻是,她本能還會對加害者溫元厚留有深刻的懼意,而且,因為她的不要臉,她這幾年過得也算不錯,在聞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也保養得很不錯。
    溫夫人輕輕搖頭,眉頭也皺著,對她這種豪門太太來說,名聲也很重要,許茵現在聲名狼藉,圈子裏誰人不嘲笑她兩句,罵她不知廉恥,連著她女兒也名聲很差,說這母女倆是轉世的狐狸精,專門勾引男人精魂。
    許茵明白溫夫人的意思,心底冷笑,名聲值得什麽,是能當飯吃,還是能作錢花?那些閑言碎語不過在她背後,隻要她不去理會,就什麽都聽不到。
    她轉頭看了眼聞柚白,她們母女倆有個明顯的區別,她不要臉,偏偏聞柚白又格外要臉、好強,還有個敏感的自尊心,也正是她要強,才能讓她走出一條光明的前途路。
    溫夫人繼續說:“好在元厚找回你了,母親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以後我們過的都是好日子。”
    許茵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也回握住了手,淚光盈盈。
    聞柚白給許茵遞上了一張紙巾,她不意外溫元厚的選擇,他肯定優先考慮溫歲的感受,絕不會讓溫歲去麵對外界的閑言碎語,這個圈子的人向來見風使舵,如果他們得知溫歲不是溫家人,就算有溫元厚擔保,也難保他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給溫歲臉色看。
    他做舅舅的,於心不忍。
    溫元厚看了眼聞柚白,說道:“我跟歲歲講好了,你們這麽多年一直都有誤會,好好的姐妹處成這樣,歲歲也很愧疚後悔,她以後會跟你好好相處的。”
    他這是要直接抹平過去溫歲所犯下的壞事,告誡幾人不許再提起舊事。
    “最近各家都在躲避風頭,柚白又剛剛離婚,歲歲也是個舞蹈家,半公眾人物,元笙又早早故去,所以,我深思熟慮後,還是決定不對外公開了,省得他們背後非議我們溫家。但不管怎麽樣,你們都是我溫家的人。”
    聞柚白笑意未減:“好。”
    她適時地露出眼底的失落,偏偏嘴角笑意盎然。
    溫元厚又看了她一眼,他有時覺得她心狠手辣,有時想想,又覺得她也沒做過什麽事,歲歲加害她多年,她也沒怎麽報複,歲歲一直說她搶走了謝延舟,同為男人,他隻覺得好笑。
    謝延舟有他自己的想法和主見,有眼睛的也都能看出來,是他放不下聞柚白。
    溫元厚原本把聞柚白劃分在溫元鶴的隊伍裏,隻想讓她消失,現在把她劃到自己的領域裏,倒是順眼了起來,他沒能公開她的身份,也有那麽一絲愧疚。
    他道:“這是舅舅給你準備的卡,等會有律師聯係你,給你和你母親名下轉了房,歲歲這幾天出去巡演了,等她回來,再讓你們姐妹好好聚一聚。”
    他話剛說完,就見瘸腿子溫元鶴被醫護推來餐廳,他臉色微微沉了幾分,不管溫元鶴現在是否失憶,又如何殘廢,他都厭惡見到他,偏偏為了看住他,又彰顯仁厚,將他留在了溫家。
    溫元鶴看著聞柚白和許茵,神色有幾分欣喜:“柚白,茵茵。”他笑意溫和,顯然也聽說了許茵才是元厚親妹的消息了。
    許茵倒是看到他就覺得煩躁,一點用處都沒有的瘸子,也就爽了一下,沒再盡過撫養義務,女兒長大了,他倒是回來認了,結果又差點害得女兒喪命,生生讓柚白擋了一刀。
    聞柚白臉色淡淡,不再像之前那樣熱情,好像全然忘記了溫先生的賞識之恩,也不顧這是她的生父。
    溫元厚卻很滿意,他並不覺得她冷漠,他自認了解聞柚白,她這丫頭從小就愛恨分明,溫元鶴如果隻是她的溫先生,那她肯定依舊對他恭敬禮貌,隻可惜,他是她那素未謀麵的生父,她挨了那一刀,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之後,情誼變淡了。
    別說溫元鶴了,就連她當初愛得死去活來的謝延舟,她女兒小驚蟄的生父,她不一樣棄如垃圾麽?
    有句話怎麽說的?鬥米恩升米仇。一點點小幫助,別人才會感恩,他現在要給的就是小恩小惠。
    溫元厚看到溫元鶴臉上的難堪和失落,再掃了眼他殘疾的模樣,笑意一閃而逝,喪家犬。
    他故意問許茵:“柚白跟我提了,你想和聞陽離婚,這件事我會解決,隻是,你和元鶴……”
    許茵皺眉:“我和他沒有關係,柚白也跟他沒有關係。”
    “你難道是嫌棄元鶴的腿?”
    許茵還沒回答,溫元鶴就苦笑著開口:“我這半死不活的殘廢模樣,就不要再拖累人了。”
    偏偏溫元厚繼續道:“你們年輕也好過一場,都是可憐人,聞陽多次家暴許茵,你們再續前緣……”
    他用悲憫痛心的語氣,揭開這兩人的短處,滿意地看著兩人麵白如紙,尤其是溫元鶴,再也經不起什麽刺激,他早就喪失了男人的尊嚴,不過強撐著所謂的風度,展現成熟男人的假意魅力。
    溫元厚想,已經不值得他再費心對付了。
    聞柚白在桌子下握住了許茵的手,她們必須離開聞家,此前許茵是怕拖累聞柚白,也知道聞陽想折磨她、發泄被戴了綠帽子的怒意,才忍著他時不時的暴力毆打,而聞柚白找上了溫元厚之後,卻覺得可以借溫元厚來甩開聞陽。
    所以,她詢問了許茵的意見之後,便求她們剛認的溫舅舅幫忙。
    溫元厚自然而然地答應了下來,他還順勢關心她和謝延舟的關係,大意就是,他不會去得罪謝延舟,更願意借姻親關係拉近溫謝兩家的關係,反正哪個外甥女去聯姻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