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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攀附!
    無形的狂風穿透他的手,他的身體,他的心髒。
    他問“柚柚,這是你準備重新給我機會了麽?”他在征求她的意見。
    聞柚白嗓音很輕“即便我隻是為了你的錢?”
    他輕笑“嗯,即使是為了錢,為了那些股份、房產,為了你想要的、我能的一切。”
    “柚柚。”
    “……”
    “柚柚。”
    聞柚白依舊沒理他。
    “我愛你。”
    聞柚白連眼皮都沒睜開,隻是輕顫,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說道“等股份轉到我媽媽的名下,危險解除了,我想帶小驚蟄兩個人生活一段時間。”
    她平靜地繼續道“可以嗎?”
    “一段時間是多久?”他沒有立馬拒絕。
    “我不知道。”
    “我可以去看你們嗎?”
    她沉默,並沒有回答,其實也並不期待謝延舟會答應她。
    她的這個念頭來得突兀,很沒說服力,而許久之後,她卻得到了謝少爺的一聲“好”。
    她說不出口滌蕩在她胸口的是什麽情緒,她隻閉著眼,不敢睜開眼,她的懷裏仿佛揣著柚子,卻已經被砸得稀巴爛,柚香四溢,卻依舊是酸澀的。
    到了洽談和簽署合同的那天,大早上,溫元厚就派了兩輛車去接聞柚白她們。
    是兩輛帶有輔助自動駕駛功能的車子,現在圈子裏也有不少人在開這類的車,聞柚白也有相關的投資,她看到車子的時候,眉頭就微微一皺。
    而且,她在監控裏看到,這車子停在門前也有一段時間了,然後溫歲才下了車。
    聞柚白看了眼窗戶,什麽都看不見。
    溫歲冷冷地盯著她“聞柚白,你和許茵上車吧,許茵和我、和舅舅同一輛車。”
    “舅舅呢?”
    “你也配叫。”
    謝延舟從聞柚白的身後走了出來,他推著坐著輪椅的溫元鶴。
    聞柚白隻覺得奇怪,按照溫元厚的安排,許茵、溫歲、溫元鶴一輛車,謝延舟、她和溫元厚一輛車,溫元厚現在還不出現。
    但溫歲說他就在車裏,太累睡著了,別吵醒,等到了再說。
    聞柚白打開了車門,彎腰上車。
    ……
    這一天,這家載有3級自動駕駛功能的汽車品牌股價大跌,飽受輿論折磨,風評跌至穀底。
    因為溫氏集團的董事長溫元厚和其侄女命喪在今日的車禍之中,另一輛車則因為空車,車內隻有司機一人,沒有那麽慘烈,但司機也沒能搶救過來,對車禍的初步鑒定則為,自動駕駛功能失控。
    聞柚白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病房照顧小驚蟄,她昨天不知道在學校吃了什麽東西,回來還能撐著蹦蹦跳跳,睡覺之前也看著挺開心的,結果早上就顯得昏昏沉沉,沒什麽精力,不舒服了,在他們幾人要上車的時候,保姆阿姨慌慌張張跑出來,大喊道“小驚蟄吐了呀,哎喲,可怎麽辦,她原來發高燒了呀。”
    這下幾人都沒心思去談什麽合同了,何況,這溫元厚也不出麵,整個畫麵都很詭異,幾人心裏都惴惴的,更是直接不去了。
    聞柚白是覺得,股份這事不管什麽時候,總是要簽的,不一定非得今天,也不一定非要這樣安排汽車,而且,她更擔心她的女兒。
    許茵瞳孔睜大“我們這是躲過一截了?難怪我總是覺得心神不寧,原來是這兩人要倒大黴了,還好沒連累我們,看來是上天都看不慣他們倆為非作歹,要收走他們。”
    溫元鶴眉頭緊鎖“可是,兩輛車都出事了,意外怎麽可能兩輛車都出事。”
    許茵冷笑“那有什麽,誰讓他們作惡多端,相信什麽無人駕駛技術,這下報應來了。”
    溫元鶴又道“假設是溫元厚設的局,他怎麽連自己的命都算計進去了,他這又是如何設的局?”
    許茵譏諷他“你要是能猜中他的想法,當初就不會被人灰溜溜地搞成瘸子,流落海外這麽多年,恢複記憶了,也隻敢當鵪鶉。”
    溫元鶴無奈,歎氣一聲,卻不知道該怎麽回嘴,隻能喊她名字“茵茵。”
    “滾,別叫我。”
    “好。”
    “你有病嗎?我罵你,你能不能別再應了?”
    “嗯,我知道了。”
    “……笨死得了。”
    “……”
    聞柚白去看站在窗前的謝延舟,他一直沉默著,在聽到溫歲沒能搶救過來的消息後,他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她沒覺得有什麽,他如果無所謂,她才會覺得可怕。
    因為生命可畏,不管怎麽樣,那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失去了生命,而他們,恰好和死神擦肩而過。
    她想起早上溫歲的詭異,再想起在車上睡覺的溫元厚。
    或許是,一環扣一環,陰差陽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心內空蕩蕩的,她厭恨的溫元厚不在了,她的“仇人”不在了,她有一瞬間不知道該做什麽,她本來要做什麽的,陪著小驚蟄,等女兒好轉了,她就再去磨股份的合同,要想辦法讓溫元厚聽她的。
    可是,溫元厚一走,整個溫氏就亂了,溫元鶴正好趁機介入。
    聞柚白並不想要搶溫氏的什麽東西,那是許茵和溫元鶴的份,她隻是覺得累,溫歲竟也消失在今天這場車禍裏了。
    網絡上關於她的爭議還未結束,又開始了緬懷。
    有人懺悔,有人怒罵,有人依舊厭惡她。
    聞柚白心口沉重,思緒遊離,直到病床上小小的女兒喊她“媽媽,我好熱。”
    她這才心落地,連忙去摸女兒的額頭,果真還是燙人的。
    這一場高燒,救了這麽多人的命。
    許茵已經把她當寶了,走了過來,給她量體溫,嘴裏還要嗔怪“你這嬌氣包,不舒服就嚷嚷。”她頓了下,“不過阿婆愛死你這個小臭屁了,以後阿婆的東西都要留給你。”
    “阿公也是。”
    許茵立馬回頭罵溫元鶴“你也配,離小驚蟄遠點!”
    溫元鶴“……”
    溫元厚的葬禮遲遲未能舉行,因為法醫在兩個司機、溫歲和溫元厚的身體裏都檢測到了過量的佐匹克隆,就是鎮靜催眠藥物,於是便開始立案調查。
    聞柚白、許茵、溫元鶴和謝延舟都成了被調查的對象,他們被反反複複地訊問或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