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 各方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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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著乞活山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整整二月。這一輪的風波之中,至少有十餘個小國,被人滅掉。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比方說西北麵的涼地,由於西隴的崛起,已然是一統了。那位高深莫測的少帝,已經派遣使者上洛,去了許昌,拜趙國為宗主。
    這一幕,和東楚何曾相似。
    如今的天下二十州,東楚占四州,趙國占五州,北燕占四州多,而西隴也占三州,白慶龍占三州,魏國折占大半州。
    餘下的皆是小國,已經不足為慮,隻考慮滅國的時間罷了。
    曾經的中原九國,輝煌已然過去。
    陳九州坐在案台前,冷靜地看著麵前攤開的地圖,一時陷入了沉思。
    這一波乞活山的禍事,帶來的惡性循環,遠不止如此,估摸著在後麵,將是一場又一場的廝殺了。
    “賈和,趙國境內的四十萬叛賊,還沒剿完麽?”
    “並無,那幾十萬的叛賊狡猾得很,知道趙國調兵來撲,便馬上轉移了路線,隱入了深山。”
    “入了深山,司馬默便不敢攻了?”
    “去了一輪,被耗死了近一萬人。”
    陳九州微微一愣,遠沒有想到,這幫子的叛賊,還有這等的好本事。
    “北燕去交涉了幾次,想著聯軍清剿,都被司馬默拒絕了。”
    “司馬默此人,極好麵子,正常不過。”
    若是司馬默果斷一些,早就稱霸中原,坐大一方了。當然,現在也算是坐大,隻是大勢已定,成了四麵包圍之勢。
    若是趙國露出個什麽破綻,很有可能,會被群起圍攻吧。
    揉了揉額頭,陳九州放下了地圖。
    “賈和,徐國境內的政事,現在如何了。”
    南陲眼下最緊要的,還是以休養生息為主。
    “按著陳相的布置,並無太大問題,貧水的地方,鑿的河道,也準備要通了。至於荒漠那邊,種植的林子,也開始慢慢生長。”
    “但近些時候,由於東楚一直在打仗,國庫已然有些空缺了。”
    這個問題,陳九州已經早意料到了。但為了東楚求存,這一仗接著一仗,他不得不打。
    奈何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再加上調用的民夫,耗費的物資,還要給趙國送歲貢。
    雖然說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這麽下去,遲早要坐吃山空。
    徐國還好,滅國之時,尚且有一筆不菲的庫銀。但南梁那邊,不見得多富,再加上一直募兵,早就用光了。
    “陳相放心,隻等一輪稅收,我東楚國庫,必然無憂。”
    這句倒是實話,如今的東楚,可有四州之地,已經不是當年的半州小國。
    “賈和,政事的卷宗,你多留意一些。”
    “陳相放心。”賈和點點頭,欲言又止,“陳相,這徐國境內,還有不少名門世家——”
    陳九州怔了怔,抬起頭來,不久之後,便和賈和相覷而笑。
    去年賈和剛來,同樣是為了充盈國庫,所以,出了個頗有意味的主意,讓魯長風那些老賊,一個個甘心交了罰銀。
    “哪個最刺頭?”
    “應當是盧家。盧家先前,不僅是徐國的四世三公,而且,也曾嫁過兩任皇後,入了皇宮。這會兒,聽說已經開始聯絡趙國的達官貴人,想北遷入趙。”
    “外戚?四世三公?”
    “陳相,盧家手段可不少,我懷疑先前武程募兵不順,便是盧家在使絆子。奈何黑衣組情報不足,一時無法定罪。”
    “另外,乞活門剛起事的時候,這個盧家,似乎也有暗中相助的,送來不少武器袍甲。”
    “老刺頭了,真是找死。”陳九州一時皺眉。
    早在東楚之時,他便憎恨的,便是這些名門世家,一個個貪得無厭,把整個東楚搞得烏煙瘴氣。
    南梁那邊還好,先前就打了一輪。但徐國這裏,由於剛滅國,陳九州上兩個月,都是懷柔安撫為主。
    
    故而才讓不少世家以為,陳九州並無任何手段,不敢得罪世家。
    “賈和,就這個刺頭了。”陳九州沉沉起了身子,“本相向來是不喜歡這些人的,無甚的本事,不過是靠著家族庇蔭,才能做個富貴人。”
    “我東楚的富貴,皆是靠著軍功,一步一步掙來的!”
    ……
    琅琊盧家。
    近兩個月的時間,家主盧豐,至少私募了五千死士,豢養在各處的生意行當裏。
    他不得不緊張,單單國戚的身份,都夠盧家喝一壺了。
    “家主!”
    一個風塵仆仆的人影,約帶著二三十的死士,從外麵急急走入。
    “怎樣?趙國那邊,怎樣了?”
    “趙國離陽王,要我等敬獻五成的家產,才肯幫忙。”
    “五成!他好大的口氣!”盧豐氣得暴怒。
    “他說這件事情,勢必會得罪東楚陳相,若不給,便讓我等自行想辦法。”
    “那便想辦法啊!趙國其他的達官貴人,幫不得嗎!”
    “離陽王不開口……沒人敢幫。”
    盧豐咬著牙,“北燕呢?”
    “家主,北燕的那個國君,同樣不喜歡世家大戶的。”
    盧豐臉色一頓,變得越發緊張。
    如今的天下大勢,這相近的三個大國,似乎留不得,也去不得。
    “家主,我等先前,不是資助過乞活門嗎?若不然,便去蜀地!”
    “不得胡說!去那作甚!去那被人搶嗎!蜀地那幫子,再怎麽說,也是亂黨賊子!”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盧豐癱倒在老藤椅上,再度陷入苦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