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虎的身後，至少有十萬的鐵騎，怒吼著奔襲而來。
    原本略占上風的東楚騎軍，在董虎這些鐵騎的加入之後，一時間變得吃力無比。
    裴峰揚起白纓槍，如入無人之境，不時將一騎騎的敵軍，捅死在馬下。
    但終歸是人數太多，如今在他們的麵前，加在一起，至少是十五萬的鐵騎了。
    “誰敢來擋！”裴峰仰頭怒吼，平了白纓槍，帶著身後的三萬騎，長嘯著往前衝去。
    “一介南人，何敢言騎！”
    有叫囂的西隴大將，明顯不服，眼看著裴峰帶頭衝殺，也一時來了怒氣，也帶了身後的近三萬人，迎戰而去。
    錯馬而過，長槍碰撞的聲音，響徹了整片天空。
    “擋！”
    一個東楚騎兵，熟練地抬起左手的小盾，小盾上明顯塗了油脂，成功化開了麵前西隴騎兵的攻勢，槍一滑，那騎西隴鐵騎差點穩不住身子。最後，被長槍一戳，便倒於馬下。
    如這樣的場景還有許多，無人看好的東楚騎兵，此時卻是威猛無比，讓奔赴而來的董虎，看得一陣心驚肉跳。
    這該死的陳九州，若是再多給些時間，說不定真要上天了。
    “快，把這些東楚騎兵捅下馬。”
    孤軍奮戰，讓陳九州不時皺住眉頭。
    即便裴峰再猛，楚士死戰，當這等的情況之下，隻憑九萬騎兵，去碰瓷祖師爺的十五萬，明顯是要吃大虧的。
    當然，若是多給些時間，陳九州倒還真有信心。
    “全軍分散！”陳九州凝著眼色。這樣做的目的，是讓十五萬的敵騎，為了追剿，也會跟著分散。
    否則，若合兵一處衝殺而來，完全沒希望。
    騎著馬，陳九州喘了口氣，急急往前奔行，慶幸胯下的馬，是裴峰特地挑選的良馬，性子極其剛烈，居然一時被追剿的敵人，遠遠甩在了後麵。
    “陳相，我等怎麽做？”一個跟隨的東楚統領，凝聲發問。
    “看見前方的坡子了麽？”
    “陳相，見著了。”
    陳九州呼了一口氣，“裴峰，擋住後麵的追兵，至少拖住半柱香時間！”
    前方的地段，雖然也是平地，但明顯是一片泥濘的濕地了，雖然也能衝鋒，但是終歸受限於速度。
    而有足夠的時間上了坡，再從坡上俯衝，便能發揮出騎兵最大的速度。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裴峰帶著的人，能暫時擋住董虎的追擊，為他們爭取時間。
    裴峰一馬當先，奔襲之中，驀然地頭一歪，避過了一支戳來的鐵槍。他回了頭，冷冷握住鐵槍，隨即一聲爆吼，將戳槍的敵騎，一下子拖倒在地。
    又有上百騎圍著他殺來。
    “找死！可聽過一槍退百騎！”
    裴峰麵色發狠，弓著手臂，長嘯著把手裏的鐵槍擲出，接連捅碎了三四敵騎之後，又將後頭的十幾騎，齊齊絆倒。
    “那便是虎侯？”董虎也看得心驚肉跳。他自然聽過東楚虎侯的名字，如今一見，著實是可怕。
    “陛下，他便是虎侯！”
    “這等的人物，偏偏為陳九州所用。殺了他。”麵具之下，董虎眯起眼睛。
    “陳九州這會兒，居然都要用虎侯斷後了。圍剿！”一個西隴大將也樂得發笑，迅速帶著本部人馬，朝著三萬驍騎營撲去。
    “殺！”裴峰無驚無懼，帶著人，反而迎上撲殺的人群。
    天色之下，雙方的鐵騎，一時殺得不可開交。
    ……
    “陛下，為何不讓我帶兵馳援陳相！”樊修虎目迸淚，“陛下可知，若非是陳相，我等必然大敗！”
    樊修聲音沉痛，他不明白，為何自家的陛下，眼下會變成這一副模樣。
    在旁的司馬奕，也不斷開口苦勸。
    “陛下，陳相若有失，對我等大不利，不如讓樊修帶著五萬大戟士，前去支援吧。”
    “隻剩五萬大戟士了？死一個少一個！”司馬默顫著聲音，“我趙國什麽都沒有了！被鐵騎追殺的這一場大戰，死了近二十萬的大軍！二十萬呐！”
    “如今整個趙國，隻剩不到五十萬的軍隊了！”
    司馬默有氣無力，又急急抬了頭，看著前方的堅城。
    “快，趁此機會，我等先入城，入了城就安全了。”
    “陛下啊！”樊修跪地磕頭，“再這樣下去，我趙國必亡！”
    “住口！你住口！”
    此時的司馬默，披頭散發，已經有些狀若瘋狂了。在心底裏，他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局麵，要知道，這幾百年的時間，趙國都是天下第一國。
    而他，是天下第一盟主！
    怎麽會敗？而且是慘敗，被敵軍攻入了趙國的腹地。
    “快些，讓大軍入城！入城便安全了！”
    士氣沮喪的趙國殘軍，隨著司馬默的嗬斥，無精打采地抓著兵器，沉默地往前行軍。
    樊修從地上起身，整個身子顫抖得厲害，到最後，緊緊閉上了眼睛，立在風中沉默久久。
    《最初進化》
    司馬奕在旁，也一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