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 許昌城,護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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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昌城外,大軍異動。不時會有奔襲的鐵騎,趁著夜色飛射一撥。當然,守城的將士,也會冷冷回射。
    這相當於小打小鬧。真正的攻城戰,並未算真正的到來。
    此刻的陳九州,心底也有些緊張,實打實地說,這是他一直以來,麵對的最多一次敵軍,幾乎有近兩百萬的兵甲。
    白慶龍那邊,也大抵不能算烏合之眾了,畢竟經過了操練,有了統一的袍甲武器。
    “陳相,二日時間了。”休息得不好,司馬佑的臉上,已經有了淡淡的滄桑之感。
    “差不多要來了。”
    陳九州抬著頭,看著天空上的夜色,破曉在即。
    似是為了映襯他的話,果不其然,約莫在半柱香之後,一陣陣“嗚嗚嗚”的牛角長號,驀然傳入了耳畔。
    緊接著,城外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盡皆發出叫囂的高喊。錚錚的武器聲,雜亂且響亮。
    “陳相,敵人開始攻城了!”
    陳九州冷靜地點頭,死死看著眼前的大軍,如他所料,主攻的地方,依然是正北門,畢竟正北門的位置,太過於關鍵。
    “衛我趙國河山!守城!”
    一個個的軍參,怒吼著來回奔走,恨不得讓自己聲若驚雷,好讓所有人都能聽見聲音。
    城外第一撥射來的飛矢,約有數萬人在齊齊拋射,頃刻間,仿佛把天上的日頭都遮了去。
    隻除了耳邊的呼嘯,什麽都不見了。
    死寂一片。
    隻等到交織成箭網的飛矢,密密麻麻地拋落,城頭之上,便響起了陣陣的慘呼聲。
    即便附身在女牆之下,依然有許多將士,避不開這漫天的飛矢,一下子被紮成了刺蝟。
    “衛我趙國河山!”
    一個趙國小統領,約莫想留句話,隻剛站起來,又被一箭射爛了腦袋。
    “回射!”白憲披著亮銀甲,揚刀指去前方。
    “呼。”
    城頭上,城頭下,一撥撥的飛矢,也跟著呼嘯拋射而去,同樣遮天蔽月,帶著呼嘯的破空聲。
    “遮——”
    城外,數不清的北人軍參,怒吼著拖長尾音。
    舉起的大盾,瞬間被紮滿了斷箭。最慘的還要數偽秦的烏合之眾,拿著的小木盾,根本無濟於事。
    至少有上千的人,死在這一場回射之中。
    “陛下,敵人要趁著掩護攻城了。”陳九州眯起眼睛,語氣冷靜。
    司馬佑還沒來得及開口。
    一瞬間,便有一撥撥的連綿飛矢,遠遠地拋射而來。
    “舉盾!”
    城頭上,同樣有一張張的大盾舉了起來。無盾的,便紛紛俯下身子,借著女牆的掩護,匆匆避開拋落的飛矢。
    城頭依然有不少人死去。
    “陳相,到護城河了。”白憲急急回頭。
    “倒火油!”
    冒著箭雨,不少守軍怒吼著把滾油往城關下投去,一瞬間,城外的護城河上,到處都是嗆鼻的氣味。
    “引!”
    兩邊城牆角落的位置,各有一小隊的步弓手,搭起火油箭,並未朝著密密麻麻的敵軍,直直往鋪滿火油的護城河麵射去。
    呼呼。
    火勢燒了起來,即便一下子熄滅,但卻燒得整條護城河,滾燙無比。
    那些過河的敵軍,一下子被燙得慘叫連連,不時有人被活生生地燙死,全身血紅地浮屍在河麵上。
    “白憲,速速射殺。”陳九州冷靜開口。
    聽著陳九州的話,白憲急忙指揮著守軍,往城關下的護城河瞄準,不多時,又是聲聲的慘叫,響徹了耳畔。
    
    “搭浮橋!”敵人軍參怒吼。
    無數的敵軍,抱著類似木筏的斷橋,紛紛拋入滾燙的河水裏。待越拋越多,終於有敵軍再度怒吼著衝來。在後方,亦有許多背著沙包的敵軍,冒著城頭的飛矢衝來,將一個個的沙包丟入河水裏。
    “陳相,這些人要填河了!”司馬佑臉色大急。
    僅靠著一條護城河,是沒可能退敵的。陳九州深深明白這一點。
    “白憲,投毒。”
    聽到陳九州這一句,白憲怔了怔,但很快照做,接過民夫冒死遞過來的毒水,數不清的城頭守軍,紛紛將裝毒水的瓷瓶整個丟入護城河裏。
    原本還在叫囂過河的敵軍,這時候,有不少人發出了可怕的怒吼。
    被河水濺到的膚肉,一下子又紅又痛,直至一下子腐爛。在其中,有不少人又落入河水裏,迅速變成一具具腐爛不堪的屍體。
    司馬佑看得觸目驚心。他從未想過,這戰爭,居然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白憲,繼續射殺!”
    城頭上,趁著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多時,又是密密麻麻的飛矢拋落而下。
    僅僅不到兩個時辰,敵軍的屍體,幾乎在許昌城的城關下,堆了密密麻麻的好幾層。
    嗚,嗚嗚。
    這時候,鳴金收兵的牛角號聲,一下子又響了起來。
    城下的敵軍,一下子如潮水退去,退到了飛矢射不到的遠方。
    “陳相,退、退兵了。”
    “陛下,這不算退軍。真要說的話,隻能算今天的上半場結束,接下來,恐怕會更加艱難。”陳九州歎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