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有這層意思。”賈和閉上眼睛，靠著馬車微微酣睡起來，實則，已經思緒萬千。
    ……
    近兩百萬的兵甲，對付不到二十萬的守軍，算什麽對等。分明是強國對弱國。
    事出緊急，他不得不離開國都，去長風郡以防不測。
    誰輸，誰死。
    “陳相還留了其他的話嗎？”
    東楚，趕赴長風郡的路上。賈和皺住眉頭，看著手裏的軍報，這一次的救援趙國，實際上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司馬婉並未接過野花，看了一眼手臂受傷的慕容鹿，心底一陣自責。先前的時候，她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慕容鹿就去做了。
    莫名的，她心裏有了一絲悸動。
    父親司馬默的死，她是知道的。這段時間，都是慕容鹿陪著她，逗她開心。
    “婉婉，沒事情的。”
    “你把手給我，我帶著金瘡藥。”
    慕容鹿露出潔白的笑容，急忙點著頭。
    光複衛國的計劃，似乎是有了著落。
    ……
    一千多裏外的許昌城，戰爭依然如火如荼。
    “不許退！”慕容盛雙眼布滿血絲，抽劍砍死了幾個退後的傷兵。
    這一次不僅是大軍，更是賭上了國運，不能出錯。
    如今的整個天下，幾乎所剩的六個國家，可都參戰了。不僅要滅掉趙國，更要扼住東楚崛起的勢頭。
    容不得失敗。
    “繼續衝！都衝過去！”白慶龍亦是如此，和慕容盛一樣，他同樣也明白，這一場戰爭意味著什麽。
    許昌城頭。
    “陳、陳相，除去受傷的二萬人，戰死的人數，更是達到了四萬，我等已經，沒有多少可戰之兵了。”
    陳九州目光發沉。
    留在許昌城北城門的，至少有九萬人，到現在，死傷得隻剩三萬人了。
    這場決戰，不死不休的，已經打了五日。
    守軍們困乏得搖搖欲墜，護送輜重的民夫，倒下了一個又一個。
    現如今，最後的三萬人，還在城頭上血戰不休。
    “北燕聯軍那邊呢？”
    “死傷六十餘萬。”
    這戰損比，已經是很可怕了，沒死去一個守軍，便會拉著六七個敵軍墊背。
    可見，慘烈到了什麽地步。
    北麵的城牆，被砸出了一個個的窟窿，若非是城高牆厚，估摸著會有許多處地方，立即崩塌。
    “死傷六十萬，那也就說說，至少還有四十餘萬的大軍。”陳九州艱難喘出一口氣。
    慕容盛這個老賊，真是想用戰損來慘勝，打下整個許昌城。
    “南城門那邊如何。”
    “魏、魏國司承重傷，由另一個大將接任，死的隻剩五六千人。西隴董虎，也隻剩不到二十萬的大軍。無當虎士，殉國者四千餘人……西羌人的伏軍，也、也隻剩兩萬人。”
    說著軍報的東楚小統領，突然紅了眼睛。
    陳九州苦澀地揮了揮手，讓小統領退下。
    司馬佑在一旁，聽得淚流滿麵。
    “陳相，若是熬過了這一劫難，我趙國必然將東楚視為萬世友邦！禮為上國，年年歲貢。”
    並非是畫大餅，陳九州看得出來，這一次的司馬佑，當真是到了動情之處。
    “陛下有心了。”
    吸了口氣，陳九州垂下頭，看著尚在城牆下的兩萬驍騎營，一身是傷的裴峰，正滿臉戰意地等著他的命令。
    隻可惜，現在還不到時候，裴峰的這支驍騎營，是最後勝利的機會，切不能亂用。
    “陛下，陳相，請給我等一副袍甲，我等願意上城殺敵！”
    這時候，數萬的民夫，齊齊跪倒在地，衝著陳九州和司馬佑，堅毅地開口。
    “我等亦是趙人，願意赴死救國！請陛下成全！”
    “請陛下成全！”
    “請陛下成全！！”
    數萬的民夫之後，又有數不清的百姓，跟著跪倒在地，聲音帶著悲慟。
    這些日子，他們都看得到，為了護住趙國最後的河山，城頭的那些守軍，是如何地悍不畏死。
    司馬佑淚流滿麵，哆嗦地朝著那些民夫和百姓，平手作揖。
    古往今來，民夫上戰場，十不存一。
    “賜、賜最好的袍甲！最鋒利的武器！”
    “我趙國，絕不能滅於賊子之手！司馬佑恭請列位，共赴國難！”
    “共赴國難！”
    飛矢與硝煙下，一聲聲的怒吼，齊齊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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