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雲湧動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見夢卿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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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隆蜂女王猛地看向天邊,呆呆地說道:“哦,原來已經黃昏了。”
    兩隻巨大的蜜蜂飛到她身邊,一左一右保護她。
    她慢慢轉身,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清流蛇帶了這麽大的機緣給我,以往他搶奪薑汁草的事情就算了。”
    蜂群收到信號,一個個戀戀不舍地從還未閉合的花苞裏離開。
    山洞腹地,裝著蜂蜜的罐子敞開著口,裏麵的蜂蜜僅剩小半。
    蒲隆蜂女王此時仿佛換了一個人,緊繃的皮膚沒有一絲皺紋,黃色的長發柔順茂密,金光閃閃。
    挺直的鼻梁,緊繃的嘴唇,淩厲的雙眼,令人望而生畏。
    她坐在王座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愜意。
    等眾蜂集合,她才慢慢站了起來,麵容愈發冷卻,“我已決定,百年後的今天,全族進攻妄木雀族,收回我們的家園。”
    下方群蜂騷動,吵聲震天響。
    她舉起定水桔,聲音不容置疑:“這是七階靈果定水桔,泡的水能解百毒,定能克製妄木雀族的毒氣。”
    “等我這胎出生,蒲隆蜂一族將會迎來九個蜂後,百年內族內精壯必能破千萬。我意已決,絕不反悔。”
    群蜂僅僅愣了一息,立刻全部落在地麵,趴在地上表示臣服。
    蒲隆蜂女王看著手中肥嘟嘟的定水桔,輕輕摸著肚子,手心隱隱作痛。
    天知道,她在冷雙易拿出定水桔的時候,心情是多麽的波瀾壯闊。
    將來的某一天,她會將美麗的花朵種滿故鄉的土地。
    鹽山上,眾人將今日的收獲交給兩個仙盟修士後,冷雙易立刻放出靈舟返回坊市。
    儲物袋竟比昨天更重了。
    兩個仙盟修士看著裏麵數不清楚的玉盒麵麵相覷。
    “這玉盒,應該不會裝滿吧?”
    “那咱們打開看看?”
    兩人說幹就幹,接連打開幾十個玉盒,裏麵的薑汁草枝杈被捆緊,一株擠著一株,好不喜人。
    他倆嘴唇顫抖,一人說道:“要不,還是把奉請叫回來吧?”
    另一人趕忙同意。
    傍晚到入夜前,是難得的閑暇。
    冷雙易和解春秋從傳音坊出來,在大街上無聊閑逛,沒多久,就碰到了熟人。
    小藍拿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紙鳶愛不釋手。
    紙鳶一邊寫著周眥,一邊寫著小藍,筆力穩重卻不失溫柔,一看就是周眥的手筆。
    “喲,天都黑了,還出去放風箏啊?”解春秋拿著折扇饒有興味地打趣兩人,“這風箏飛到天上,還看不看得見啊?”
    “太陽早都落山了,你還拿個扇子扇風,不嫌愣啊?”小藍瞥了自家主人一眼,毫不客氣地懟過去。
    解春秋一時氣結,拿著折扇指著小藍說不出話。
    兩人大眼瞪小眼,逗笑了旁邊兩人。
    冷雙易拱拱手,“小藍姑娘,又見麵了。”
    小藍把目光移向一旁,看著冷雙易靦腆地笑笑,“冷叔叔!”
    冷雙易詫異地睜大眼睛,這要做自己嫂子的人,叫自己冷叔叔?
    旋即他又接受了,荊天晴和小鬆鼠同樣稱呼自己冷叔叔,倒也不奇怪。
    周眥尷尬地撓撓下巴,想解釋時看看旁邊繼續大眼瞪小眼的解春秋和小藍,又決定不說了。
    一種神秘和奇妙的感覺在他心中慢慢升起,他不自覺得露出微笑。
    “要不一起去吃點東西?”冷雙易提議道。
    小藍立馬舉著手上的紙鳶開心回答,“好,我要去最大的酒樓吃最好吃的。”
    “好啊,我請。”冷雙易隨手拉著一個修士禮貌地問了最大的酒樓在哪裏,然後帶著仨人一同前往。
    他們住的客棧在坊市外圍,距離鹽山最近的方向,但最大的酒樓在主街中心,距離不近。
    “飯量真小,像極了我家小鬆鬆。”解春秋看著沒吃多少就飽了的小藍,難得的想起了自家寵物。
    他左找又找,摸摸頭頂摸摸靈獸袋,然後把手伸向周眥的胸口,“老周,我的小鬆鬆呢?”
    小藍假裝低頭喝湯,一動不動。
    周眥把他的手推開,“應該在客棧吧,今天她玩了一天估計累了。”
    “什麽?萬一它出事了找不到我們怎麽辦?”解春秋猛地站起來。
    周眥一把拉住他,讓他重新做好,“客棧那麽多咱們的人,哪個跟她不熟,放心,不會出事的。”
    解春秋突然沒了口腹之欲,他看著不緊不慢給小藍夾菜的周眥,低聲抱怨,“之前看你那麽喜歡我家小鬆鬆,才放心把它教給你,誰知你見色忘義,竟然把它留在客棧。”
    小藍慢慢抬頭,斜著眼睛看自己這個不靠譜的主人,心裏正思量著要不要把事實告訴自家主人,突然鼻子動動,聞到什麽味道。
    她疑惑地看向包間門口,“外麵的氣息好熟悉啊,不知道是誰?”
    冷雙易正跟著疑惑時,恰好小二進屋上菜。
    於是,他在門縫中看到外麵熱熱鬧鬧的一群人,突然眼睛大亮,起身走出去,高興大喊:“夢兄!”
    剛進入酒樓大廳的一群人立刻全部定住了。
    冷雙易沒感覺到他們的異常,繼續對著人群中的夢卿經揮手,“多年不見,夢兄弟!”
    若不是夢卿經送的黃色大符,自己一行人早在綠鬆大陸命喪黃泉了。
    他正要找時機正式跟對方道謝呢。
    酒樓大廳的一群公子哥全部姿勢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冷雙易,不知道該做什麽動作,說什麽話。
    天知道剛才計白衣是怎麽把冷雙易一群人往狠裏誇的,又是怎麽將他們一行人損到爛泥裏呢。
    他們又累又怒又氣又急,剛想好好吃頓酒補償自己,就遇到了計白衣口中最厲害的那群人裏麵最厲害的人。
    他們一動不敢動,仿佛隻要一動,就會被對方偷窺到自己卑微羨慕酸軟的內心。
    夢卿經雲裏霧裏地被冷雙易拽進包間,請到上座,還被倒了一杯酒。
    他眼看著對方幾人跟自己敬酒,對方熱烈的笑容和感激的話語讓他摸不著北——他被最厲害的那群人裏麵最厲害的人敬酒了。
    何其榮幸!
    他的兩個侍從站在一旁,俱是一臉紅光滿麵,無上榮光的樣子。
    粉衣侍女透過大開的房門,得意洋洋地看了外麵那群人一眼,心中十分滿足。
    自家公子,跟外麵那些人的水平可不一樣,能被冷雙易親自敬酒呢。
    她已經全然忘記白日裏自己對著地圖找到自家公子時,看到他的可憐兮兮的慘樣,以及公子數次拿著劍鼓起勇氣降妖殺魔後敗興而歸的痛哭。
    “公子,人家敬了酒,咱也要喝一杯。”
    粉衣侍女靠近自家公子,把他手上的酒杯抬著往嘴邊放,眼看他喝完,才巧巧跟冷雙易幾人行了禮,“我家公子年紀尚小,禮數不周全之處,還請幾位爺海涵,小女子這廂賠禮了。”
    冷雙易連忙抬手,示意性地扶了扶,再次將目光看向夢卿經,“夢兄,剛才一杯,不足以為謝,再來一杯,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夢卿經一杯靈酒下肚,此刻臉頰爆紅,不知是酒醉人還是屋裏熱還是害羞不好意思。
    他此時終於找回理智,再次飲下一杯酒,才說道:“幾位兄弟口中說的救命之恩,是何事啊?”
    幾人坐下來,圍成一桌,冷雙易這才將一切娓娓道來。
    眾人聽得聚精會神,不是感慨著當時的危急與驚險。
    隻有小藍仔細地打量站在夢卿經身後的粉衣侍女,從飾品到妝容到衣物鞋襪再到表情禮儀,一遍又一遍。
    周眥斜眼看她,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抓住她的小手,跟她悄悄眨眼睛,仿佛在說:“一會兒我就帶你去買。”
    小藍讀懂了周眥的眼神,狠狠地點點頭。
    原來女修是這個樣子啊,她要好好學一學。
    “唉,說來慚愧。這黃色大符,乃是家母找仙君所求。救你們是乃是仙君大人,幾位這救命之恩,我實在當不起。”
    夢卿經總算搞懂了其中一切關係,對方的這聲救命之恩,感覺自己實在受之有愧。
    “怎能這樣說?仙君那裏,我們自然是要謝的。但夢兄將這等寶物送給我們,我們也理應要謝啊。”解春秋起身給他倒了一杯酒,滿臉笑容地跟他碰碰杯子。
    夢卿經心裏又歡喜又忐忑,又飲了數杯酒,才踏實一些,開始自如跟幾人說話。
    “我們最近有考核任務,在鹽山,要一個月。白日裏估計不能相聚,晚上夢兄可一定找我們玩耍。”解春秋樂嗬嗬地跟他說話。
    夢卿經自然滿口答應。
    冷雙易想了想,試探地問道:“夢兄,我看你是跟上次見麵的兄弟們在一起,你們最近也是接到了什麽任務嗎?”
    夢卿經:……
    他身後的兩個侍從:……
    冷雙易不解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啊,是有任務。”夢卿經尷尬地回答。
    冷雙易見狀,便不好意思再問其中二三。
    誰知第二天在茶鹽秘境裏就遇到這群貴公子哥。
    冷雙易還沒好奇地跟他們打招呼,就看到對方一個個用了保命令牌,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