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塵封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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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謝歧滿是打量的神色看著方淮胥,沈言輕當即大手一張傾身攔在他的身前,“別!爹!他可是你唯一的女婿啊。”

    

    方淮胥看著沈言輕的背影,一時不知神色更柔和了幾分。

    

    “你讓開。”

    

    沈言輕腦袋甩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

    

    謝歧上手便如同拎著小雞一般將她給拉開了,看著方淮胥,十分嚴肅的模樣。

    

    沈言輕忙掙紮著喊道,“爹!你別把人家嚇壞了,要是嚇壞了,你女兒可要孤獨終老了。”

    

    方淮胥雖然人際相處方麵宛如一個白癡,但這時候也愣了一愣,方反應了過來,忙站起身來,沈言輕當即過去扶他。

    

    方淮胥咳了一咳,隻頷首道,“見過沈……伯……先生。”

    

    謝歧突然便笑出了聲,將他肩膀拍了拍,“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還真以為我會吃人啊。”

    

    沈言輕這才明白過來,當即抱怨道:“爹!你怎麽還嚇人呢!阿胥才不怕您呢,隻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罷了。”

    

    謝歧隻含笑看著方淮胥,“莫要緊張,也無需太過在意這些有的沒的,叫我謝叔便好。”

    

    說完了,他又伸手將沈言輕腦袋一戳,“你啊,還真以為你爹會將這小子如何?你爹的氣量便這麽小不成?”

    

    沈言輕當即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嘻嘻笑著撒嬌,“爹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而一旁的方淮胥,卻不禁有些奇怪,低聲問沈言輕,“你和你爹為何不同姓?”

    

    這話沈言輕與謝歧當然是都聽見了,兩人不禁對視一笑,沈言輕與他解釋著,“因為我娘去得早,所以我爹才為我用了娘親的姓氏。”

    

    方淮胥一臉了然的神情,沈言輕又好奇問謝歧道,“爹啊,你說的那事,是真的嗎?”

    

    “什麽?”

    

    沈言輕十分奇怪,“當真是紫弋說的?”

    

    謝歧卻將頭一點,“自然,當年我與師絳雪還有上官壁月同為三絕,我與上官壁月沒有交集,倒是和師絳雪有過幾麵之緣,也是那紫弋想同絳雪學習技藝,所以無意之中吐露,我在外麵恰好聽到了罷了。”

    

    沈言輕了然地點了點頭,“都是因為她透露了我的身份,此番是她自己之故,就讓佘姬和她窩裏鬥會兒吧。啊對了,爹,你怎麽會來此啊?”

    

    謝歧解釋道:“是我收到的書信,說你會有危險,所以讓我來了。”

    

    他剛說完,沈言輕便猜出了那人身份,不必多想,必定是忽木哲,她也當即說出了口。

    

    方淮胥卻蹙著眉,突然道:“忽木哲也來了,他說是他自己想來便來的,未曾提過有寫過什麽書信。”

    

    沈言輕隻道:“萬一隻是他沒提呢,回去問問便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幾人走得很慢,這危急方才解除,一時之間,倒沒有人說話。

    

    方淮胥是話本來就不多,沈言輕則是因為今日再次見到那個不願見到的人,心裏多少有些膈應難受,而謝歧本來也隻有和寶貝女兒話多一些。

    

    隔了許久,沈言輕才回過神來,瞧見一旁方淮胥怪怪的,隻問他,“怎麽了阿胥?”

    

    方淮胥輕搖搖頭,沈言輕卻直覺他一定是有什麽事情,隻傾身過去一把挽住了他的手,附耳與他道,“哎呀,好阿胥,告訴我嘛,若是我你也沒法說心裏話,還有誰呀?”

    

    她話音剛落,謝歧當即重重地咳了一咳,提醒她,“言輕。”

    

    誰知沈言輕壓根就跟沒聽見似的,還是同方淮胥親密接觸著,謝歧當即就要上手,沈言輕雖還看著方淮胥,卻反應極快的閃開了,有些無語地看著他。

    

    “爹,您都年紀一大把了,自己不談情說愛,也不讓別人談情說愛嗎?”

    

    她一說完,謝歧的臉色都仿佛冷了幾分,就在這時,方淮胥突然道了句,“謝……叔,您認識我娘?”

    

    沈言輕不禁看向他,“你娘?”

    

    她爹怎麽會認識他娘,這是什麽樣的狗屎緣分啊。

    

    謝歧隻看向了他,眼神都變了一變,“你娘是絳雪?她如今如何了?”

    

    方淮胥的眼中登時流露幾分難過之意,“我娘她,已然不在人世了。”

    

    “怎麽會?”謝歧有些不敢置信,“你娘是怎樣去的?”

    

    方淮胥垂了眼,語氣之中難掩悲痛,“那年是幹旱之年,爹娘為了救活我和弟弟,所以活活餓死。”

    

    聽得他最後幾字,沈言輕不禁心中也泛起一陣哀傷,活活餓死啊,他是得用多大的毅力,才能這樣平靜地說出來這個事實。

    

    想到這裏,沈言輕不禁上前握住了方淮胥的手,想要給予他力量。

    

    謝歧卻道了句足以石破天驚的話,“絳雪為琵琶界的大拿,怎會活活餓死,絕無可能。”

    

    “可我親眼見爹娘死在眼前。”

    

    沈言輕握著方淮胥的手又緊了緊,便聽得謝歧冷笑一聲,“絳雪的琵琶之音千金難求,怎會活活餓死,想必是為人所害。”

    

    聽他這話,方淮胥的心一時猶如被點燃了一般,忙上前一步追問,“那會是誰,誰會對我爹娘下此毒手。”

    

    “你可以想想,你所知道的,有可能的人。”

    

    方淮胥開始在頭腦裏迅速找尋著過去的記憶,片刻之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曾有一個女人,數次出入我家中,想拜母親為師,隻是母親向來不收徒,所以拒絕了她。”

    

    沈言輕不禁和謝歧對視一眼,問道,“是不是每次來都換不同的而且好看的衣裳,而且長得也很好看,聽她講話還怪柔弱的。”

    

    “好像是的。”

    

    “那肯定沒差了,就是她。”沈言輕又和謝歧對視一眼,下了論斷,“說起來這人你也認識,如果她是凶手的話,我爹也算為你出了口氣了。”

    

    方淮胥眼神之中難得茫然了起來,“是誰?”

    

    到底是誰,會對他爹娘下手。

    

    “說起來這人你也認識。”沈言輕扣了扣臉,看向他,“就是我們上次在那個青樓遇到的那個,險些……玷汙你的阮嫣,她便是鏡花閣的毒娘子,紫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