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同放紙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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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一力勸她,皇後到底是同意了,於是便讓宮人去拿來了幾個紙鳶,讓素芝為皇後將紙鳶放起來畢竟她能放放線已經很不錯了。

    而另一旁,沈言輕雖說是幫林知寒先放起來,但她自己可是玩得不亦樂乎,畢竟從前也是沒放過的,所以琨玉也在旁邊幫忙。

    由著琨玉在後頭拿著線筒,她舉著紙鳶在前頭拚命跑拚命跑,不禁笑出了聲,一下子顯露了本性,“琨玉來呀,琨玉,你抬一抬!”

    她的笑聲似銀鈴般悅耳,讓皇後不覺多看了兩眼,隻與林知寒含笑道“你這丫頭倒可愛得緊。”

    靜默了片刻,林知寒才開口,“正是。”

    林昭揮手讓人都退下,待人都散開了,他方看著林知寒,“是誰?”

    “桂姨娘。”

    林昭瞬間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想起來,桂姨娘是他領入府的女子,那時候她約莫才二十來歲,花一般的年紀與麵容,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蘭絮。

    但是因為她喜歡極了桂花,所以才稱呼她為桂姨娘。

    她很黏人,也很愛撒嬌,與冷冰冰的林夫人截然不同,也正是因為如此,林昭才將她帶入了林府,感覺她為這林府帶來了春意。

    盡管之後,陸陸續續的花一般的女子也進了府,但桂姨娘總是不一樣的,雖然她漸漸的也因為這麽多的女子而改變了,她唯一做錯的是付出了真感情。

    林昭不禁出了神,片刻之後,才看著林知寒道“絮兒不會這麽做的。”

    林知寒道“女兒知曉父親待桂姨娘與眾不同,但此事確實是同所為,包括之前女兒中毒。”

    “她竟然對你下了毒?”林昭有些震驚地看向了她,“情況屬實?”

    林知寒點了點頭,向他述說著上次發生之事,當聽完事情的所有經過後,林昭也陷入了沉吟之中,說出了一個她們還尚未知曉之事。

    “堯三品,他是二皇子之人。”

    林昭這人,向來不過問一切府中之事,她們都未知曉的,他又怎會知道,難道遊曆賞美是假,遍尋人才才是真。

    見她沉默不語著,林昭及時地開了口告訴她,“別多想,此事隻是我無意中得知。”

    林知寒隻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林昭看著她,不覺想歎口氣,他這個女兒,最像的便是她的母親,一味的淡漠冷靜,難能見到她有過度的情緒起伏,倒是和他這個父親全無半分相像之處。

    林知寒當即站起了身來,“父親好好將養著,女兒明日再來探望。”

    說完,她行了一禮便轉身去了,林昭連挽留的時間都沒有。

    沈言輕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見林知寒出了來,忙上前去為她將鬥篷披上了,“璟娘,怎麽了。”

    林知寒由她弄著,隻輕搖搖頭,“無事,我們回去休息吧。”

    兩人慢慢的走著一路回了青藜院去,林知寒突然問道“言輕,你的父親,平時同你是怎樣相處的?”

    沈言輕隻笑道“我爹那人啊,就是個普通的農夫罷了,種田燒菜,會的可多了,隻是我貪懶,不願跟他學,他也疼我,並不曾強求我學這或是學那。”

    說到這裏,她頭腦中那些歡快的記憶都湧了上來,想到從前父女倆日常相處的場景,隻不住笑著,“我爹說了,這人在世上,不求別的,隻求快樂康健一世。”

    話音剛落,她便想到林老爺與林夫人,一時倒有些心疼於林知寒了,眉眼便放柔了幾分。

    林知寒靜默不語,兩人一路走至院中時,卻見琨玉拿著燈,披了外裳站在房門外,見了她們,隻迎上前來,“這深夜裏的,去了何處,怎麽也不說一聲。”

    沈言輕隻笑道“是剛才有人來回話說老爺醒了,我陪小姐去看看。”

    琨玉應了聲,將門簾替她們攏起來,林知寒默然走了進去,沈言輕對著琨玉一笑,也進了去。

    待進了屋內,沈言輕上前為林知寒將鬥篷脫下了,放至旁邊的架子上,又上手為她脫了外裳。

    林知寒當即坐在鏡前,沈言輕將衣裳掛了便過來為她拆著釵環。

    鏡中的女子,容貌可算傾城,隨著長發逐漸散下,略有幾分西子捧心的春睡之意,隻是雙眉若蹙,似含愁苦,令人難免有幾分心疼。

    沈言輕拿梳子為她梳著發,她的頭發長而順,又烏黑透亮,倒未有掉發。

    “璟娘,莫太憂慮了。”

    沈言輕見她這般,定是還為林昭發愁,隻勸解她。

    林知寒隻站起身來,向著床邊過去坐下了,“我隻是有些……”

    “糾結是嗎?”

    沈言輕含笑著在她身旁坐下,“你這個父親,從前對你便不太上心,後來還知曉了你有個生父,所以你在糾結於對他的感情,特別是這種情況。”

    林知寒不禁看她一眼,想她不愧是自己喜歡的人,果然心思靈巧細膩,沒有錯看了她。

    “言輕。”

    不過輕喚她這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言輕將被子熏了熏才掀開讓她躺下了,自己則過去將燈芯剪了,才上了床去。

    待兩人一同躺好後,片刻,林知寒方才開了口,“父親雖常不在府中,每年生辰,其實都會按時派人送禮來的。”

    沈言輕翻身過去麵向她,聽她繼續說著。

    “自從知曉過去之事,我好像便了解了幾分,父親與母親本就是無愛的結合,若不是因著……倒不如和離來得痛快。”

    沈言輕握住了她的手,“璟娘,不如,你跟我走吧。”

    她突然說這話,林知寒當即轉頭看向她,眼中幾分詫異,沈言輕卻異常認真地看著她,“璟娘,你自己是知道的,你娘的現在,就是你的以後,你和太子,是無愛的,對吧?”

    林知寒沉默了,她與裴延堯確實談不上愛,不過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罷了,雖然有時裴延堯那萬分真摯的眼神甚至差點連她都騙去了。

    聽皇後這樣說,林知寒當即道“姨母莫怪,言輕被我寵壞了,性子一向如此跳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