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另辟蹊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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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寒都還未曾開口,皇後便已是先說了,倒是解了她的煩惱,所以便讓溫越儀留在宮中,她則回了別院去。

    馬車上,沈言輕不禁問她,“這不過是緩兵之計,後麵又待如何呢。”

    林知寒輕搖搖頭,“隻得後麵再說了,索性離宮中大選還有兩月,也並不要很擔心,況且若皇後娘娘能看上儀兒,讓她做自己的女官,便可免了入宮。”

    不想竟然還有這種辦法,沈言輕隻歎道,“還可以這般行事嗎?”

    旁邊的琨玉點了點頭,道,“確實可以如此,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然而當幾人回到別院後,秋霜卻告訴了幾人方才傳來的消息。

    這其中竟有著這樣一樁令人難以置信的舊事,聽得上官璟一番話,兩人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一變。

    沈言輕偏頭看林知寒的反應。

    難道,她竟是林清筠與上官璟之女,而且,璟娘這其中的璟字,可不就是林清筠在思念著上官璟嗎。

    林知寒靜默不語,看向上官璟,對方亦回視她。

    “我們總算見麵了。”

    林知寒卻站起身來,隻道了句,“走吧。”

    “璟娘,你怎麽走了?”沈言輕忙起身跟上。

    上官璟聽她這話,忙起身上前兩步,“這名是筠兒所取?”

    林知寒站住了腳,沒有回話,沈言輕看她雖麵上依舊平靜,料想心裏肯定不太好受,隻替她應道“是。”

    說完還悄悄拉住了她的衣袖,生怕她走掉。

    上官璟隻在心裏默念她的名字,似是想到了什麽,不禁笑了,“此生也算知足了。”

    林知寒轉過頭來看著他,“你為何不阻止他們寫反詩?”

    上官璟搖頭輕笑,“若你將某事看作如生命一般重要,誰又能阻止呢?”

    沈言輕突然感覺他和林知寒,甚至林夫人有些像,確實一對比,那林老爺才像外人。

    “離開這裏,去一個更安全的地方,或者遠離那些人。”

    上官璟明白她的好意,但也拒絕了,“他們依舊視我為君主,可那不是他們的錯,我也無法放棄他們。”

    “可是你會死的,當今聖上對你虎視眈眈,意圖斬盡殺絕,如今他已將目標放在了梧州,很快他就會找到你的,你不是神仙,你保不住他們但是你要保住自己!”

    林知寒越說情緒越有些激動起來,沈言輕難得見她這般,忙上前輕順她的後背。

    不知是否因為剛知曉他才是自己的生父,林知寒的確內心有別樣的情緒在,她說不清那究竟是什麽,令她失去了以往的冷靜自持。

    “璟娘。”

    上官璟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溫和,走上前來看著她,“冷靜一點。人各有命,我當年本該死去的,再活了這麽久,我已是知足了。”

    “那你還想見我母親嗎?”林知寒問他。

    上官璟輕搖搖頭,“筠兒始終在我心中,我不在她身邊,她平安,我便心滿意足了。”

    林知寒沒再言語,向著外頭走去,上官璟突然喊住了她,“璟娘。”

    她站住了腳,並沒有回頭,沈言輕在旁看著她,又看向上官璟。

    “不要再來了,顧好自己。”

    “你沒有什麽要與她說的話嗎?”

    上官璟垂下眼去,隻露出一副既苦澀又已釋然的模樣,“既多年不見,何必提起引她傷心。”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了沈言輕腰間戴著的碧璽佩。

    那碧璽佩呈桃紅色,為能人巧匠雕成了瓜形,瓜身的葉和枝蔓栩栩如生,以黃絲線穿之,上頭還係著鳥形翡翠結珠,結珠上下各有米珠一組。

    觀其工藝,確實不似凡品。

    “此佩是?”

    沈言輕見他眼中有幾分詫異,隻應著,“這是小姐予我的。”

    就在這時,門簾被撩起,林知寒領著琨玉進了來,想必是聽見了他最後一句,含笑道“與表哥許久未見,怎麽一來我這便教訓我的人。言輕,下去吧。”

    沈言輕早就想離開這裏了,如同得了聖旨,在裴延堯看不見的角度對著林知寒眨了下眼,當即便出去了。

    裴延堯一見林知寒,麵上立時布滿了笑意,走過去要拉她的手,“寒兒哪裏話。”

    琨玉同另外兩個侍衛悄悄退下,林知寒錯開他的手,沒讓他拉住,過去坐下了,故意道“我同表哥許久未見,隻怕表哥要與我生分了。”

    “寒兒何出此言?”裴延堯在她身旁坐下,雙手輕扶住她的肩,隻覺奇香襲人,分外令人著迷。

    林知寒卻不看他,“也是我身在梧州,無法同表哥日夜相處,我可聽說了,那薑妧總隔三岔五地去東宮。”

    聞言,裴延堯不禁失笑,將她攬在懷裏,“寒兒放心,我縱是辜負任何人,也絕不會辜負你。”

    “嘔。”

    另一邊聽牆角的沈言輕無聲地吐了,這究竟是個什麽太子,說的話怎麽跟拿油裹過似的。

    她抬手看見死死盯著她的方淮胥,將食指豎起放在唇前,示意他噤聲。

    方淮胥隻是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麽,沈言輕便不再理會,認真聽裏麵的郎情妾意。

    從前以為是林知寒單相思,後來猜測隻是聯姻,現在卻又覺得是裴延堯單相思,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所以在聽了一刻鍾都沒有,沈言輕已是按捺不住,自行離去了。

    屋內,結束了一番所謂的甜言蜜語,林知寒問道“如今陛下身體可安康?聽聞近來總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

    “有太醫每日請脈,並無什麽大問題,隻是肝火過旺。”

    裴延堯作為太子首當其衝,所以事事盡心盡力,隻怕被責罰,也因此極為心累,特別是近來禦史上諫,道他年歲已大,正妃卻尚未冊立。

    一方麵皇後屬意於林知寒,畢竟是自己母族之人,所以才會在林知寒幼時接入宮中管教,一切盡按太子妃教養,還特意讓兩人自小培養感情,其中付出不少心血。

    但另一方麵,皇帝卻有些屬意薑家獨女薑妧。

    他到底對林家有所忌憚,意圖拉攏薑家,畢竟如今邊境有些動亂,薑家世代從軍,薑妧之父薑裕又位居統帥,地位不可輕視。

    所以這太子妃人選一時之間還僵持不下,令裴延堯也有些頭痛。

    “那便好。不過……時機何時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