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掌櫃是一邊擦著汗，一邊賠著笑將客人送走的。
    實在是他開始吹得太厲害，結果這些靈劍又屈服得太快，若非他說盡了好話，還不知那位客人出去後要怎麽編排他呢。
    等送走了男客，掌櫃這才有功夫將目光放回到桑瓔身上。
    此刻，雖然她以被迫擁有了那把劍王，但其餘的靈劍似乎還不死心，試圖爭取到一個留在她身邊的機會。
    掌櫃看著那群平日裏被自己哄著供著的小祖宗們，如今盡數圍在一個小女修身邊，模樣還諂媚極了，他就覺得自己心絞痛。
    連忙上前將靈劍們揮開，掌櫃勉強勾出一抹笑，對著桑瓔道：“這位仙子，不如先隨我去底下的內堂裏說兩句？”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跟桑瓔商量些什麽。
    桑瓔自然不會拒絕，畢竟她也有點怕了這群熱情過火的靈劍。
    掌櫃在前麵領路，桑瓔便在後麵跟著。一直縮在骨劍中的顧殊仗著不會被人發現，便悄悄指揮著骨劍去挑釁那把劍王，似乎非要將其從桑瓔腰間打落才甘心。
    但劍王平日裏懶散，卻也不是普通的靈劍，一邊避開顧殊的襲擊，還能順道反擊一通。
    桑瓔見狀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小小地彈了顧殊一下，示意對方小心些別惹事。
    顧殊雖然還在生氣，但好在還是聽桑瓔話的，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我看你以後的日子，恐怕是輕鬆不了了。”肩上的江灼雪還在說著風涼話，似乎對桑瓔的苦惱十分樂見其成。
    天下樓的前院是售賣法器的地方，而後院便是起居室了。
    掌櫃和店內的夥計，平日裏就在這後院住著。
    他帶著桑瓔去了後院的一處偏廳，還順手給她倒了杯清茶。但在這天下樓裏，即便是最普通的清茶，放在外麵也依舊不是凡品。
    “不瞞仙子，您如今腰間掛著的，是我們天下樓鑄劍大師的傑作，更是我們天下樓的劍王——浮川。這本來隻是用來鎮場的寶貝……”
    桑瓔點了點頭，立刻將劍卸下：“既然如此，我便不為難掌櫃了。”
    她抬手將靈劍送回了掌櫃手邊的小桌上，結果桑瓔剛一鬆手，那把名為浮川的劍便立刻又飛回到了她腰間。
    見狀，桑瓔和掌櫃一時間都沉默了。
    她其實對劍並沒有那麽大的要求，隻要合眼緣便好。這把浮川雖好，卻並非最合她心意，所以桑瓔並沒有非它不可的執著。
    隻是浮川這樣粘著桑瓔，也讓她頗感無奈。
    大約是看出了桑瓔的窘迫，掌櫃立刻便道：“仙子別誤會，這浮川雖然珍貴，但還不至於讓我們天下樓食言。既然它已經選定了您為主人，那這把劍便是屬於您的，我們天下樓願分文不取。”
    掌櫃說的幹脆，但桑瓔卻從中聽出了些別的東西。
    她直白問道：“不知您送我靈劍，可有什麽要求？”
    掌櫃嘿嘿一笑，奉承道：“您果然聰慧過人。是這樣的，本來我天下樓的規矩是，但凡有劍主動選擇了主人，便要將劍送給對方。可您也看見了，整個三樓的劍都看上了您，但您如今已有了浮川……”
    雖然明白掌櫃的意思，但對方的“看上”兩字用的實在有些不講究。
    其實他不說，桑瓔也會拒絕那些靈劍的。
    畢竟她也隻有一雙手，拿了那麽多劍也沒處放。況且……如今隻一把浮川都讓顧殊生了這麽大的氣，若再多幾把，那還了得？
    桑瓔都不敢想象那個畫麵。
    “這個掌櫃不必擔心，能得您送的浮川，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桑瓔連忙答道。
    聞言，掌櫃才算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