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人魚殤(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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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軒宜剛擊斃一條人魚,手槍就被殷長遠奪回。

    殷長遠握著手槍一連開了三槍,每一顆子彈都打進身後偷襲的三條人魚腦袋中。

    “阿乾,我好難受。”跟在書乾身邊的少年難受的握住書乾的手臂,“阿乾哥哥我是不是也會和他們一樣?”

    人魚是群居生物,族群與族群之間是互相能夠感應到的,一旦有人魚發狂嘶叫就會引起周圍人魚發狂,但一般的人魚就算發瘋也不會嘶叫,對人魚而言沒有什麽比族群更重要。

    剛才那條雌性人魚也不知道多恨二皇子和人類才會不顧同族的存亡。

    一條人魚對人類而言或許算不上威脅,但是當一百多條人魚都發瘋時,人類的力量就顯得渺小的可憐。

    等嘶吼聲結束,整個宴會上都躺滿了所謂貴族的屍體,還活著的都是稍微有些實力的家族,他們有帶來的保鏢保護。

    沈長明看著那些人魚暗淡的魚鱗和魚尾上新舊交錯的傷痕心裏升起一股屬於人魚的悲涼感。

    這些本是海中精靈的美人魚,在人類手中究竟過得是怎樣一種地獄般的生活?

    察覺到小人魚情緒不對,回想起人造湖被破壞的景象殷孟生不敢耽擱,他一把抱起沈長明往宴會外跑。

    殷軒宜和殷長遠對視一眼連忙跟上便宜弟弟。

    不隻是殷孟生,殷軒宜和殷長遠也不能讓銀尾人魚出事,這條人魚實在是太珍貴了,將是未來殷家發展上最大的底牌。

    從舉辦宴會的宮殿出來,沒有人魚那股絕望的情緒包裹,沈長明重重的呼出一口,她掙開殷孟生的懷抱聽著從裏麵傳來的尖叫,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個世界的任務是阻止人魚被滅族。

    對陸地上的人類來說,人魚隻是高級一點的畜生,可對於海洋而言,人魚是和人類同等的存在。

    對這個世界的法則而言,人魚滅亡就意味著一個和人類一樣的種族消亡,也意味著世界法則被削弱,所以法則選擇江緋作為命運之女拯救人魚。

    江緋是很強,漓海之主,可江緋依舊對付不了人類的貪心,最終導致人魚因為她間接被男主屠滅。

    以沈長明一條魚的力量肯定是救不了所有人魚的,何況她現在還被反派囚禁著,連一個反派都搞不死怎麽對付所有人族?

    不過——

    她可以先弄死男主,沒有直接導致人魚滅亡的真凶,人類的處境就會相對安全得多。

    “想什麽呢?”看著小人魚走神,殷孟生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殺人。”

    冰冷的兩個字在空氣裏響起,一直沒說話的殷長遠收起手槍嚴肅的開口“給她打一針鎮定劑吧。”要是發狂了還不好整,他保不齊就給這人魚爆頭了。

    鎮定劑?

    沈長明轉頭盯著殷長遠,冷漠的雙眼仿佛可以將殷長遠看透。

    殷大少鎮定的與人魚對視,絲毫不畏懼,相反對殷長遠來說,應該害怕的是人魚才對。

    “看來小美人不喜歡鎮定劑。”殷軒宜在一旁看戲,摩挲著下巴心道看來殷孟生對這人魚挺慣著的,不然區區一條人魚怎麽敢直視帝國大元帥的眼睛。

    “不知道小美人想殺誰?”

    “段紹寬。”

    段紹寬,段家家主。

    段家做的都是地下生意,刀尖舔血的活計,和殷軒宜弄幾個黑市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五大家族之首正是段家,段家行事低調,所以這些年才隱隱有了被殷家壓上一頭的趨勢。

    就連今日的皇宴,段家的人都沒有出現。

    “段紹寬?”殷軒宜臉上的笑容一僵,假笑著,“不知段家主怎麽得罪小美人了,居然讓你有這個想法。”

    殺堂堂段家家主,一條生活不能自理的人魚也敢想。

    “你不敢嗎?”沈長明沒有順著殷軒宜的話,反將一軍。

    “不敢。”殷軒宜笑嗬嗬的回答。

    沈長明盯著殷軒宜不再說話,殷軒宜也不覺得不敢殺段紹寬有什麽問題,他搖搖頭轉身離開。

    “走了走了,沒意思。”

    殷軒宜離開之後,殷長遠也一聲不吭的轉身走了。

    走出百米,殷二爺突然回頭看向站在便宜弟弟身旁的人魚勾起嘴角“殺段紹寬,有趣有趣。”

    為了小美人身後的人魚族,殺了段紹寬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殺段家家主的話有點棘手,得好好謀劃謀劃。

    哎呀,這小美人可真是個大麻煩。

    東嶺街道。

    暗莊。

    陰暗的地下室。

    男人手中拿一本相冊翻動著,薄唇張合如大提琴般動聽的聲音在昏暗的空間回蕩“她真這麽說?”

    “是的,那條人魚真是這麽說的。”跪在男人腳下的寸頭青年渾身發抖。

    “殷軒宜怎麽說?”

    “殷軒宜好像隻把人魚的話當做了玩笑。”

    “哦?”段紹寬語調上揚,合上手中的相冊,“他能把這話當做玩笑就過去了?”

    “殷軒宜這老狐狸,居然說動殷長遠放著銀尾人魚不出手,他的目的一定是那條人魚背後的整個人魚族。”

    “討好銀尾人魚的事,他怎麽可能會聽聽就過去了。”

    “可是銀尾人魚想殺的是家主您,殷軒宜除非傻了才會打您的主意。”

    “傻?整個東洲還有比殷軒宜更精明的人嗎?”

    “家主說的是,屬下一定派人盯緊殷軒宜!”寸頭青年已經抖成糠篩,“家主,今天新到的人魚已經送到暗莊,您要試試嗎?”

    “嗯,昨天那條拖下去處理掉。”

    “是,家主。”

    寸頭等段紹寬消失在地下室才從地麵爬起來,拍去膝蓋上的塵土,他往地下室另一邊看了一眼,腿肚子一個激靈連忙離開這裏。

    在男人所坐的太師椅對麵,整麵牆上都是人體標本,有些是人魚的,而牆下的木架上還掛著幾張被剝下來的人皮。

    這些東西不是段紹寬情人身上的,就是他仇人或者背叛他的手下身上的。

    至於他翻看的那本相冊,都是近期物色的獵物。

    自從沈長明長出雙腿,活動範圍就不斷在擴大,甚至還能離開莊園在大街上亂逛,隻是每次出去都有專門的保鏢監視。

    撩開窗簾看著下方坐在秋千上抱著平板看電影的人魚,殷孟生扶著窗欄目光複雜。

    本來不過是撿回來的實驗體,到現在竟不知不覺融進他生活中,一點一點滲透他的生命。

    要是遇到哪天工作時間長了,沒有看到小人魚居然會開始覺得想念。

    隻是這人魚不通人情,不管他怎麽對她好都沒用,她那腦子裏仿佛裝滿了榆木。

    有時候,殷孟生挺後悔當初在大海上沒有直接辦了小人魚,還是太過正人君子,現在再用強又下不去手。

    秋千上。

    正看到打鬥的精彩畫麵,沈長明忽的後背一涼,連忙轉頭看去,卻什麽也沒有。

    奇怪,剛才怎麽有一種被狼盯上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