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這……算不算官渡之戰提前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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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半輪廓明月高懸,撒下一片如水般的月光。
    白日裏的清晰景物,此時都變得模糊起來。
    多出了一層朦朧的紗。
    放眼望去,遠山成為了墨色的輪廓,近樹影影綽綽。
    小河倒影著天空的星輝月光,看起來像是一道發光的玉帶。
    遠處山林之中,偶有鳥兒振翅的聲音想起。
    像是睡著的時候,  忽的要落下樹枝。
    又連忙拍打翅膀穩住趔趄的身子。
    有狼嚎聲響起,似是在望月而嘯……
    忽的,那狼嚎聲戛然而止。
    林中棲息的鳥,被驚擾了美夢,發出一些嘰嘰的叫聲,顯得不安。
    夜色之中,大道之上,出現了一條黑線,並有著聲音響起。
    這黑線在不斷的放大,所帶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離得近了才發現,這是一支在夜色的掩映之下,借著月光趕路的騎兵隊伍。
    華雄坐在烏騅馬上,披星戴月前行。
    此時是夜晚,雖有月光,視野卻也並不清晰。
    一般不會如同白日那般的縱馬而行。
    容易遇到危險。
    當然,一直縱馬飛馳,坐下戰馬也會受不了。
    但一路小跑起來的騎兵,速度還是比隻靠兩條腿趕路快的多。
    行軍趕路,最是容易無聊。
    同時也非常考驗人的耐力與恒心。
    華雄,以及華雄所帶領的西涼鐵騎,乃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行軍趕路這些,乃是基礎,早就被鍛煉出來了。
    此番自汜水關那裏,一路破開殺局之後,  隻休息了有限的時間。
    剩下的時間,  都在高強度的行軍作戰之中。
    精銳的西涼鐵騎,  就是他這樣做的依仗所在。
    若是尋常的軍隊。
    這一番的行程下來,不要說是打仗了,僅僅隻是如此高強度的行軍,就能夠將其走崩潰。
    更不要說,還保持著戰鬥力了。
    許褚坐在戰馬之上,隨著華雄一起前行。
    整個人隻覺得渾身難受。
    許褚勇猛是勇猛,但是之前的時候,卻不曾入過行伍。
    不曾這樣長距離,長時間的行過軍。
    今日白天,跟著華雄轉戰,稍作歇息之後,又接著連夜行軍。
    一開始的時候,倒還不覺得有什麽,心思都在接下來的打仗之上。
    可是現在,卻體會到了這長距離,高強度行軍的痛苦之所在。
    這簡直就是折磨人!
    許褚所帶的十來人,以往基本都是遊俠出身。
    就算不是遊俠,  也都是爭狠鬥勇之輩。
    現在也一樣是被這行軍趕路,  弄得滿心都是崩潰。
    再看看那依舊是默不作聲,  一路前行,且在前行的途中,還能夠保持陣型的西涼鐵騎,許褚此時都忍不住的升起敬佩之情。
    之前他覺得,華將軍所帶領的大軍之中,除了那武藝強悍到變態的華將軍之外,其餘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雖不曾說,但心中是不怎麽將這些人,看在眼中的。
    包括華將軍手下的將領,黑嘴於禁,也一樣是如此。
    那是被他活捉過的人。
    但是現在,此番的行軍,卻令的許褚,一下子就覺察到了不同。
    體會到了自己和這些人之間的差距。
    於禁朝著他望過來。
    月色朦朧之中,對著他張了張口。
    雖沒有什麽聲音發出,且也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神情。
    但許褚卻能夠感受到,於禁傳遞而來的,看笑話的態度。
    並且,也知道這家夥無聲張合的口中,所吐出的什麽。
    不是什麽好話。
    必然又是‘慫’了這二字。
    “黑嘴!”
    許褚張口,同樣是無聲的進行回應。
    並努力的挺直腰杆,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騎在馬上前行。
    他許褚就是要用實際行動告訴這些人,自己許褚不僅僅能夠打過他們,在行軍趕路這些事情上,也一樣不輸給他們!
    華雄將這些都給收入到眼中,忍不住咧嘴無聲笑笑。
    也不理會這兩人在這裏互磕,隻管前行。
    隻一個許褚在這裏,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自己若是在接下來,能夠將典韋也給收在身邊,那該是怎樣的一種景象?
    左麵典韋,右麵許褚,自己再組建個虎豹騎,帶著他們去打曹老板。
    這事情,想想就讓人覺得有些期待。
    如此想著,華雄就決定,在接下來,事情有了一個初步解決之後,自己要去己吾那裏,好好的尋一尋典韋。
    務必要將典韋給拉到自己身邊。
    自己乃是十足的正經人,不會與曹賊同流合汙。
    此時張濟,張繡也和自己算是同一陣營之人。
    張濟還活著,張濟的漂亮‘遺孀’,張繡的嬸娘鄒氏,絕對不會與自己這等正直之人扯上什麽關係。
    如此倒也不會讓典韋如同曆史上那般,死的不值。
    曹老板飄到失聯,快活的飛起,典韋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也算是為典韋逆天改命了……
    如此想了一陣兒,華雄將這些在心中暫時按下。
    接著思索接下來攻打柳洞糧倉的事情。
    此時,他已經知道了駐守柳洞糧倉的人是誰——淳於瓊!
    經過確認,華雄已經確定,這個淳於瓊,就是在後世,號稱烏巢酒仙的那個淳於瓊。
    想著前方糧倉駐守的大將,乃是淳於瓊這個很是有名的人物。
    再想想自己此時,乃是和以袁紹為首的人作戰。
    心中忍不住覺得有些怪異。
    自己……這算不是提前來到官渡之戰了?
    雖如此想著,華雄對於接下來的事情,卻沒有絲毫的輕視。
    此時在敵後,孤懸在外,他是真不敢飄。
    而且淳於瓊此人,能力應該很是不錯。
    不然的話,靈帝活著的時候,組建西園軍,西園八校尉當中,就不會有他了。
    接下來,自己帶兵前去,不知道這烏巢酒仙,會有什麽風采……
    至於為何柳洞糧倉,主要是轉運徐州那裏運送而來的糧草,卻是淳於瓊這個,和袁紹比較親近,可以說根本就是袁紹手下之人在這裏駐守。
    這裏麵所透漏出來的東西,以及背後所蘊含的種種牽扯,華雄也不想去想,懶得去理會。
    他隻是前去攻打糧倉。
    關東聯軍內部,狗屁倒灶的事情,他才沒有心思關……
    ……
    月下,淳於瓊正在飲酒。
    配上一些牛肉,喝的很美。
    淳於瓊一開始的時候,對於袁紹給自己安排了這樣一個大後方的任務,心中多有不滿。
    覺得隻在後方守著糧倉,顯示不出來自己的本事。
    更為重要的,是不能通過和董卓作戰,撈取到應有的軍功。
    打不出名聲。
    讓自己這等人物,來駐守糧倉,實在是大材小用。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前方戰況不斷傳來。
    知道了前方的關東聯軍,到底都遭遇到了什麽之後,他一下子就不這樣想了。
    態度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雖也自視甚高,但也絕對不認為,自己比死掉的孫堅強上太多……
    淳於瓊本身就喜飲酒,此時身處大後方,而且鎮守的還是距離前麵戰線最遠的柳洞糧倉。
    自覺足夠安全。
    在慶幸自己接下這樣一個任務,不必與華雄這等人物,麵對麵的硬拚的同時,心中也多少有些苦悶。
    覺得自己的一身本事,在此時都埋沒了。
    所以,此時喝酒喝得就更多了。
    尤其是從一開始到現在,還從來不曾出過什麽岔子,不曾因為飲酒誤過什麽事之後,淳於瓊喝酒喝得就更放心了……
    “校尉,要不……還是別喝了,今日已經飲用不少了……”
    邊上有下屬,看著淳於瓊,顯得有些猶豫的開口,進行相勸。
    喝酒人就這樣,一般是勸不住的。
    尤其是喝得後來,有些暈乎乎的時候。
    淳於瓊喝酒,喝得正在興頭上。
    哪裏肯停下?
    “怎麽?怕誤事?
    老子喝酒歸喝酒,什麽時候誤過事?
    不要說這裏,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就算是真的遇到什麽危險,也能將其輕鬆化解!
    便是華雄那廝,親自前來,我又何懼之有?
    老子喝一分酒,就有一分力氣。
    喝十分酒,就有十分的力氣。
    華雄不來便罷,來了正好將其斬殺!
    也讓天下之人,知道知道我的本事!”
    淳於瓊瞪著眼睛,出聲怒斥。
    帶著酒氣的他,顯得分外神勇!
    淳於瓊敢這樣說,自然是有他的底氣。
    雖屢屢傳來,袁紹等人被華雄戰敗的消息。
    被揍的有多麽淒慘。
    多少知名的將領被斬。
    但淳於瓊覺得,這些都與他無關。
    哪怕是前麵的袁紹等人,多麽的無能,有這樣多的大軍在,也絕對不可能,會讓董卓那邊的兵馬來到後方。
    就算是華雄再勇猛,有這個能力,也絕對不敢這樣做。
    因為一旦如此做了,那就是孤軍在外。
    到時候將會有大量兵馬,獵殺他,耗也能夠將其耗死!
    退一萬步講,華雄這廝,真的是腦子抽抽了,前方的袁紹等人,也特別無能,真的讓華雄殺到了後麵。
    想要來破壞糧倉。
    那自己也一樣不用擔憂。
    畢竟自己這裏足夠遠,前麵有好幾個糧倉在那裏扛著。
    華雄這廝,絕對不會來到自己這裏!
    能夠確信這些事情,那他還有什麽話不敢說?
    知道不論如何,華雄都不會來到自己這裏,淳於瓊也是超勇的!
    屬官見到勸不住,知道淳於瓊的脾氣,也知道糧倉這裏,確實沒有什麽危險,當下也就不再多言。
    淳於瓊喝了一個暢快淋漓。
    酩酊大醉。
    被人抬回去放到床榻上,進行休息的時候,猶自在口中嘟囔。
    要華雄快快過來,他要斬華雄於馬下,顯露他淳於瓊的本事之類……
    天色大亮的時候,華雄帶著許褚,以及百十兵卒,打著張郃的旗號,徑直朝著眼前柳洞糧倉而去。
    標誌性的三尖兩刃刀,已經被他裹了起來。
    而也是在差不多的時間,從別的方向而來的張郃,也帶著手下收攏的幾百兵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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