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強取豪奪後仙界被滅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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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的聲音碰到山壁上,又反彈回來,蕩出陣陣餘音,聽在她自己的耳朵裏,就好像是另一個她在說話一樣。
    熟悉又陌生。
    那莊嚴的嗓音在聽罷安然的回答後,靜默片刻,等安然話語的餘音散去,才又徐徐響起——
    「如此,爾等朝前走來。」
    安然乖巧應聲,「好。」
    天道靜靜跟在安然的腳邊,四掌綿柔,落地無聲。
    她和他繼續往前走去。
    洞裏是一貫的光明璀璨,不見絲毫陰暗濕寒,潺潺的流水聲依舊在耳邊回蕩著,仿佛近在眼前。
    然而朝前望去,卻見不到半分水的痕跡。
    安然一直在往前走。
    洞中頂上灑下的光輝也一直映照著她,不曾有或明或暗的變動,好像時間就在此凝滯,將這點點的光也停在了最明亮的時刻。
    她產生了與在雲端行走時的相同的感覺。
    盡管現在已經有了明確的前進的方向,這路也向來隻有一條,但是卻怎麽走也走不到盡頭。
    一成不變的暗色石壁,沒有變化的明亮光輝,讓人模糊了對時間和空間的感知。
    天道越是走,就越是覺得不對勁,他想要提醒安然,然而一抬頭,發現安然還是步履不停,神色悠然自得,不見分毫急躁。
    是胸有成竹的模樣。
    於是天道便咽下了心頭語言,繼續跟著安然走著。
    那頭安然並不知道天道的心理活動,她昂首闊步地走著,也沒關注到腳邊小小一團的天道欲言又止的動作。
    但她也確實意識到了現在所處境況的不對勁。
    按道理來說,在原主破解了西王母的障眼法以後,就會在第一時間順順利利地見到西王母本人,並且被授之以任務。
    然而,到了她這裏,怎麽走了這麽久,還是不見西王母的影子。
    相反,她這走著走著,更像是陷入了新一輪的障眼法。
    不然怎麽解釋這看起來走不到盡頭的山洞呢?
    西王母總不至於住這一條道通不到底的地方吧。
    她心中猶疑,又走了一會兒,見實在是沒有拐角岔路什麽的,就停下了腳步。
    呼吸平穩和緩,安然雙手環胸,靠在了一側的石壁上。
    她氣定神閑地休息著。
    天道看安然停下,問她,「阿然,走累了麽?」
    安然看他,「沒走累,走厭了。」
    天道聽出安然的言下之意,知道她也意識到這裏的不對勁之處了。
    他沒說多餘的話,道,「現在該如何是好?」
    安然說:「休息休息唄,反正我們不著急。」
    總有人會著急的。
    不然為什麽剛剛她不過是在洞口待了一小會兒,就被一個聲音催促了呢?
    安然不敢斷定這個聲音是不是西王母本人發出的,但一定跟西王母有關。
    雖然在她的分析之中,六界毀滅於西王母而言並無大礙,邪神誕生與西王母也毫無掛鉤,可既然她接下了鳳凰一族的委托,總要把這件事情給辦好。
    就算她不著急,鳳凰那邊也會著急的。
    畢竟這個邪神可曾經是他們一族的聖子誒。
    安然晚去人界一步,晏梵就會離成為邪神更近一步,誰知道這中間會不會出現什麽其他事情,加快晏梵成為邪神的步伐?
    盡管安然從黑皮本子上知道了後續發展,知道晏梵短時間內是不會成為邪神的。
    可是西王母和鳳凰一族可不知道。
    他們既然不知道,就處於一種非常不
    確定的狀態,會著急,是理所應當的。
    但西王母又不得不對原主進行考驗。
    邪神的危險性實在過大,派出去的人必須是無論是心智還是武力術法上都是挑不出差錯的。
    這不光光是由西王母一人決定的,背後還需要得到鳳凰一族的人的肯定。
    不然,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隻好西王母親自出手了。
    隻不過這樣,便是鳳凰一族欠了西王母更大的人情。
    無論是西王母還是鳳凰一族,大概都會比較希望原主能夠通過這小小的測試。
    安然思考著,抱臂靠了一會兒。
    果不其然,她還沒怎麽往深裏想完呢,那在洞口時響起來的聲音再一次出現。
    「為何不再前行?」
    那聲音問。
    安然仰頭,頗為尊敬地朝著四周望了一圈。
    邊望,她邊慢慢支起身子,挺拔了身姿。
    神情嚴肅而虔誠,「行走時回想先祖指引,似有突破之意,正在領悟。」
    和方才回答時差不多的答案。
    那聲音停頓了幾秒,又問,「如何領悟?」
    安然答,「以心化之,內蘊於形,方知青鸞本色。」
    又是一會兒的沉默。
    這次響起了不同的聲音。
    那是一道與先前的女聲不同的更為渾厚卻年輕的嗓音。
    年輕之中,卻又蘊含著更多的威嚴與壓力。
    「你,果真了悟?」
    安然鄭重點頭,哪怕當下這山洞中,肉眼可見之處,隻有她一個人。
    和天道一隻貓。
    她鄭重其事,擲地有聲,「青鸞一族,天性純良,多情柔順,性情堅貞,雖為獸族,當以博愛之胸懷,愛天下蒼生。」
    「此之由青鸞小愛而出,大愛是也。」
    安然聲音堅定,雖然並不激動,語調平穩,卻別有一股力量在湧動。
    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那聲音久久不回。
    久到天道都覺得是不是對方意識到什麽,又或者是覺得安然在閑扯了。
    但安然卻完全不這麽想。
    西王母和鳳凰一族想要考察的不就正是原主的心性和實力麽。
    現在在他們都還沒有告知任務的時候,她就先把這話說出口,豈不是更合他們的心意。
    既然合了,就不用再破這勞什子的障眼法了。
    安然累了。
    盡管不知道為什麽她比原主要多加了一道考驗,但她著實不想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
    邪神的成長可不等人哪,雖然短時間內還不會發生什麽特別大的事情和影響,可是安然想要盡快把這玩意兒搞定。
    她是不可能跟還是被邪骨附身的氣運之子培養感情的。
    若是氣運之子狀態是被邪骨控製的,至少從黑皮本子中她能得知,這是一個毫無太多溫暖人性,自私而冷血的人。
    那談什麽愛人和氣運呢?
    要從氣運之子身上獲得氣運,於她而言,最大的可能性還是要跟在把神骨換回去後的氣運之子打交道才行。
    那時候身為氣運之子的晏梵性情也會變得更正常,這比還在邪神道路上拔足狂奔的晏梵要好得多了。
    安然想得清楚明白,在知道替換邪骨的過程中會有百靈鳥的搗亂後,她隻要避開百靈鳥這一個不穩定因素,加強自己的武力值,就能夠極快地推進換骨大業,完成她最終獲取氣運的重大目的。
    「爾等,性靈通達,不愧爾青鸞神鳥之盛名。」
    在安然想
    得深入的時候,那聲音終於又響了起來。
    似乎是真的認可了的意思。
    隨著這聲音尾音的消散,安然眼前的景象開始發生變化。
    周圍的石壁一截一截變得透明如水幕,無數翠綠葉子的藤蔓不知從何處蜿蜒爬來,密密麻麻又安靜迅速地在透明的石壁上伸展開了一大片。
    不過片刻,它們便由上至下覆蓋了安然觸目範圍內的所有空間。
    光亮仿佛成了極為誘人的餌料,被它們吞吃殆盡。
    洞內在極短的時間內陷入大麵積的黑暗。
    安然不慌不忙,安穩沉靜地站在原地。
    很快,藤蔓褪去,她的眼前重現光明。
    而這時,安然所見到的東西,也已經與剛入洞時見到的完全不一樣了。
    祥瑞漫天,在上方蕩出柔和的餘波,色澤瑰麗奪目,攝人心魄。
    一汪蒸騰著漫漫霧氣的透明水流正從那布滿祥瑞的天際流下,於半空中蜿蜒幾道,再進入地上的池中。.c
    而這過程之中,沒有任何有形的水道,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規整著它的流向。
    水流持續不斷地進入池中,沒有半點漣漪,水麵不見升高降低,卻有潺潺之聲傳入安然的耳畔。
    這聲響好似不是從具體流動中發出,而是自人的心底響起。
    奇異的是,盡管它占據了人的心底,卻並不讓人覺得吵鬧,反而因它的存在,而多了幾分祥和與寧靜的心緒。
    哪怕之前安然的感情並不怎麽激動,也覺得自己更安詳了一些。
    祥瑞之下,流水旁邊,忽地閃出了幾道光。
    那光卷起一陣雲,在雲煙消散之後,依次出現了幾個人影。
    不出意外的話,應當就是西王母和鳳凰一族的掌權者了。
    安然看過去。
    她本想知道這西王母和鳳凰一族具體長什麽樣子,可真正看到眼裏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什麽都看不清楚。
    模模糊糊的幾團光暈在麵前晃動,隻能依稀辨認出那是幾個人影。
    她差點都要懷疑是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
    「阿然,確實是這樣的。」
    天道察覺到安然的心理活動,解釋。
    「青鸞一族並非神族,盡管身上沾染了神的氣息,但並不能夠因此就窺見神的容顏。」
    「除非某些特殊情況。」
    「就像在主世界,就算我真正出現在六界眾人麵前,他們也看不清我。」
    「除了在世界縫隙之中,我與各個小世界的人進行交易。」
    安然就放棄了看清他們的企圖。
    沒事,現在看不清,以後總有機會看清的。
    「走上前來。」
    一女聲說。
    她便依言向前。
    「青鸞安然,你既已得悟大道,吾等便交由你一任務,以鑒你悟性是否如初,你可願意?」
    這還能有不願意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話說得可真好聽,明明是他們有需求,反倒變成了檢驗人心性的任務了。
    不愧是語言的藝術。
    安然內心默默吐槽,麵上卻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