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發燒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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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沉將毛巾遞給周沫。
    “剛才,為什麽躲我,離我那麽遠?”
    周沫正用毛巾擦臉,手突然頓住,胡亂擦拭一番,她將毛巾塞還給韓沉,“我以為你要捂死我。”
    這是什麽無厘頭答案?
    韓沉又氣又笑,“我在你心裏就那麽壞?”
    “不然呢?”周沫沒好氣,“你以為自己有多好?”
    韓沉無奈,都生病了還這麽倔,一點軟都不肯服。
    “還難受嗎?”韓沉問。
    周沫瞪他,“誰感冒發燒,一小時多就能好?”
    韓沉無話。
    這會兒周沫在氣頭上,他說多錯多。
    “我去給你找藥。”他折身出了臥室。
    周沫知道自己態度不好,凶神惡煞的,韓沉也一直在忍讓,可她就是忍不住。
    心裏的氣憋了好幾天了,加上生病難受,鬱悶、辛酸、委屈,一股腦湧上來。
    她本就是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人。
    韓沉讓她難受,讓她不舒服,她一定也要在他身上討回來。
    反正她難過,他也別想好過。
    韓沉拎著一兜藥,另一手端一杯水進來。
    他放下水杯,坐在床邊,翻看透明袋裏的藥盒。
    “要吃布洛芬麽?”韓沉問。
    言下之意,周沫是不是頭疼的厲害,要是頭實在太疼,可以先吃布洛芬止疼。
    周沫閉著眼,煩躁地說:“你不是大夫?吃什麽藥還問我?”
    今天的周沫,處處和韓沉作對。
    韓沉也不和她計較,“吃感康吧。”
    他扣了一粒膠囊,放在手心,另一隻手拿起水杯,“起來,吃藥。”
    周沫這才舍得睜眼,瞧一眼他手心裏的藥,卻是滿眼嫌棄。
    “我不吃膠囊,咽不下去。”
    韓沉眉目深沉,望著周沫的目光最終化為無奈,他將那粒膠囊扔進垃圾桶,起身走出臥室。
    “你幹嘛去?”周沫突然問。
    韓沉沒說話,隻停留一瞬便離開。
    周沫聽到外門開了又合上的聲音。
    她喪氣地拉開被子,將頭埋在裏麵。
    韓沉肯定是受不了她,生氣走了。
    周沫難受極了,身體不舒服,心裏更不舒服。
    她就不應該來這裏,以為韓沉用強硬手段帶她過來,就代表會關心愛護她了?
    可笑。
    韓沉是什麽人,是從來不會說一句甜言蜜語的人。
    能指望他有多會心疼人呢。
    這樣的他,和以前有什麽區別?
    永遠都是不冷不熱,不會考慮她的感受,永遠get不到她在意的點。
    周沫甚至有點後悔,她就不應該信韓沉的鬼話。
    說什麽“試試”,這才試多久,兩個人就變成這副鬼樣子。
    明明韓沉最開始找上她說結婚,她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他們根本不合適。
    因為相處不來。
    十年前就相處不來,十年後又能好到哪兒去?
    沈盼問她,和韓沉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周沫答不上來。
    因為原因太複雜。
    的確不單單是異地、韓沉沒有生活技能,更多的是,周沫無法在這段感情裏獲得足夠的安心感。
    韓沉總是若即若離,周沫怕自己一股腦紮進去,到頭來韓沉隻是玩玩。
    他抽身瀟灑離去,自己抱著回憶哭泣。
    那樣的周沫,便不再是周沫,她不喜歡那樣的自己。
    韓沉對她不好麽?當然好,周沫不傻,她能感受到。
    可那僅限於,他在她身邊的時候。
    可人生大多時候,都是和自己獨處,大多時候韓沉都不在她身邊。
    每當這種時候,周沫總是忍不住質疑,韓沉究竟有沒有認真,或者他的感情有開關?麵對她的時候打開,她不在的時候關上。
    就是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快要將周沫折磨瘋。
    如果感情這樣複雜,那她寧願不要。
    如果韓沉讓她失去自我,她寧願獨自美麗。
    想著想著,眼眶就濕潤了,嗓子也疼的要命,加上頭疼乏力,渾身發熱,更是難受。
    沒一會兒,她迷迷糊糊睡過去。
    睡夢中,有人叫她的名字。
    “沫沫,沫沫……”
    韓沉回來了。
    周沫迷蒙著眼,分不清自己在做夢還是眼前的人存在於現實。
    “起來吃了藥再睡。”
    周沫混沌著,以為是做夢,翻個身不理韓沉。
    韓沉抬手扳過周沫的身子,搖她胳膊,“沫沫,醒醒。”
    周沫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腦子裏一片漿糊,本能告訴她她需要睡眠,對於韓沉的呼喚,她統統認為是噪音。
    “你煩不煩,”在夢裏還不讓她好好睡。
    額頭上忽然蓋上一隻微涼的大手,周沫被溫差刺激,渾身一激靈。
    韓沉收回手,又摸了自己的額頭。
    周沫的體溫顯然又升高了。
    “我煩,你也得先起來吃藥,”韓沉拉著周沫,想讓她起身。
    周沫以為自己處於夢裏,全程閉著眼,渾身難受的她已經完全放棄掙紮。
    愛咋咋地,她放棄掙紮。
    韓沉將周沫扶起,攬住她靠在自己身側。
    從床頭櫃上拿起剛才買回來的片劑感康,拍拍周沫的臉,“張嘴。”
    說著將藥片塞進周沫嘴裏。
    又端起水杯搭在周沫唇邊。
    藥片入口,一股苦澀的感覺頓時布滿整個口腔,她想吐出來,但有人給她喂了水,她反應性大口大口喝著。
    吞了幾口後,才察覺,水帶著微微的甜,苦澀的味道被覆蓋不少。
    韓沉見確定周沫已經將藥咽下去,輕輕將她放回床上。
    折騰一天,周沫的頭發早亂糟糟纏作一團,韓沉單手撐起周沫的後腦勺,將她所有頭發盡數撥出來,捋在頭頂上方。
    這會兒她正在發汗,長發全堆在脖頸處,一定很不舒服。
    打理完她的頭發,手卻仍然不舍得離開。
    順著發燒回到發根,挑開幾縷不安分的擋在周沫臉上的細發,韓沉的指腹不自覺劃過周沫的臉頰,拇指撫過她的右眼,上麵沾了些晶瑩。
    他從來沒有在她這樣安靜的時刻,觸碰過她。
    周沫被輕柔觸碰搞的心煩意亂,她胡亂的用手撥掉,翻身側躺,半張臉陷在枕頭裏。
    “韓沉,你很煩人。”她迷迷糊糊說。
    韓沉分不清周沫說的是真話還是夢話。
    “嗯,”他應著。
    “我們離婚吧……我不想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