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隻發好人卡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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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陽轉了轉酒盅,垂頭喪氣地拍在窗台上,看向窗外。

    從他這邊,正好可以看到李沐芷房間的窗戶,他本也不想一個勁盯著看,可卻不由自主,接連又灌了好幾杯下肚,解克文又開始攔著了,薛陽腦袋暈乎乎的,也沒再堅持繼續喝,隻是將酒盅捏在手裏把玩著。

    “師兄,你同師父戒掉,就是因為這麽難受嗎?”薛陽突然出聲問。

    解克文一聽就笑了“是,也不是。”

    薛陽笑罵道“還跟我故弄玄虛?”

    解克文耐心解釋“我同師父一般,對男女之事不熱衷,甚至有些厭惡女子的接近,加之修煉功夫最忌諱分心,師父同我講過,你是他這輩子見過天分最好的弟子,可惜,心中雜念太多,所以隻能停留在行似上,內功修為始終無法突破最高層,我自知天分沒有很高,想要有所精進,就必須要更用功努力,這些情愛之事,原本就不是我所愛,不是正合適?”

    薛陽搖搖頭“我才不願意做什麽天下第一,就算內功內功心法都大有突破又如何?”

    解克文笑話他“對對對,你更喜歡老婆孩子熱炕頭。”

    薛陽罵道“為老不尊,這麽沒正行?”

    解克文擺擺手,不再拿他說笑。

    薛陽繼續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現在我能拿個天下第一也代表我可以永遠是第一,每一年都會有數不清的,各門各派的高手們,來挑戰我,等著取代我天下第一的位置,而我為了保住這個名聲,就需要不斷地鑽研磨煉,那我這一生還有何樂趣?豈不是都要耗在這上麵了?明明得這個稱號是為了快活,可到最後卻變成了枷鎖,束縛在其上的人一輩子。”

    解克文也收起了笑意,思索片刻,還是不讚同道“這是你的想法,人與人不同,師父和我,最大的喜好就是研習功夫和心法,於你是砒霜,於我們卻是蜜糖。”

    薛陽點點頭“你說得都對。”

    他伸手要去拿酒壇,解克文卻拎到身後,搖搖頭“不可再喝了。”

    薛陽本想要堅持,一見師兄的神情,多年來的默契讓他有所察覺,他問“今天發生了什麽事?”

    解克文臉上換上一副愁容“徐晚晚最近不是頻繁出門,今天跟著她的人總算有所發現,她看似像往常那樣去買胭脂水粉,卻繞到後門偷偷見了人。”

    “是誰?查到了?”薛陽問,要知道他們最早來永流派,就對徐晚晚生出疑心,同顧殷山口中年紀相仿,又能接觸到河之風銅印的人隻有她,便派人盯住,可惜徐晚晚狡猾多變,愣是吊著解克文手下繞彎子,捉弄他們戲玩,大半個月一無所獲,後來薛陽接到解克文的飛鴿傳書,命他前來幫忙,薛陽得知此事後,就派出了細雨的跟蹤高手。

    專門做隱秘營生的門派,對跟蹤追查也十分在行,這不,剛跟了不到十天,就得到了重要信息。

    “細雨的人已經出發去跟蹤與徐晚晚碰頭的人,剩下的繼續跟著徐晚晚。”解克文說完,誇獎了好幾句,細雨人做事能耐大,為人謹慎低調,反應迅速。

    薛陽點頭算是應下這個稱讚,誇他的手下厲害,就相當於誇他這個主子。

    “細雨的人還發現了,徐晚晚武功不弱,碰頭的男子更是高手,明日若是有了消息,少不得要將他們二人盤查個清楚,若是你喝醉了,我找誰去幫忙?”解克文叮囑。

    薛陽收回手,答應了他不再喝酒。

    雖不再繼續買醉,人卻不肯下來,繼續望著李沐芷的窗戶發呆。

    解克文收拾完酒盅和酒壇,生怕他哪一瞬再鑽牛角尖繼續喝,趕緊將他反悔的機會掃平。

    洗了把臉,回來見薛陽還跟一尊石雕似的,解克文戲道“今晚打算一直坐在這兒看著對麵的姑娘?”

    薛陽連給他個眼風都懶得,依舊看著外麵。

    如此反常,勾起了解克文的好奇,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問“同我講講這個姑娘有何獨到之處,能讓我這個謫仙般的師弟都神魂顛倒?”

    薛陽哼了一聲“懶得同你講。”

    解克文想引著他多說些話,怕把所有的心緒都憋在心裏再憋出個好歹來,故意使壞道“是嗎?那我明日自己去問她,怎麽樣?”

    薛陽‘噌’的一聲扭過頭來,眼裏滿是警告的意味“師兄,旁的我都可依你,但你得答應我,不能去招惹她。”

    解克文哈哈大笑“我樣樣不如你,怎麽,還怕我搶了她不成?師弟何時變得這麽患得患失了?”

    薛陽臉上半點說笑的意思都沒有“她日子過得很難,身世可憐,眼前一堆煩心事,我不想有旁的事去再添亂。”

    “可憐她?”

    “不,”薛陽搖頭“是心疼。”

    解克文一怔,正了正神色,極為鄭重問他“你如此為她著想,可是當真了?”

    他還記得曾經多少人踏破玉寧山莊和寒山派的門檻,想要為他說媒,可薛陽總是一兩句就打發了,絲毫不考慮,薛廣祿隻此一兒,不願悖他心性,解寒山更是從不過問男女婚事,都由得他去。

    今日竟然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破了例?

    “我瞧著,那個姑娘清秀有餘,明豔不足,也不是什麽尊貴身份,到底哪裏吸引你?莫非,你曾經身陷險境,她救了你的命?”解克文實在想不通。

    薛陽嗤道“若是幫忙救命,我對她還更多一些。”

    解克文就更想不明白了。

    薛陽說完也陷入了沉思中,這個問題他問過自己,卻沒什麽答案,如今被解克文再問起來,他遍尋心中和腦海中,仍是一無所獲。

    “我隻能告訴你,一切都是我樂意,心甘情願。”薛陽說完,略帶嘲意地笑了下“師兄,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是你遇到一個人,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夢裏也無數次看到過同她的過往,每次麵對她都覺得有歉意,可隻要跟她在一起,就覺得身心寧靜,我也不明白為何這樣,如果非要說出一個理由,我想,應當就是我上輩子欠她的吧,所以這輩子一見麵就栽了進去。”

    解克文盯著薛陽,像是不敢相信這些話能從他嘴裏說出來,半晌才搖搖頭“真是見了鬼了,有生之年,我竟也能聽到你這番話。”

    薛陽扯了扯嘴角“我也不相信,但確實如此。”

    解克文想要安慰他兩句,寬寬他的心,實在心疼師弟這副為情所困的模樣,但又沒什麽有用的話,便隻能拍拍他的肩膀,勸道“你這麽出眾,隻要真心交付,定能打動姑娘芳心的。”

    薛陽皺了下眉頭,諷刺笑道“你覺得我好沒有,得她覺得好才行,再說,就算她也覺得好,若是隻給我個好人稱號,不願嫁給我也白搭。”

    解克文沒繃住,笑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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