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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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行道術果然玄妙,隻是這法力的消耗,讓人有些肉疼…”

    感應了體內法力,飛行千裏,減損了約莫百分之三四,著實令人痛惜。

    要知道,一載法力,便是一載壽命,消耗百之三四,無形之中,就相當於半個月壽命沒了。

    經過劉樵研究,這種法力,並不會自己恢複,消耗了就是消耗了,必須得苦苦修煉時間,才能再次把法力熬回來。

    “怪不得前世那些神仙打架,能動武藝就絕不用道術,武術打不贏才施法術,這他媽打架耗的是命啊,輸贏都不劃算…”

    縱觀華夏神仙也確實如此,講究以和氣為貴,能避免打架就避免,能忍讓就忍讓,退一步海闊天空,畢竟鬥法一場,若施展個大神通,說不定幾十年壽命就白修煉了。

    “不過,據說玉板仙書所言,人乃萬物靈機,天生九竅八孔,吃人可以延壽,尤其聰明正直,又有文采的,一條人命,可抵數月苦修…”

    “怪不得哪些旁門左道,一言不合,便敢行凶鬥法,不怕大量消耗法力,動輒吃人便能補充苦熬之功,誰還會窩在山洞石岩裏苦修呢…”

    其實旁門左道,又何止吃人呢,高明的,會以人為藥引,加入鉛汞金屬煉就金丹,食一粒,增壽千載。

    這裏麵還有術語,處女叫詫女,婦人叫元女,胎盤叫紫河車,男童叫元嬰,壯男叫柴薪,老漢叫青鉛,老嫗為銀汞。

    “玉板仙書是師祖親筆所書,裏麵說旁門左道,青麵獠牙,披發冼足,茹毛飲血,戴發箍,敞胸露腹,打扮怪異,多居於烏煙瘴氣的海島之上…”

    “說的就很像是封神中的截教仙人…如果是的話,可能師祖對他們是早有偏見呀…”

    搖了搖頭,這些都是自家猜測罷了,大神通者的想法,自己這不入流的小仙,又沒親眼見過,能有什麽想法,教祖說什麽,那就是什麽嘍。

    ……

    轉眼又過了幾天,劉樵一直架土遁來往山下,采購諸般物件,準備祭煉符咒。

    直到這一日晚,天空月朗星稀,山中金頂之上,一方法壇已經搭起,百丈方圓,旗幡林立。

    旗以錦帛織就,分作五色,寬大有丈許,上繪各類凶神,異獸,以碗口粗的木柱掛起,迎風飄揚,共有二十八麵。

    幡以黃布裁成,上書朱砂符籙,寬二尺,長一丈三尺二寸,以竹竿撐起,共有三十六幢。

    中央一方法台,寬有丈許,高約三尺,有棱有角,呈八卦形,上有木階梯,四角架火盆。

    壇上供三祖,下供三牲,香燭,油燈,瓜果供品,法水,甘露,柳枝,木劍,朱筆,黃符一疊,諸般法器,自不必多提。

    “精靈精靈,不知姓名,授法諸鬼,到吾壇庭,順吾者吉,逆吾者凶,輔吾得道,匡吾成真…”

    劉樵銜刀披發,手舞寶劍,口念咒語,在壇上遊走,步伐是分怪異。

    這一般,卻是叫“步罡踏鬥”,實際上就是一種粗陋的舞蹈,是上古巫師遺風,祭祀神靈用之,道家稱作“禹步”或“步罡”。

    那咒語十分腔調怪異,似鄉間小調,又似夢中俚語,聲音忽高忽低,配合著四周“呼呼”陰風,當真有種詭異莫名的恐怖之感。

    “呼…呼…”

    伴隨著法咒吟唱,四下忽而陰風陣陣,伴隨而來的,還有朦朧霧霾,不過數息之間,法台四周邊被濃霧遮蔽,不見五指。

    劉樵見霧中人影幢幢,絲毫不慌,亦不恐懼,繼續步罡踏鬥,反複吟唱咒語,以吸引跟多的黑影過來。

    “嗚嗚…昂…啊…殺…”

    迷霧之中,怪叫連連,哀嚎者有之,喊打喊殺者有之,悲傷哭泣者有之,紛紛不一,雜亂無章。

    半晌之後,咒語吟唱之聲停下,霧中幢幢黑影也是瞬間一靜,隨即紛紛呼嚎者向台上撲來。

    “呔…”

    劉樵見此,大喝一聲,手掣五雷印,“哐當”一下砸在法案上,台下眾鬼嚇得一跳,紛紛退縮,再不敢上前。

    四下寂靜一片,隻有鬼影重重,劉樵口頌真言,秘祝法水一鍾,以柳枝醮水,撒下壇場。

    隻見得水霧颼颼落下,沾上鬼影,那些影在便凝實一分,身上怨氣也漸漸掃去,神色漸漸恢複清明,露出愉悅神色。

    “兵隨印轉,將隨旗行,速速聽令,過火詔而超形神,若不聽令,雷霆斧鉞加於身…”

    劉樵伸手一指,台下一丈來寬的炭池,忽生雄雄大火,念咒掐訣,把眾鬼強行逼入火中煉渡。

    “啊…法師饒命…”

    眾鬼烈火焚身,皆是痛苦哀嚎,渾身白霧蒸騰,不管它們願不願意,卻是將一身怨氣,強行洗去。

    此一法,道家喚作“水火煉渡”是也,洗淨業障,掃除怨氣,祝鬼升天,直接超升為天人,此後不老不死,是無數孤魂野鬼求之不得的。

    少頃,眾鬼約莫數百,皆渡過水火,神魂清明通透,紛紛叩首作揖,拜道:“謝法師煉渡超升,不知法師召某等,那裏使用?”

    劉樵麵露喜色,知是法術將成,便按照《奇門遁甲》所言,轉述道:“或求脫離生死,以登天仙之位,或求立國安邦,富貴雙全,或求馳名於世,再不可多問。”

    如同事先演練好一般,眾鬼魂神色漸漸木呐,隻是齊齊下拜道:“脫離生死,大仙已然證就,立國安邦,自有賢明將相…某等不過幽冥之輩,唯有一身氣力,願為大仙座下,開山架橋,營造仙府,望大仙成全…”

    這一番對話,確實與《奇門遁甲》所言對應,可見玉虛所傳,極為嚴謹,分毫不差。

    “善,待吾功成之日,諸位亦得正善之果,轉生天人,享無窮壽命,必不相負…”

    言罷,又焚燒衣帛,頭巾等物,道:“區區衣巾,諸位以此遮身…”

    少頃,眾力士穿戴整齊,隻見得台下,一個個膀大腰圓,身高長二,頭包黃巾,身著黃衣,嗬氣為霧,吐息為雲。

    劉樵恰個指決,眾力士皆將身形隱去,四下恢複空蕩蕩,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

    “還是試驗一番,免得正當用時,出了差錯…”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要試試法術,當下嘴唇微動,默念一句咒語,朝台下一塊巨石道:“速速把此物搬上法壇…”

    霎時間,壇下神風翛翛,飛沙走石一片,“嘩嘩”一陣響,隻見那丈許見方,上千斤一塊巨石,便臨空緩緩飛起,挪移數丈,又慢慢落在法台上。

    “卡擦”一道木板斷裂之聲響起,卻是木法台承不住這石頭重量,硬生生給壓塌一角。

    耗時數日,辛苦搭建的法台雖然裂開,但劉樵絲毫不痛心,反而喜道:“玉虛宮眾仙視此為小術,如今觀之,卻是妙哉,不用消耗絲毫法力,搬運挪移,營造家當,著實妙哉…”

    至於法台壞了,如今有了黃巾力士,莫說區區三尺法台,便是要一座數丈的庭台樓閣,那也是能一日功夫搭建。

    這黃巾力士,個個能擔百斤,不僅能放出去當遊神,當監視器用,關鍵時刻也能搬運東西砸人,最關鍵是經過水火煉渡,白天也能召出來使用。

    而且隻要念動咒語就能驅使,不用絲毫法力,百公裏航行隻要一袋煙,額…是一袋香火,沒有什麽是比這更劃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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