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險露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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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大人!”車夫大聲回道“這些亂搜捕的混蛋們,搜了就搜嘛,還把人家的東西扔得到處都是。”

    司寇繼昭這才明白,馬車之前的那一下顛簸,應該是車輪壓到什麽東西造成的了。

    隻是,車子顛簸前,似乎……好像……東方姑娘的身體就歪了一下?

    還是自己記錯了?

    未及他深思,這時,他就聽東方姑娘開口詢問之聲。

    “大人,您既說細作已死一人,還有一人在押,那麽,今日這滿城搜捕,搜的又是何人?民女聽那些搜藥鋪的官差、或兵士們口口聲聲也在說搜細作,這……”

    司寇繼昭看著對麵的姑娘有些好奇、又有些擔憂的眼神,以及有些發白的麵色和攥得緊緊的、發白的雙手,安慰地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敖國哪兒就會有那麽多的細作。昨晚的……”

    說到這兒,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昨晚刑獄衙大牢丟失了兩名細作,乃幾十日前被捉拿的,那次……大敗之後,皇上命人專門徹查,探究根底之後,前不久查到了那二人的頭上。

    雖及時阻止了他們自盡,但那二人卻什麽也沒有招供,故,一直就關在刑獄衙大牢。”

    他覺得,反正事情已經過了,那兩個餌也丟了,為免東方姑娘受到驚嚇,這些小事,還是可以說的。

    水銀聽罷,胸腔裏,悄悄地,一點點地、往外吐著濁氣。

    差點被這家夥給嚇死。

    難怪,那兩人身上新舊傷痕不一,自己還以為那是“官派細作”接受苦刑訓練時留下的。

    師父就曾經提到過,說他曾經就負責診治過那些受訓後的人。

    不過,那兩人身上並沒有太舊的疤痕,想來,也並不是所有的細作都會接受那種不人道的訓練。

    總之,是自己人就好,沒有白忙活一場就好,甭管新人還是舊人,隻要是自己人,就沒白白冒險。

    何況,那次大戰,顯然自己救的二人也是立了功的。正好,自己救了他倆,隻當是彌補一些父親大捷的背後、為之犧牲和付出的人了。

    隻是……

    司寇繼昭沒有說完的話,她也聽懂了。

    反正審不出什麽,不如就拿來作餌,所以那時刑獄衙重案大牢裏隻關押了那兩人。

    幸好自己當時沒有硬闖,而且,是在妥妥地放倒所有看守之人後,才救的人。

    想到這些,她差點沒忍住去伸手撫摸自己的衣領。

    她,絕不會給敵人留下,審訊自己的機會。

    水銀不由得反省自己。

    剛才,乍一聽聞,尚未判斷消息的真假,便先失了形態,險險在司寇繼昭麵前露出馬腳,這是大忌!

    自己沒有受過任何伏間訓練,隻是聽師父零零總總地說過一些,便冒冒然前來,還以為自己足夠謹慎,卻不料,心性卻還是如此遠遠不足。

    世間之事,果然並不是一拍腦袋就能決定、並順利實施的。

    自己,還有很多的路要走,還需要加強和鍛煉的部分很多。

    司寇繼昭見她一直在低頭沉默,以為她還是被全城封鎖、不斷地搜捕、細作太多、身邊都不安全等等這些事給嚇到了,便扯開了話題道

    “那名懸梁自盡的人犯,脖頸上隻有一道勒痕,表麵看不出任何異樣。但是,牢房之內,並無任何可踩踏之物,他又是如何令自己吊死的呢?故爾,本官不信。”

    他想,每每這姑娘遇到案情之時,那神情都會十分專注,想必,說這些,是能令之轉移心神的。

    果然,就見她抬起頭,望著自己,目光中露出了深思之色,緊攥的十指也不知不覺地鬆開了。

    司寇繼昭心內暗暗好笑。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啊。

    不過,也是一個對自己的職業行當,十分投入的、值得敬佩的好姑娘。

    而望著司寇繼昭的水銀,沒有錯過他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心知,自己失態的這一茬,並沒引起對方的懷疑。

    並且,自己之後裝作的,麵對大搜捕,所有普通百姓應該有的恐懼反應,也明顯讓他對自己放鬆了很多。

    師傅說過麵對敵人,適當地示弱,尤其是女子,在男子麵前,充分地展示出自己柔弱的一麵,是絕對有利無弊的。

    這話,她實踐了,也收獲了。

    她微微露出幾分好奇、幾分羞澀、幾分抱歉地回道

    “請恕民女之前,因車夫的話,想到今日凶神惡煞、不斷闖進藥鋪的那些人的言行舉動,失態了。

    聽聞大人所述案情,除非那人犯在自盡前,有功夫在身,且尚能使用,否則,的確不可能因此懸梁。

    不過,具體的情況如何,還得等民女親自驗看過後,方能給出確切答案。”

    “這個自然,本官並未催促你現在僅憑幾句說辭就能判斷出真相。另外大搜捕應該很快就會停止,你……不必太過憂懼。下麵的那些人,辦起事來,確實有些不知輕重,這個應該是本官向你致歉才對。”

    司寇繼昭接過話頭,說了一句後,又勾唇輕笑道“你也不必再自稱民女,如今你已成為禦封的鄉君,可自稱本鄉君或我,就行。當然,對著本官可以自稱我,不是指對所有人。畢竟,本官不計較,別人可未必。”

    說到這兒,他又停頓了一下,眼珠微轉,再加了一句

    “尤其是對南宮宇那個混不吝,他有時候正常,有時候很是吹毛求疵,誰也不好把握,所以,最好對著他的時候,謹慎一點為好。”

    水銀聽著他說完,看他還在為自己說的話加碼似的,重重地點頭,不由微笑。

    這人,內心居然還有如此孩童的一麵。

    也許這就是師傅說的未成婚的男子,永遠長不大吧。

    她收回視線,抬手端起茶盞。

    茶水已經涼了,但她並不在意,微微呡著,腦子裏卻在急轉。

    司寇繼昭手上的“自己人”,目前死了一個,還有一個,得想辦法救出來。

    到時要仔細觀察那周圍的情形,再行設計。

    正想著,忽覺有暖物觸碰手指,然後手中就是一空。

    她愕然抬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