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還有一個選手嗎，怎麽還不出來？”

    “誰知道呢？這都等了多少時間了。”

    “該不會又出來一個唱戲的吧，這玩意沒勁透了。”

    “算了，算了，不等了，我先走了。”

    ……

    隨著時間流逝，觀眾席上僅剩的幾位觀眾也沒了耐心，又有一部分人選擇了離場。

    而青年歌手大賽的官方直播間裏，彈幕甚至已經開始刷屏。

    “人呢？這不會是已經結束了吧！”

    “有沒有工作人員出來解釋一下，是比賽還沒結束，還是忘了下播？”

    “比賽結沒結束我一點都不關心，就想看看網上說的那個陸行會不會來參賽。”

    “同問，我也是因為這個陸行才等到現在，聽說這小子特別狂，辱罵教授還揚言要拿冠軍！”

    “都到現在了也沒見這陸行出現，這小子不會是壓根就沒比賽吧！”

    “嘿，誰說不是呢，我現在就想看這小子準備怎麽收場”

    ……

    官方直播間裏，能等到現在的水友大部分都是因為陸行。

    這些人裏大部分都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因為在網上聽說了陸行辱罵教授，叫囂整個學院的事情，所以想看看陸行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奇葩。

    還有一部分則是水木大學藝術院的學生。

    他們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們也是整件事情的參與者，期待著陸行能出現在比賽現場。

    哪怕僅僅隻是簡單露個麵，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慰藉。

    不管比賽的結果如何，至少他們當初沒有看錯人！

    可等了這麽久，一個接一個的選手登場。

    一個，兩個！

    三個，四個！

    八個，十個！

    ……

    隨著登台的選手越來越多，他們的心也在不斷朝著穀底墜落。

    比賽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有心情在直播間為陸行爭辯。

    但到了現在，所有人都沉默了，或是因為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欺騙自己，或是因為失望已經離開了直播間。

    水木大學的附屬樓裏，缺了一條腿的老人正拿平板看直播，麵色沉重。

    旁邊的孫女咬著蘋果勸說道，“爺爺別再等了，比賽已經結束了，他就是一個騙子，不會來參賽的。”

    藝術院的一個小會議室裏，青歌賽官方直播間被投放到大屏幕上。

    許樂山和院裏的幾位教授神色輕鬆。

    “老許，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小子不可能來參賽的，你不信非要等，現在知道我是對的了吧！”

    “還是蔣院長聰明，從頭到尾壓根就沒將這小子放在心上，連比賽都沒看。”

    “比賽結束了，我們幾個也別在這操這個閑心了，你那個叫金撲惠的高麗學生雖然也沒成功晉級，但接下來好好準備，複活賽的補位名額應該沒什麽問題。”

    小公寓裏，蘇璃眼睛死死盯著手機屏幕，嘴裏不斷念叨，“他到底在幹什麽，怎麽還不上場，難道他真的打算去給許樂山他們道歉認錯？”

    天水娛樂，顧言的辦公室，王威廉正舉著手機肆意挖苦顧言，“小顧，這就是你找來代替我的人，連上台都不敢，要是名額在我這，我早都代表公司晉級了！”

    星輝娛樂……

    藝術院男生宿舍……

    ……

    在比賽場地之外，無論是陸行曾經的支持者，還是他的對頭們，仍舊有不少人在觀看著直播。

    他們有人擔心，也有人在看陸行的笑話。

    而此時，比賽後台的休息室裏，先前的工作人員已經來催了三次，態度一次比一次不耐煩。

    “幾位老先生，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們就登台吧！”

    陸行一身戲服，畫著花臉朝著幾位老人問道。

    “早就準備好了。”

    “就等小陸你了。”

    “你小子一會可別掉鏈子！”

    ……

    拿上樂器的那一刻，幾位老人好似又恢複到了年輕時的精氣神。

    台上，已經找不到主持人了。

    台下觀眾三三兩兩，評委自顧自玩著手機，聊著不相幹的話題。

    陸行登場，沒有一個人注意，也沒有一個人在意。

    但陸行神態自如，

    沒有主持人介紹，他便自己串場。

    “觀眾朋友，評委老師，大家好，我是今天比賽的最後一位選手陸行，今天為大家獻上一首《赤伶》！”

    “果然又是戲劇，散了散了。”

    觀眾席上僅剩的幾位觀眾也起身離開。

    這個年代，已經很少有人對傳統戲曲感興趣了。

    直播間裏，那些關注著陸行的人先是一愣，緊接著彈幕再次刷屏。

    “笑死我了，他竟然準備唱戲！”

    “就這水平也敢說要拿冠軍，沒看到之前唱戲的那個小姑娘都被趕下台了嗎？”

    “這是歌手比賽，不是戲曲比賽，是誰給他這麽大的信心，竟然敢在這裏唱戲。”

    “我就說正常人怎麽會這麽狂，原來是個傻叉！”

    “你說他這麽長時間沒登台，不會就在準備唱戲吧！”

    ……

    直播間的水友們都要笑瘋了，他們中很多人都是等著看陸行的笑話。

    而陸行也的確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

    “爺爺，這就是個瘋子，哪有在歌手比賽現場唱戲的，來了還不如不來呢，您別看了，該吃飯了。”

    秦國生的孫女伸手去搶平板，平板卻紋絲不動。

    藝術學院的會議室裏，幾位教授哈哈大笑。

    他們沒想到陸行真的會來參加比賽，更沒想到陸行竟然會以這種姿態參賽。

    天水娛樂，小公寓裏，【一代人】的群裏……

    這些支持陸行的人在看到陸行登台後，心中並沒有浮現出多少欣喜，反而越發沉悶。

    他這是自暴自棄了嗎？

    就因為上一個選手的不公正待遇。

    這很陸行！

    了解陸行的人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隻是免不了有些失望。

    明知比賽不公，明知前路坎坷。

    他們卻還是期待著陸行能創造奇跡。

    舞台上，二胡聲起。

    負責拉二胡的周老，眼睛微閉，一臉沉醉，將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了曲子裏。

    隻是無論現場，還是直播間已經沒有多少人關注了。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台上人唱著，心碎別離歌。”

    陸行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變得低沉卻又極具穿透性，猶如一擊鼓槌重重落在所有人心上。

    準備立場的觀眾停下了腳步，難以置信的回頭看向舞台。

    直播間裏經過片刻的寂靜之後，瞬間爆炸，彈幕瘋狂滾動，在線觀看人數開始回升。

    附屬樓中，秦國生秦老握著平板的手在顫抖，一旁的孫女麵露驚愕，不再提拿走平板的事情。

    這棟屬於水木大學的附屬樓裏，住著不少曾經和秦國生一樣，也在水木大學任教過的老藝術家。

    他們同樣關注著比賽，關注著陸行這隻皮猴子。

    僅僅隻是兩句詞而已，便已經讓他們和秦國生一樣陷入莫大的震撼之中，以至於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控製。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台上人唱著，心碎別離歌！

    這不正是他們年輕時的寫照嗎？

    唱了那麽多歌，演了那麽多戲，看過的人那麽多，又有幾人一直都在，不過是人來人往。

    時間流逝，最後隻剩下他們唱著別離歌。

    會議室裏，藝術院的教授全都傻眼了。

    或許陸行的唱功還不夠完美。

    但這詞，這曲，稱上一句經典都是褻瀆。

    有教授已經開始在網上搜索歌詞，可什麽都沒有搜索到。

    這是原創！

    所有教授都反應了過來，再一次想起了被陸行現代詩所支配的恐怖。

    這個學生，這個學生……

    有人拍了拍許樂山的肩膀歎著氣走了，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直至會議室裏隻剩下許樂山一個。

    小公寓裏，陸行開腔的瞬間，蘇璃整個人都差點炸了，巨大的喜悅充斥在胸膛，一時間連眼睛都在發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天水娛樂，顧言仰天大笑，越發堅定了要將陸行綁死在公司的想法。

    而王威廉的臉色變得極為精彩，紅黃藍綠赤，簡直就跟開了染坊一樣。

    星輝娛樂，被蘇璃險些變成太監的趙主管，已經開始在辦公室裏瘋狂砸東西了。

    一代人的群裏，聊天信息就跟瀑布一樣，上一秒還能看到的消息，下一秒就已經找不到了。

    但所有的消息都離不開兩個字

    陸行！

    舞台上，這些來自市戲劇院的老人們已經淚流滿麵，沒有人比他們更懂這兩句台詞所蘊含的力量了。

    後台。

    王語兒眼睛泛紅。

    以喬伊為首的外國人們頭皮一陣發麻，相互對視間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驚悚。

    什麽算不上優秀，水平低！

    錯了，錯了！

    他們全都錯了！

    這小子根本不是怪物，而是怪物中的怪物。

    這首曲子隻有用他們從來都瞧不上的九州古典樂器才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兩句歌詞雖然有些難懂，但他們也大概猜出的意思。

    配上比賽現場的情況，竟然是難以形容的應景。

    而這竟然隻是一首當著他們麵，用了不到三分鍾就現場創作出來的歌曲。

    評委席上，三位九州本土評委仍然在自顧自的說笑，幹著一些不相關的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旁邊的詹姆斯已經站了起來，半邊身子都伸出了評委席，滿臉都是震驚，甚至連嘴都合不住了！

    而這首歌卻還沒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