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六十八章 連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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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墨的話,宛若一把刀,紮的牛滿山麵目扭曲。
    “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在意,你休想從我口中得到半點有用的消息。”牛滿山罵完之後,便不再吭聲。
    “有些人,就是容易認不清自己,總以為自己很重要,你以為,沒有你,朕就找不到他們了嗎?”
    秦墨搖搖頭,“真是個可憐蟲,一輩子不被人重視,當牛做馬,臨了居然覺得自己很重要。
    難怪楊嬤嬤這麽多年都不讓你近身,這樣的窩囊廢,誰看的上?”
    牛滿山身子不住的顫栗。
    可秦墨依舊在輸出,“你要是死士也就算了,可你不是,死士才不在意自己什麽身份。
    你死在這裏,沒人會念你的好,隻會笑你傻!
    你難道就沒有什麽遺憾嗎?
    比如,死之前就沒有什麽想對別人說的話,你就沒有什麽事情想問的?
    當了一輩子的狗,真的沒有半句想說的話?”
    牛滿山呼吸急促了起來,怎麽可能沒有?
    他這輩子,對不起妻女,甚至對不起自己。
    他為了什麽?
    不就是為了那個不該有的念頭嗎?
    他知道自己身份卑賤,可就算如此,他難道就沒有資格問一句嗎?
    這一刻,他內心的防線正在逐步的被秦墨給擊潰。
    “朕這一次來,就是給你機會,若朕走了,你大概率會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牢籠裏。
    你想說的話,一輩子都說不出口,想見的人,也隻能下輩子再見了。
    哦,你這樣的畜生,是沒有下輩子的。”
    秦墨點燃了一根煙,送到了他嘴邊。
    牛滿山睜開了眼睛,惡狠狠的瞪著秦墨,“殺了我,有本事就殺了我,在這裏胡說八道,算什麽本事?
    虧你還是大明皇帝呢,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秦墨可不慣著他,直接把煙塞他嘴裏,然後回到位置上,又給自己點燃了一根。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你之所以這麽惱怒,是因為我的說的每一句話,都揭開了你的不堪。
    就好像,你知道,自己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甚至隻能守在門外,任由他人欺辱。
    甚至,在欺辱完,還要笑吟吟的誇他威武。
    你女兒也死的冤,或許她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會死在自己的父親手裏。
    如果我是你,放下那些不真切的想法,去對自己的妻子說一聲抱歉。
    去自己女兒的墳墓前上一柱香。
    人死債消。
    我想,他們應該會原諒你。
    等你死了,說不定朕還會大發善心,給你一個全屍。”
    秦墨也不說其他的,就反複的照著他內心的弱點,不斷的抨擊。
    終於,在二十分鍾後,牛滿山的內心防線全麵崩潰。
    渾濁的眼中布滿了血絲,這一刻滿是駭人的殺意。
    他大口大口喘息著粗氣,死死的盯著秦墨,“別他娘的說了,你不就是想知道他們的方位嗎,老子也不知道。
    他們的位置特別的隱蔽,隻要暴露出來,馬上就會變換位置。”
    秦墨看了一眼徐缺,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然後道:“沒關係,你隻需要告訴我,他們以前所在的位置就行了。
    還有,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甚至讓你去跟楊嬤嬤團聚。
    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你老是老了點,也活不了幾年了,但楊嬤嬤快不行了,我想,她也想死在自己的丈夫跟前吧?
    這一句話,讓牛滿山老淚縱橫。
    這一刻,他徹徹底底的醒悟過來,回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他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為了不切實際的想法,傷害了自己身邊的人。
    他妻子原本也是一個很開朗的人,但是那一天之後,她就很少笑了。
    甚至因為他的嫌棄,讓她承受了不該有的壓力。
    他冷暴力她,冷暴力女兒,讓她們母女倆受盡了委屈。
    “我說,我全都說!”
    這一次問話,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才結束。
    如秦墨想的一樣,這個牛滿山,還真他娘的是一條大魚,知道很多事情。
    “秦墨,該說的,我都說了,能放了我吧?”牛滿山道:“我要去見她!”
    秦墨打了個手勢,便起身:“牛滿山,其實你本該有一個很好的晚年,再不濟也不會妻離子散,如果有下輩子,不要在當狗了,就堂堂正正的做自己。”
    看著秦墨離開的背影,牛滿山心裏不是滋味。
    但秦墨說錯了嗎?
    並沒有錯。
    如果那一晚,沒有獻祭妻子,那麽他們的關係肯定不會糟糕成這樣。
    他也不會疑心病重,去懷疑女兒的身份。
    而問題的根源,來源於他的癡心妄想。
    自己當了一輩子的狗,從來沒有做自己。
    臨老了,才醒悟過來,卻發現為時已晚。
    好在秦墨說話算數,真的把他給放了。
    徐缺親自領他來到了院子裏,“楊嬤嬤就在裏麵,進去吧。”
    牛滿山點點頭,看著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的妻子,心裏突然難受的厲害。
    好像是聽到了聲音,楊嬤嬤說道:“我現在沒什麽胃口,不用給我送飯了,人老了,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餓了,自己會吃點心。”
    “春喜!”牛滿山喊道。
    楊嬤嬤渾身一震,“誰叫我名字?”
    能這麽喊她的人,早就不在了。
    “是我!”牛滿山走到她跟前。
    楊嬤嬤看著他,也是皺起眉頭,“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怎麽來了?死了?來拉我下地獄的?
    快滾,老娘死都不跟你一起下去!”
    “春喜,我還活著!”牛滿山蹲下,拉住了妻子的手,“你看,還有溫度的。”
    楊嬤嬤有些不敢相信,“這裏是錦衣衛的大院,你怎麽能過來?”
    “我全都招了,條件就是,看你,以前是我錯了,我已經醒悟了,雖然醒悟的有點晚。”
    他跪在了妻子的麵前,隨即痛哭流涕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春喜,你原諒我好不好?”
    楊嬤嬤愣愣的看著牛滿山,旋即嘲諷的笑了起來,不過笑著笑著,眼淚便落了下來,“牛滿山,你多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