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九十七章 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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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覺得我還能去找他嗎?”
“有什麽不能的?李氏沒了,你難道還要給他們哭喪嗎?”李存功用手裏的拐杖敲了敲李勇猛的腦袋,“糊塗,你跟秦墨什麽交情,那是穿開襠褲打出來的交情。
這麽多年的兄弟情義,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如果早個二三十年,我會告訴你,原則很重要。
但是現在,我會告訴你,開心最重要。
就算人還有下輩子,可下輩子的你,還是現在的你嗎?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李存功開導兒子,他知道,這件事一直都是兒子心裏無法釋懷的事。
“我會的。”李勇猛點點頭,隨即將父親推回去。
眨眼功夫,就到了新年。
李存功身體愈發不好,新年過後,把所有子孫後代都召集到窗前。
眾人哭成一片。
李勇猛也意識到,父親回光返照,或許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最後時刻,李存功拉著兒子的手,道:“我還記得,那一年,那小子穿著開襠褲,到咱們府上來挑釁,把你揍的鼻青臉腫的,帶著八皇子就跑了。
我還記得,他帶你去飄香樓偷人家頭牌的肚兜,結果他逃了,你一個人留在那裏定罪,差點沒被人留在那裏當龜公!
說實話,我有點想那小子了,沒想到臨死前,我想到的居然是他。”
李存功眼神有些複雜,也有些遺憾,“挺想見見他。
李存功淚流滿麵,“我這就打電話請他過來。”
“來不及了!”李存功搖搖頭,“記住我的話!”
可就在這時,下人飛快的跑了進來,“老爺,外麵,外麵......外麵......”
他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堆,卻始終沒說出誰在外麵。
李存功咬牙道:“誰在外麵?”
“是我!”
外麵傳來一個聲音。
眾人紛紛扭頭看向身後,而看清楚來人後,一個個都驚訝萬分。
李勇猛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也是呆若木雞。
來人一步步走進房間。
人群自覺的分出一條道來。
床榻上彌留之際的李存功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坐直了身體,“你,你怎麽來了?”
“叔父,來晚了,莫怪。”
來的人不是秦墨,還能是誰?
他三兩步走到跟前,握住了李存功的手。
李勇猛就像是從沒見過他一眼,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大哥,你怎麽才來呀!”
當著所有晚輩的麵,李勇猛哭的像個孩子。
那語氣中滿是委屈。
父親在跟前彌留,那種絕望和痛苦,讓他失去了分寸。
隻是強忍著難受。
而這種堅強,在看到秦墨後,蕩然無存。
一個連死,連千軍萬馬都不怕的硬漢,在看到秦墨之時,哭的撕心裂肺的。
秦墨為他擦拭眼淚,摸了摸他的腦袋,“哭甚,我這不來了嗎?”
所以完美看到二人的兄弟情義,都震撼他們之間的關係。
那種好,絕對不是任何一本小說演義能夠描繪出來的。
是曆經大風大浪後,依舊會站在他身後默默支持的信任。
是兄長對於弟弟的關愛。
哪怕有矛盾,再未聯係,可在兄弟最需要支持的時候,總是會默默地出現。
這一刻起,李勇猛找到了主心骨,再也不用藏匿內心的悲傷。
他抱住秦墨,“大哥,對不起!”
“害,你從未對不起我。”秦墨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哭,我跟叔說幾句話。”
李勇猛抽泣著點點頭,讓出了位置。
站在一旁,乖巧的不敢吭聲。
房間內所有人,都看著二人。
李存功看到秦墨,很是高興,“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你肯定回來。”
“我說過的,我會把這些長輩,一一送走,他們對秦墨的關懷,不曾忘記。
我不是要做給別人看,我從來就是這樣的人。
我有兒子,有孫子,甚至,還有重孫。
我隻是想身體力行的去影響他們。”
秦墨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當然了,最重要的是,我想來看您,想與您聊聊。
我感謝,這些年,您為我,為大明做的貢獻。
我感激你當年對我的護持和愛護。
我爹寫了一封信,給你,我念給您聽!”
李存功眼裏隱約有淚光,“好,好啊,我倒要看看,這老夥計給我寫了甚!”
秦墨拿出信,念道:“老夥計你先走,再過個兩年,我也來陪你。
大風大浪走過幾十年,同舟共濟。
我心裏一直念著你的好。
但有來生,還做兄弟。
你不在了,我常念,子孫後代,我會替你照拂。
過去的事情,便過去了。
此後也不再追究了。
且放心去吧,不要帶遺憾。
我就不來了,人老了,見不得離別,免得傷心難過。
舟車勞頓身體也吃不消了,就不給孩子們添麻煩了。”
秦墨把信遞給李存功。
李存功攥在手裏,老淚縱橫,“我這一生,值了,這信當與我葬一起。”
秦墨點點頭,眼眶也紅了,這麽多年來,一個又一個熟悉的長輩離他而去。
那種難過,就像是一場慢海嘯,長時間的掀起狂風驟雨。
不過,人就像是傳承遊戲。
“叔,你放心,勇猛也好,孩子也好,我都會照顧好的,上一代的恩怨,不會再延續下去了。”秦墨鄭重的說道。
這句話,既是說給李存功聽的,也是說給身後那些孩子聽的。
“好,好,好。”李存功點點頭,在說完這句話後,他眼中的光芒迅速消散,握住秦墨的手,也無力的向一旁滑落,隻是那一封信,緊緊的攥在手心裏麵。
秦墨歎了口氣,“叔父走了......”
刹那間,房間裏眾人哭成一片。
“爹!”
李勇猛撲在父親身上,哭成了淚人。
“把壽衣拿來,給成郡王換上衣服!”秦墨說道。
隨即,便幫著李勇猛,一起給李存功擦拭遺體,換上了壽衣。
對秦墨而言,這並不是一項任務,而是真正在送一位尊敬的長輩。
他隻是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給與這位長輩,最後的體麵。
換好了壽衣,秦墨也已經泣不成聲。
甚至還佩戴了孝。
李勇猛急忙道:“大哥,不可!”
秦墨拍了拍他的手,“這裏,沒有太上皇,隻有晚輩,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