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你到底想幹什麽？”荒野上，貞德停下了空間傳送，冷聲詢問麵前的天使之子。
    “聖女，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加百列轉過身，笑著看著她。
    他渾身散發著白光，看起來是不過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模樣，穿著和貞德一樣的白袍，不過明顯有些長了，拖在地上。
    雖然帶著笑容，但是笑容很假，皮笑肉不笑。
    “別裝了，你是特意為了那個人去的吧，來找我不過是幌子而已。”貞德麵對天主教的真正代理人，四大天使之子的加百列，依舊毫不客氣。
    “你這話就說錯了聖女，烏列真的已經死了，我們需要你回天主教坐鎮，不然總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類跳出來。哦不對，那不是人，是一條龍。”加百列搖了搖頭。
    “隻不過我也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之喜，能碰到魔神的信徒。”自從那次魔災以後，魔神就徹底被定義為邪神，不允許任何人信仰。
    一旦發現魔神的信徒，用不著別人出手，千年蟲家族會義不容辭地處理掉。
    林算是一個例外了，畢竟她和千年蟲家族還算有些關係，而且在別人眼中她已經死了。
    “你們我還不了解嗎，死了也隻不過是換一副容器而已，但是你居然為了那個人付出了自己四分之一的神性。
    這樣的話你體內的神性會因為不平衡而被打破吧？你現在可是真的被殺就會死了，你可不像是會這麽做的人。”貞德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真正發生的事情和林跟伊莎貝拉所說的果然不同，來的真是一位天使之子，而加百列也並不是對林出手了，反而還付出了自己的神性。
    加百列苦笑一聲，“聖女，我不知道你來天空之都發生了什麽，居然讓你的性子都變了，以前你可不會關心這些事情。”
    “伊莎貝拉救了我。”貞德隻是說道。
    “可她不救你，你也不會出什麽意外啊，而且就算你死了，和我們一樣，換一副容器也能活過來。”加百列盯著她。
    他們從根本意義上來說並不能算一個生命，隻是神性的聚合體，隻要神性充足，是沒有死亡這個概念的。
    唯有貞德不這麽認為，“換了一個人，貞德還是貞德，但我艾琳塔娜不再是艾琳塔娜了。”
    這就是她的本名，正如耶穌是多倫一樣。
    名字也是有力量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本名，但是卻忘記了名字的意義，所以說是忘記了。
    對他們來說，換一個容器自然就是換一個人降臨，以龐大的神性充斥無靈魂的人體內，而無靈魂，自然就是死人。
    並且容器要新鮮，不然的話身體會腐爛，所以他們都是在降臨的同時碾碎那個人的靈魂。
    貞德這話一出，加百列眯了眯眼，“聖女，其實我們對你的不告而別已經很容忍了，我們不會計較你到底為什麽來天空之都，但是也請你不要忘記，你是天主教的聖女，如果你再這麽任性的話，天父會降下懲罰的。”
    “少拿這些話騙我，天主教不過是幌子而已，背後是什麽東西我不知道嗎？”貞德一點都不客氣。
    加百列沒有說話，隻是麵色難看地盯著她。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加百列歎了口氣，他總不能和貞德打起來，打不打的過另說，這樣隻會消耗天主教的實力。
    “實話跟你說吧，我確實隻是為了來帶你回去而已，隻不過發現了魔神的信徒，你也知道，我體內有魔神的神性，如果能招攬她，對我們來說隻有好處。”加百列無奈地說道。
    “所以你真不是衝著女王冕下去的？”貞德皺著眉頭。
    加百列笑了出來，“我可都還不知道那是女王冕下呢，不過不愧是魔神的信徒啊，居然直接放上了一切籌碼。”
    另一邊，修和希莉薇還在去往廢棄工廠的路上。
    司機被下了認知障礙，默不作聲地開車，希莉薇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修則閉目養神。
    突然，車子停了下來，周圍的空間像是泛起了漣漪，無形的幻象已經替代了現實。
    “誰攔我的車啊。”希莉薇嘟囔了一句，然後開門下車，直接拿出騎士長矛戳了出去。
    矛尖跨越了空間，衝著前麵不知道何時站在路中央的家夥刺去。
    刺中了，但是沒用實感，那人的身影像是滾燙的開水那樣晃動著，有種詭異的不真實感。
    不過希莉薇也不在意，站在車邊關上了車門，揮了揮長矛。
    修也一言不發地下車，打量了一下四周。
    原本繁華的街道卻在幻象的掩蓋下變得寂靜無人，街上的店門都還是開著的，但是所有的燈卻關掉了，隻剩下無邊的黑暗。
    那黑暗中仿佛隱藏著什麽惡獸，正死死地盯著他們，低沉的嘶吼和刺鼻的混沌氣息格外猙獰。
    司機倒是沒有收到什麽影響，還陷在認知障礙中，以為自己正在開車，殊不知車都已經停了。
    “你們又是誰？從哪冒出來的？”希莉薇毫不客氣地問道。
    路中央的那人穿著黑袍，戴著一副翠綠花紋的白玉麵具，氣息詭譎。
    “翠玉錄第十三句，見過白鬼先生，希莉薇公主。”誰知道他卻突然朝著兩人鞠了個躬。
    修和希莉薇對視一眼。
    翠玉錄？什麽來頭？
    不知道啊，沒聽說過。
    在一番兩人互相看不懂的眼神交流後，第十三句拿出了一個電話，“詳情還請白鬼先生打個電話就懂了。”
    “電話？挺高級啊。”修感慨一聲，畢竟電話這種東西可不是什麽常見貨色，整個蒂娜王國估計也才一百多台。
    修毫不畏懼地走上前拿起了那個座機模樣的電話，第十三句替他播出了號碼。
    希莉薇靠在車上，騎士長矛就這麽搭在腳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周圍。
    這是幻象魔法·黑暗中的恐懼惡獸，玫瑰學派最擅長儀式魔法和祭祀魔法，幻象魔法也算是儀式魔法的一個分支，她恰好認識這個。
    通常這個魔法會覆蓋周圍的環境，然後通過黑暗中無窮無盡的惡獸廝殺敵人，每個人都天生擁有恐懼，哪怕你不覺得，但是你的潛意識中也會有恐懼的存在。
    所以隻要你的恐懼不滅，你就打不破這個幻象，惡獸也是殺不光的。
    這個魔法算是幻象魔法中殺傷力很高的上級魔法了，來人如果對他們有敵意，就不會把惡獸束縛在黑暗中，不讓它們出來了。
    希莉薇突然抬頭一看，旁邊的房頂上還站著四個人，帶著同款的翠綠花紋白玉麵具，氣息一個比一個詭譎。
    倒不是說他們有多強大，隻不過這股力量總給希莉薇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
    當然，他們也絕不可能是弱者，如果一擁而上的話，希莉薇自認不是對手。
    “這世道，怎麽什麽人都跑出來了，翠玉錄？沒聽說過啊。”希莉薇皺起了眉頭。
    怎麽以前魔法鼎盛的時候，自己這個大魔法師雖然有些水分，但是好歹也是大魔法師啊，也算高手了，遇到的人也不見得比自己厲害多少。
    反而現在魔法末代，自己繼承了聖騎士英靈，承載了玫瑰學派的知識，稱得上一尊世所罕有的賢者，遇到的家夥卻一個比一個強，隱藏的一個比一個深。
    這時，修的電話打通了。
    “喂？摩西摩西？薩瓦迪卡？”
    一聽到這聲音，修下意識地想掛掉電話。
    “別別別，修，我知道是你在，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明明站在那邊，為什麽不開口說話？”
    太陽神·拉。
    “沒想到是你這個家夥。”修瞥了第十三句一眼，這居然是拉的人。
    隻不過第十三句的麵具無口無眼，修什麽都看不出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拉笑了一聲。
    “有事說事，沒事掛了。”修一點都不慣著他，直接說道。
    “誒誒誒，別啊，咱們好歹這麽久不見了，聊聊天也好啊。”拉連忙說道。
    “什麽這麽久不見，不是前段時間剛……”修突然停住。
    “什麽前段時間？哦你是說那個會議嗎？那個我也不知道啊，我把那段記憶留在星空了啊。”拉倒是毫不顧忌，直接說了出來。
    修歎了口氣，“行吧行吧，有事快說。”
    “其實沒啥事啦，就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想和你單純地聊聊天而已，事情我都告訴第十三句了，你讓他跟你說就行了。”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個鬼！修額角青筋爆起，聽著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聲，“我不行啦～人家真的不行啦～你怎麽可以這麽做～人家快被你弄哭了～”
    拉尷尬地咳嗽兩聲，“咳咳，你相信我，其實我們隻是在學習而已，我是那種人嗎？”
    “是的，你忙吧。”修果斷掛了電話。
    “喂？喂？”拉拿著電話喊了兩聲，然後看向座機的部分才發現符文動力源已經熄了，說明對方已經掛了。
    “靠！真掛了啊。”他拿起電話扔到一旁還在叫喚的雅黛爾懷裏。
    “人家真的不行啦～這麽多題什麽時候才能做的完啊，你怎麽可以對一個女孩子出這麽多題，做不出來我真的要哭……額。”雅黛爾接住電話，訕訕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