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今天碰到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一下子把我的飾品手絹全買了呢！”蘿娜絲笑著說道。
    “真的嗎媽媽？”皮爾有些驚訝。
    光有絲巾手絹一個上午也織不了多少，蘿娜絲還會進購一些小飾品，比如耳環、戒指什麽的一起擺攤。
    她這樣的攤位，比不上雜貨店擺的那些，利潤很少，去進購還需要錢，有時候一天都沒賺到錢都是正常的。
    今天居然有人全買了？
    “對啊，不過我覺得那個人奇奇怪怪的，還和我聊了好多事情，不過東扯西扯的，也不知道是想說什麽。”蘿娜絲思索了一下。
    “他還說啊，他叫米迦勒……”
    瓦安愣了一下，這個名字他好像也聽說過，是今天店裏的哪個客人吧？
    不過三人都沒在意，畢竟確實不認識這麽個人。
    等到一家人吃的差不多了，皮爾小心翼翼地問道：“爸爸媽媽，我們搬到二區去怎麽樣？”
    又是新的一天，今天天氣陰沉，似乎是要下雨了，黑雲已經覆蓋了整片天空，這樣的天氣……當然最適合睡覺了。
    修從貞德別墅裏的客房床上坐起身，看了窗外一眼，然後又躺了下去。
    “喂小子，別睡了，外麵有人在等著你，快出去看看。”瑟克丁諾斯的聲音響起。
    修愣了一下，誰在等他？還值得瑟克丁諾斯特意說一句？
    既然黑暗之神都開口了，修也打消了睡個回籠覺的準備，起來換上了一身黑色簡約長袍，洗漱過後下樓走向客廳。
    旁邊廚房裏的人聽到響動，探出頭來朝著他笑了一下，“一起吃個飯嗎？聖女和公主出門去玩了，她們可沒有替你留早飯的想法。”
    修挑了挑眉，加百列。
    “好啊，麻煩你了。”修點點頭，毫不客氣地在餐桌坐下。
    很快，加百列就端著兩個盤子過來，放了一個在修麵前。
    白三角麵包，夾層有烤肉、蔬菜、西紅柿和果醬，麵包加熱過，看起來很有食欲。
    “嚐嚐吧。”加百列坐在修對麵，麵帶微笑。
    修咬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好吃，起碼火候十足。
    加百列看他這副模樣，也開始享用自己那份早餐，邊吃還邊露出滿足的表情。
    不過這樣的早餐唯一的缺點就是份量不足，修幾口就吃完了。
    “味道很不錯，多謝款待了。”修拿起餐巾擦擦嘴。
    “能得到閣下這樣的稱讚，看來我的廚藝的確可以。”加百列隻吃了一半，然後手上冒出火焰將剩下的食物化為了灰燼。
    “認出我來了？”修靠在椅背上望著他，整暇以待。
    “大名鼎鼎的白鬼閣下，我當然認識。不好意思見笑了，聖女不喜歡浪費食物，我又確實不喜歡吃這些東西，所以隻能這樣了。”加百列擦了擦手上的灰燼，溫和地說道。
    修不動聲色，他的身份行蹤本來就沒有隱藏，加百列能認出他很正常，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對自己幹什麽。
    “貞德確實不喜歡浪費食物。”
    貞德喜歡吃東西，每次碰到她修都一路給她買買買，一開始是迫不得已，後來就是單純地想買給她而已。
    她好像對隻要是能吃的東西都抱有好奇心，都想嚐一嚐，但如果有買到一些重複的，她也會吃下去。
    不可能像加百列這樣直接毀掉。
    不過加百列本質上是神性聚合物，是不需要吃東西的。
    “當初剛見到她的時候，我說我能滿足她的一切願望，讓她告訴我她最想要什麽，結果她說她想吃東西，讓我很無奈啊。”加百列露出一絲苦笑。
    “那時候其它三個人都不願意讓她成為聖女，是我非要選擇她，現在看來，這個結果很不錯。”明明一副少年的模樣，修偏偏從加百列的笑容中看出“慈祥”的意味。
    這種情況倒也常見，有些強者就喜歡弄成小孩子的模樣，這是個人自由。
    不過修看得出來，神性聚合物需要容器，很有可能加百列並不是年紀真的大，而是模樣就是這樣。
    可這代表了什麽修也明白，容器的含義很容易聯想到，雖然修並不會站在道德製高點譴責他，但是總歸有些不舒服。
    “行了，你來應該不是為了和我聊貞德的往事吧？”修打斷了他的回憶。
    “白鬼閣下何必這麽煩躁。”加百列收斂了笑容，“我是來談合作的。”
    “合作？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談的吧？”修眯了眯眼，十分不屑。
    加百列皺起了眉頭，他看得出修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沒有友好的意思，可他們不是聖女的朋友嗎？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並且我們還有著聖女的友誼這種已經建立好的基礎。”
    “那你可想多了，貞德和我是朋友，不代表你和我是朋友，畢竟你可不能代表貞德。”修擺了擺手。
    加百列麵無表情，“白鬼閣下或許對天主教有什麽誤解，我們的確可以代表聖女。”
    修坐直了身體，“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說，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們的工具。”
    “白鬼閣下很在意我教的聖女啊？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來這裏，其它三位天使之子會選擇什麽樣的手段？”加百列突然露出了微笑。
    修沉默了一下，突然轉移了話題，“貞德不讓你未經她允許進入她的家裏吧，所以你今天也是偷偷跑進來的？”
    “那又怎麽樣？”
    修也笑了，“那就說明，如果我在這裏打死你的話，她也不會知道了？”
    加百列表情突然危險了起來。
    “我可是聽說了，如果你死了的話，就不能再複活了吧？”
    “白鬼閣下很有信心嘛，這你是聽誰說的，聖女？”
    修搖了搖頭，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天主教應該早就注意到我了吧？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上一次會讓貞德來拿我的青銅小劍嗎？”
    加百列的臉色再度變幻。
    “你知道嗎，在別人家裏隨意感知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為，哪怕主人不在家，所以我給了希莉薇一塊傳音石。”修拿出石頭放在桌子上。
    傳音石上的魔法陣正閃爍著光，這說明希莉薇聽到了這裏的事情。
    “而為了以防萬一，我對這傳音石稍稍改良了一下，加了一個精神法陣，我們說的話傳過去就變成了精神力量，所以貞德是不知曉的。
    貞德和我說，如果我要對你下手，她就會擋在你的前麵，可惜現在她並不知道，因為希莉薇會幫我拖住她。
    你覺得，如果我想殺你，會耗費多久時間？”
    “想殺我，你覺得米迦勒他們多久能出現在這裏？隻要我想，下一秒他們就能出現。”加百列變得麵無表情，隻不過眼神從一開始的平淡變得狠毒了許多。
    “加百列是嗎？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玫瑰學派的‘規則上的沉睡之蛇’？”希莉薇的聲音傳了出來。
    “什麽東西？”
    “一種隔絕天地的東西罷了，規則之外，無天無地之所，屬於玫瑰學派儀式魔法的絕顛。”修給他解釋了一下。
    “昨天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猜到你肯定會來找我，隻是沒想到你這麽心急，今天你就來了，幸虧我們連夜就已經準備好。”修笑了幾聲。
    加百列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什麽規則上的沉睡之蛇，他聽都沒聽說過，但是他確實對於玫瑰學派不了解，不確定到底有沒有這玩意兒。
    暗中感知也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可是他不敢賭。
    修和希莉薇的實力他是知道的。
    “怎麽樣？說說吧。”修表情淡然，絲毫不擔心。
    加百列歎了口氣，“那隻是一條神諭而已，具體為了什麽我確實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是智慧之神親自降下的神諭。”
    “智慧之神？”修摸著下巴思索。
    “小子，這一套你玩的很熟練嘛……沒想到你居然是想探究我？”瑟克丁諾斯忍不住開口。
    修沒有打理祂，繼續詢問加百列，“具體的內容是什麽？”
    加百列已經徹底平靜下來，麵無表情，似乎不在意修對他的威脅，不過對於他的問題都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迎接康斯坦丁，信仰青銅之棺’，不過這還是我第一次見神明對於一件事這麽上心，在聆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神性力量還幫助我理解了，簡直是一個字一個字地教我該怎麽做。”
    “康斯坦丁……青銅之棺……”修思索著這兩個詞。
    智慧之神的目的很明確啊，就是衝著他，或者說瑟克丁諾斯來的，也就是說，神明知道瑟克丁諾斯在他這裏？
    “很好，那我們現在來聊聊天主教的後續安排吧？”修笑了笑。
    “什麽意思？”加百列盯著他。
    “當然是字麵上的意思，告訴我，天主教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你們到底想幹嘛？”修同樣盯著他。
    “既然你問出了這樣的問題，那就代表你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加百列站起身來。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你，我現在就走出去，如果你想對我出手，那就來吧。”加百列平靜地離開這裏，氣息都沒有一絲紊亂。
    修也站起身，盯著加百列的背影，眯了眯眼，青銅小劍已經不知何時被他拿了出來。
    加百列打開大門，突然回頭對著修說了一句，“哦對了，麻煩你跟貞德說一句，以後我不會再未經得她允許的情況下進入她家了，今天的事情也相當於她給我的一個教訓。”
    說完就離開了。
    修最終還是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