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我們很明白。”修聳了聳肩膀。
    實際上他的魔法在本質上隻是加深了黑暗而已，並沒有直接作用在這些人身上，隻不過彼得的魔法造詣不高，可能分不清這裏麵的區別。
    但是這些不重要，法律中還有魔法師不得影響普通人的生活呢。
    “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幫你們看一看吧。”彼得打開了手中的黑皮書。
    “叮，晚上好彼得先生，有什麽能為您效勞的嗎？”彼得是把平放拿在身上，所以修和希莉薇也看的見書的樣子。
    一道機械合成音響起，黑皮書的一麵是鐵製的紋路，另一麵是無數細小繁雜的齒輪，在書打開的一瞬間，齒輪運轉起來，嚴絲合縫，沒有發出丁點聲音。
    雖然兩人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是一看就是機械的頂級造物。
    彼得也沒有半點隱藏的意思，“檢測周圍異常魔力波動。”
    黑皮書瘋狂運轉，一道立體影像從鐵製紋路中投射出來，正是縮小了的康迪斯商場。
    修和希莉薇都饒有興趣地看著，畢竟這種東西就算是他們也沒見過。
    可突然，整個商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原本的東西，一動不動。
    這不同尋常的氛圍自然瞬間引起了修的警惕。
    隻見所有人都扭轉脖子，盯著他們三個人。
    不管是在哪裏的人，哪怕是在他們視線之外，也扭動脖子把目光對準了修的方向。
    所有人都像靜止了一樣，打哈欠、說話、微笑、麵無表情……不管原本在幹什麽，表情都定格在了臉上。
    隻剩下無神的眼神，死死盯著他們。
    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若是一個普通人，恐怕能直接嚇暈過去。
    幸好修三人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
    “所謂的祭壇，原來是這樣的東西嗎？”彼得關上了黑皮書，雖然影像還沒有構建清楚，但是他已經看明白了。
    “精神祭壇啊。”希莉薇感慨了一句。
    修則是深深看了彼得一眼。
    “好厲害的造詣啊，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祭祀魔法了。”希莉薇根本不懼，甚至還伸出手指點在了旁邊一個路人的額頭上。
    頓時，強大的精神力量迸發，開始剖析那人的精神之海。
    在她的手下，彼得和修成功看見了那人的精神之海，在其中漂浮著一顆白色的光點。
    希莉薇收回手，掃視了一圈，“想必這些人腦海裏都是一樣的場景吧。”
    “祭壇力量節點嗎？這樣做的話，怪不得剛才什麽都找不到。”修用一種“原來如此”的語氣說道。
    “隻不過我也沒想到，原來符文的力量也能觸及到這股力量啊。”他再度看了一眼彼得，內心中對於聯邦影子的忌憚又多了幾分。
    平時和拉伊朗交情還不錯，不過拉伊朗的作風是個不著調的，修想了解一下聯邦影子的實力都做不到。
    這種事情問他也沒用，不親眼見識一下修很難有這種概念，因為這個失去拉伊朗這個朋友也不值得。
    這就和以前一樣，兩個魔法師相遇不生死比鬥一下是很難判斷誰更強大的。
    就算能從感知判斷出誰強一點，但如果打起來的話，也很難說的出鹿死誰手。
    因為魔法派係是很多的，就算對手感知比你強一點，可萬一你擅長的魔法剛好克製他呢。
    這種事情誰能說的清。
    現在魔法和符文的情況也是一樣，魔法派係數不勝數，符文的種類也多達百萬，還能各種搭配。
    如果不是魔法環境的消失，這其中誰強誰弱，那誰知道。
    修就是看到了彼得手中這個黑皮書的威力，剛才他什麽感知都沒有，但是黑皮書已經構建出這裏的影像了。
    這就說明修根本察覺不到黑皮書的探查。
    而且周圍這副場景一出，修就明白了。
    這裏的每個人腦海中都有一個祭壇力量節點，組合在一起就成了真正的祭壇。
    一般的祭壇都是建築出來的，或者用什麽魔法造物介質，他們兩個一進門的時候也是為了找那種東西，可這個祭壇是沒有實體的，所以他們隻覺得異樣，卻什麽都找不到。
    當然，就算是這種祭壇，憑他們的實力費點功夫也能找出來。
    隻不過一旦有別的力量觸及到它，就會引起其它祭壇力量節點的共鳴，造成這樣的局麵。
    他們要是貿然破壞這些力量節點，恐怕這些人就隻能落得個死了的下場了。
    修以前隻知道符文的力量也可以幹涉魔法，卻不知道符文也可以做到和魔法一樣精細的操作。
    如今這個場麵就是剛好引起祭壇的警惕，卻又沒有破壞祭壇。
    “你們應該看得明白這些東西吧，剛才它給我發警報了，如果我再探查下去，可能這些人都會死亡的。”彼得拍了拍黑皮書。
    “當然。”修點了點頭，他看得出來彼得的魔法造詣並不高，就給他解釋了幾句普通祭壇和這種精神祭壇的區別。
    “沒道理啊……怎麽沒有介質的痕跡呢？”希莉薇則是一臉疑惑，像是很糾結的模樣。
    “怎麽回事？”修詢問道。
    “這些人身上沒有任何共通點，這個商場裏也沒有任何布下祭壇的痕跡，但是這些力量節點卻都準確地出現在了這裏。沒有道理啊，那他們是怎麽設置這些力量節點的？”希莉薇皺著眉頭思索，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聽了這話，修也皺著眉頭感知了一遍，發現確實如希莉薇所說。
    除了這些人身上的力量節點外，這個商場什麽異常都沒有。
    他們確實是找到祭壇了，可依舊沒弄明白天主教是怎麽做到的。
    “看來天主教確實是違了很嚴重的法啊。”彼得歎了口氣。
    以人的性命設為祭壇，這樣的事情，已經和謀殺沒有區別了，彼得必須去天主教走一趟。
    “我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希莉薇嚴肅地說道。
    “什麽？”修和彼得都看向了她。
    修可是知道希莉薇玫瑰學派學者的身份的，而玫瑰學派中最擅長的不就有祭祀魔法嗎。
    “正如我剛才所說，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祭祀魔法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在踏入這個商場以前，就已經被設置了力量節點。
    不管他們是被暗示，還是本來就決定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商場，天主教的人都已經知道這一點，所以早就不知道提前多久在這些人腦海中動了手腳。
    於是在這個時候的這個商場，這些人都出現在了這裏，一個龐大的無形的精神祭壇就被構建出來了。”
    “這樣嗎？那還真是防不勝防啊。”彼得皺著眉頭思索，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太不可思議了一些。
    這些人隻不過是附近的居民，甚至彼此都不認識，而且沒有任何共同點，甚至有些人都沒有加入天主教，可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天主教的棋子。
    “天主教果然滴水不漏啊，就算是想動手了也能做到這種地步。”修有些無奈。
    之前他們就受到天主教的掣肘，天主教不動手他們也動不了手，現在天主教都動手了，他們還是找不到好的破局方法。
    如果真是像希莉薇說的這樣的話，那麽這些人之間必然有可以聯係的地方，但是……這怎麽可能找得出來？
    幾百號毫不相幹的人，從他們的生平開始算……哦倒也不一定，從天主教出現的時候開始算就夠了。
    因為不知道力量節點是什麽時候設置的，有可能這個人是今天上午剛設置，而那個人早在十幾天前就設置了，這誰能知道？
    最重要的是，修和希莉薇就兩個人，怎麽查。
    天主教已經出手了，這些力量節點和這些人已經綁定在一起，力量節點破碎的話這些人也會死，可他們還是出不了手！
    怪不得天主教會任由貞德把消息告訴了他們。
    “現在怎麽辦？”希莉薇問道。
    修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還能怎麽辦？回去睡覺！”
    本來他們出來就是為了看看這個祭壇是怎麽回事，如果可能的話就把祭壇破壞了。
    可現在這個情況，為了破壞祭壇就要殺了這幾百人，這對他們來說隻是小事一件，但他們都不是嗜殺的人。
    成為祭壇也不一定會死，隻要他們到時候救得夠快就行了。
    聽修這麽說了，希莉薇也沒有辦法，隻能跟著他離開了康迪斯商場。
    等到三人都離開了這裏，本來無神的眼神中齊刷刷飄過一絲不屑，然後一切如常，所有人都像是從暫停按到了播放。
    沒有人記得剛才靜止的事情，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該幹什麽繼續幹什麽。
    “既然沒什麽事，那我就告辭了，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們一句，最好去聯邦警局備案。”彼得認真的對兩人說道。
    去備案不是沒有好處的，這代表著願意接受聯邦的管理，雖然可能失去了一些自由，但也不是進監獄了。
    而且還可以申請聯邦的津貼，在聯邦找工作，遇到什麽事情尋求聯邦的幫助……總的來說，這隻不過是承認聯邦的地位，好處福利遠比這個多得多。
    隻不過魔法師都是驕傲的，哪怕有一些野法師飯都吃不起了，也不願意去聯邦備案。
    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時代的改變，他們要承認新時代已經取代了他們的魔法時代，他們一生的知識都已經成了過去式。
    這是要他們否定自己。
    所以很少有魔法師去聯邦備案。
    雖然不管去不去，時代的改變都已經成了定局，但這是他們唯一能堅持的東西了。
    “雖然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兩個的身份了？”修疑惑地說道：“我們兩個是聯邦的通緝犯啊。”
    彼得罕見地臉上閃過一絲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