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卷走屋上三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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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有腳步聲傳來,玉柳一見來人,忙迎了上去。

    “大爺!”聲音婉轉嬌柔,聽的關武德心裏癢癢的。

    蘇氏舉起來的手,這巴掌還沒落到玉柳的臉上,玉柳已經一個轉身往門口走去。

    “大爺,奴家來服侍姐姐,可是,姐姐……”玉柳拉著關武德的手,那手白皙軟嫩,她的手在關武德的身上不安分的摸著。

    玉柳欲言又止,沒有往下說,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地上的白瓷碎片,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滴。

    “夫人,你,哎,玉柳也是一片心意。”關武德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瓷片,在一旁說道,臉上滿是無奈和不解。

    “你怎麽就……就不能像同僚的夫人們那般大度一些嗎?”關武德很是不滿地看著蘇氏。

    “夫人,你還嫌咱們關府不夠亂嗎?這麽些年了,什麽不是處處依著你,如今,玉柳有了身孕,我就想扶正了玉柳,你怎麽就這麽小肚雞腸呢?!”

    “玉柳有了身孕,我們關家就有了後,你應該感到高興啊!”

    “有了後,那琴琴呢,琴琴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嘛?!”

    “夫人,你怎麽糊塗了,琴琴終究是要嫁人的,郎中說了,玉柳懷的是男胎!”關武德憐惜地摸了摸玉柳的小腹,玉柳依偎在關武德的懷裏。

    蘇氏臉色蒼白,整個人渾身無力,癱坐在浴桶裏麵,她看著二人,隻覺得這輩子就沒這麽惡心過。

    浴桶裏麵的水已經涼了,可是蘇氏胸中的怒火依舊熊熊燃燒著。

    憤懣、怨懟憋在胸口,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好了,夫人,你好好休息,我還有公務要處理。”

    說完關武德攬著玉柳離開了大夫人的臥房,玉柳靠在關武德的身上,扭動著腰肢,似乎在示威。

    ……

    又是雞飛狗跳的一天。

    ……

    連著三個晚上,雲朵朵都熬大夜去給關閣老輸液治病,關閣老的身體日漸好了起來,如今已經能自己坐起來了,說話也變得利索了很多。

    可是,雲朵朵的小身板卻有些挺不住了。

    她扶著小腦袋,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和眼袋,看著輸液器裏麵的藥水一滴一滴地流進關閣凸出的血管裏麵

    “老臣,參見公主。”關閣老的精神恢複了很多,他看到床前坐著的雲朵朵,掙紮著身子想要行禮。

    “哎,關閣老,您都這副摸樣了,就不必行禮了。”雲朵朵扶著他,給他喝了口熱水。

    此刻的雲朵朵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多謝公主救命之恩。”關閣老五味雜陳,看著眼前的這個五六歲的小娃娃,隻覺得有些不真實。

    “關閣老,您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後麵再繼續調養就成了。”雲朵朵將小手搭在關閣老的手腕上,感覺到他的脈搏有力了許多。

    “既然關閣老已經快好了,我也就不必留在關府了。”

    “我在關府呆了這麽些天,也該回宮了,不然,父皇和皇祖母會擔心的。”

    關閣老點了點頭,“明日一早,我便主持大局。”

    “把這孽障趕出關府,都怪我老糊塗了,才會讓關倌也跟著吃了這麽多苦。”

    ……

    北方蕭瑟,街道兩旁樹木都已是蕭條頹敗的景象,路上一個商販都沒有,許是挨不住這刺骨的寒風。

    清晨,街道上很是安靜,寂靜就像是一場輕柔的雪,和緩而安靜,它像夏風的悄語一樣令人舒心,像星星滑過夜空一樣靜謐。

    關府內,經過了前幾日的動亂,今日顯得尤為的安靜。

    清晨,雲朵朵敲開了關倌的門,她讓珠珠去廚房準備一些青菜肉粥,自己則留在屋子裏麵和關倌說話。

    “關倌,一會兒等珠珠回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去見一個人?”關倌有些不明所以,她看著有些神秘莫測的雲朵朵。

    “你父親,可有什麽把柄在你大舅手中?”雲朵朵擔心,如果關閣老身體好了要懲治關武德的話,關武德會對關倌和關倌的爹不利。

    關倌咬著嘴唇,沉思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沒有,父親一向老實本分,做書坊的生意,也沒有做過什麽違法的事情。”

    “那就好。”

    “公主,小姐,青菜肉粥準備好了。”珠珠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好,我們走吧。”

    雲朵朵走在前麵,帶著關倌和珠珠往後院那個偏僻破敗的木屋走去。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呀?”珠珠快步跟在雲朵朵和關倌的身後。

    關府很大,關倌和珠珠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自己的院子裏,除了廚房和正堂、前廳之類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她們也很少去。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府上還有這樣的地方?”繞過一座假山,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雜草和隨意堆放的木桶等雜物。

    “公主,你讓奴婢準備粥,是要給人送飯嗎?”

    “難道有人住在這裏?”珠珠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雲朵朵。

    在關府,如果是犯了事受到懲罰的奴婢們,會被關進柴房,但是柴房,看起來都要比這件破舊的木屋要好上許多。

    這間木屋的窗戶已經破了,寒風可以肆無忌憚地往裏麵鑽,整個屋子的房頂上鋪著茅草,大風一來,房子都能被掀翻。

    【這樣的屋子,根本就不能遮風擋雨啊!】

    “哼,可不是嘛,簡直就是臘月冬天風怒號,卷走屋上三重茅!”雲朵朵冷哼了一聲。

    【茅飛渡江灑江郊,高者掛罥長林梢,下者飄轉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麵為盜賊。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歸來倚杖自歎息。】

    【嗚呼哀哉!杜老這是紀實文學啊!】

    “公主,究竟是誰住在裏麵啊?”

    對於珠珠的提問,雲朵朵沒有說話,她走到門口,輕輕地推開門,關倌和珠珠狐疑地走了進去。

    經過這三天的治療,關閣老已經大好,雖然身子不如往日健壯,但是行動已經自如了。

    “外,外祖父?!”關倌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屋內雜亂的器具和滿是灰塵的桌椅上,待她的目光落在床上的人的時候,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她的外祖父?!】

    這還是她的外祖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