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智慧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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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來，楊晨的專業素養在複試過程裏又一次讓明凡折服，林妍跟老板見過的“世麵”不少，對於他專業層麵和甄別過程的強勢和嚴謹也是頭一次領略，在過程裏也報以信服的眼神。
最終對應試人的選擇落到了名叫周鬆，承德麵試第29號人選，以及名叫闞嚴強，承德麵試第17號人選身上了。
楊晨、林妍、明凡三人，在麵試室裏斟酌起來。
“兩個人，你們說說誰的整體綜合素能更合適我們的需要？”楊晨問。
明凡搶著說“周鬆更優秀，思路清晰，情緒穩定，而且一如既往地在複試過程裏表現自己的能力和特質。”
林妍的看法正好相反，“我認為，闞嚴強更好，思維開放，更年輕。周鬆有的特質他都有，關鍵是膽子更大，具有衝勁和發散思維。”
明凡知道楊晨的心思，補充道“周鬆穩重、老道，之前的職業經曆裏，帶領的團隊規模人數更大，估計團隊整合力更強。”
“老大，你看這兩個人都不錯，但是二選一的話，優中選優，這個周鬆我覺得太過實誠，創新能力不夠，行業經曆不足，比較優勢方麵較為吃虧。”
他認真聽他倆的分析，不過他自己早已經有了答案。
“還是周鬆，我一直看好這個人。你們說的他的優點和劣勢都比較突出。但是，我看重的是他過往經曆裏的那份底蘊，雖然行業經曆不足。但是，誰又是天生都會呢？這個人的學習能力是不容置疑的，能夠堅持不斷優化自己、提升自己的從業素質，這比已有積累更值得期待。”
“不能因為值得期待就可以勝任崗位呀，我們公司不是學校，來了先培養再發揮吧？”林妍堅決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為什麽不去期待一個人的提升和進步呢？行業積累固然重要，但是往往有人容易以此為資曆，躺在過往業績裏睡大覺。”楊晨否定了她。
“行業積累當然重要，它是完成一項工作必需的素能，有了它完成任務的時候才能事半功倍。所以，我覺得我們必須關注、重視應聘者在行業經驗積累這一項的表現。”林妍據理力爭。
“老大，周鬆的問題還在於形象上。市場營銷總監除了專業素能符合以外，個人形象也很重要。您看今天這個周鬆穿著隨意，顯然對自己的形象要求不是很刻意，而闞嚴強不同，個人形象給人的感覺比較舒服。”
“我不是顏值控！工作不是靠顏值達成的，堅定意誌、不斷創新、踏實肯幹、勇於擔當才是我看重的！”楊晨不自覺地把自己的聲調提升了幾度。
“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不過我喜歡老成一些的團隊成員。”楊晨還加了一句，希望林妍就此罷休。
可是，楊晨的這兩句話好像刺痛了林妍的某根神經。顏值？年輕？好像是在針對她的？
“老大，您不能因為個人喜好就出現偏心，選拔人才需要公正、公平，不偏不倚，人才是服務於公司和項目的，不是服務於您個人的喜好的!”林妍毫不退讓地堅持自己的觀點和意見。
“我是有些偏頗，不過團隊是我的團隊，人是我要使用的人，我要考慮的是今後彼此之間的配合和適應!不是唯專業論、唯行業背景論、唯顏值形象論!我楊晨形象一般，難道就不符合集團的用人標準啦？！”
這一路的犀利，一直緊盯林妍美麗的臉龐，毫不客氣地態度，他更不予退卻，憤怒在他地心間和臉上雙重暴漲！
“老大，這點就是您不講理了，我的意見您可以不聽，但是我請您深思。更不要摻雜其他情緒因素，我根本就沒有評價您的形象，隻是就事論事！”
林妍也不示弱，她被楊晨激怒了，對應的她的心間和臉龐上怒氣和怒容也在提升。
“你是助理，難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嗎？我團隊的人選我有權決定！我承擔用人責任和風險……”
楊晨撂下最後一句話，走了，留著兩個女生麵麵相覷。
“林妍姐，老大好像非常不高興呀，你別跟他爭，我認為他是主見特別強的人。選人方麵他的經驗更多，你要尊重他的意見……”
明凡好久插不進話來，看著這兩人的針鋒相對和劍拔弩張她一時也傻了，她現在就隻能做個和事佬。
“我跟他爭的不是這個事兒，他話裏有話，你沒聽出來在針對我嗎？”
“沒-有-吧？”
“不行，我去找他說清楚了！”
林妍扔下明凡一人在麵試室裏回味，興衝衝找自己的上司去論理了。
她來到楊晨辦公室門口，門也不敲徑直走進去。
“總裁，剛才您話裏有話吧？我也是出於工作的考慮才給您提出意見的，您不至於不中聽就甩臉色吧？”
“回你的座位去，這事兒我來確定就是好，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的言語裏有不周的地方你見諒，不好意思啊。”
“老大呀，您怎麽這樣呀！您對我個人有意見，您就直言，請不要指桑罵槐，我不是懟您，而是為您著想。請您客觀些，對事不對人。”
“我還不客觀、還不就事論事、還不尊重你嗎？”
倆人在辦公室裏高一聲低一聲地來往交鋒，惹得蘇淺夏、國方湊到門口看著屋裏這兩個人毫不相讓地爭執著。
林妍回過身去把門拉上，走到楊晨辦公桌麵前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據理力爭。
“老大，我請您實事求是地對待我。是的，我曾經是跟老板工作過，但是我不是來盯梢的、也不是您的跟班兒。我來您的事業部是集團工作安排，不是執行另有用心的任務。您有怨氣、有猜測或者有其他情緒，請您當麵講清楚，要不今後我沒法和您配合！”
“配合不了，就另請高就！”楊晨被她的咄咄逼人惹毛了。
“才來沒幾天就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請您尊重我，好嗎？我已經說了，我來承擔用人的責任和風險。其他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總裁，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事。我是來請示您今後怎麽配合您的工作才合適？。”
“我說了呀，配合不了就另請高明！行了吧？”
楊晨完全地不顧放棄了理智，吼著說出了這句話。
“真不可理喻，您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您放心，我會做好自己助理工作的。”
眼裏噙著委屈不甘的淚水，林妍跑出了辦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梨花帶雨地委屈抽泣，忘情地哭了。
周圍人莫名看她，不知如何安慰和勸解。楊晨在辦公室裏吼出的那句話還在整個辦公區裏回響，他們從來沒見過上司如此這般的生氣，林妍到底在哪裏惹到他的逆鱗了？
國方不知深淺地湊到林妍跟前貧嘴道“姐？要報警嗎？”
“滾！”
她哭得更傷心了……
楊晨並不是一個固執己見的人，但絕對是個堅持己見的人。現在其實是多日來工作不順的總爆發。
和高一涵拿下這個項目的主導權後他豪情萬丈、意氣風發，原打算大幹一番，全麵展示個人的風采和能力。可是事與願違，承德分公司的爛攤子讓他憂心忡忡，那樣的管理水平和團隊表現哪裏可以勝任的要求，哪裏能夠跟著他去打一場大戰。
圍場當地政府對集團對項目的態度更是始料未及，今後他的工作困難重重。老板直截了當地把林妍這樣一位他身邊最信任的助手硬生生指派給自己，打亂了他組建團隊的初衷。她的到來，剛用熟小蘇淪為一個擺設，這都是楊晨不想看到的局麵。
事業從來都不容易，誰又能隨隨便便成功呢？在職場裏有所作為的人其實都不是從勝利走向勝利，而是從困難走向困難，從困難走向深淵，最後能爬出深淵的那個人，一定是挫骨揚灰、嚐盡苦難後僅存的生存者。
將要下班的時候，馮成又來了。
“楊晨，你嘞怎麽搞的？不聽老兄的警告，下麵的事兒你咋收場呀？”
聽到消息的他不失時機地來找楊晨，好朋友的責任心讓他覺得必須要來提醒他。
“愛誰誰！我咋知道怎麽辦？”楊晨冷靜下來後對於自己今天的行為有些許的後悔。
“怎麽辦？涼拌唄。”馮成重重的天津口音硬是把嚴肅的話說出逗哏的味道來。
“我說你嘞是沒聽清我的提示呀？慎重，三思而後行，能忍就忍。要服軟呐。”
“怎麽服軟，都直接指使到我的工作了，要我這個領導幹嘛，自己上唄！”
“咦……，你還來勁了，小聲點兒，在外頭呢。”
“我分析呀，你這是心魔。不就是沒和你商量就安排了人事變動嘛。兄弟，心高氣傲不錯，但也要識時務。更何況，我對外麵這位還真和你的看法不一樣。我在公司多些時間，據我觀察這位是個能幹成事兒的主，人家有能力。老板又不是任人唯親的人，他眼裏看人多毒呀。他看好的人，哪個是?包呐？你也不想想。”
他接著有分析道
“把那麽大一個項目交給你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他的魄力和眼光就讓人欽佩。我尋思著你的工作不易呀，這是老板的懷柔，更是他的支持，你要知情承情感恩呀。”
“這位大小姐你用好了，用對了，是你的福氣，也是造化。兄弟，別意氣用事。當局者迷呀，楊晨，聽勸……？”
他真誠地看著他，苦口婆心裏全是滿滿的幹貨和道理。
楊晨一直在認真地聽著他的責備和著急，他被他打動了。馮成是他在集團管理層裏最熟悉的人，今天他能說出這些話，也算是推心置腹了。
“得嘞，下班吧，我要回家了。改天來家讓你嫂子給包餃子。職場裏能交心不易，我認你這個人就不會隻給你說好話。良藥苦口……”
“嗯呐，謝謝呀！讓我想想。”
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和華燈初上的城市發起呆來，很久都不曾挪動一下身軀。
“老大，還有事嗎？”林妍站在門口。
“他們都等著呢，全都沒下班。”
楊晨從自己的心境裏抽離出來，看著門口的林妍自己調整了一下語氣柔聲道“沒事了，你們下班吧，我就走，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對不起呀，老大！今天……”
“今天怎麽了？一切正常呀。”
破涕為笑的林妍“啊？！您不帶這麽賴皮的，還一切正常呢。我還以為您……”
“以為我會勸返你麽？”
“是呀，以為你就此放棄我這個助理了。”
楊晨無奈地自己笑了笑，心想“其實倆人還是有些默契的。”
“走吧，待會兒路上堵，地鐵擠，都下班吧。耽擱久了大家得怪我了。”
化解著自己和林妍尷尬，楊晨心照不宣的完成了和解。